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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这才是她方才,为何说那丫头心有韬略的缘故。
  她知晓自己最疼爱娴姐儿,便大半夜的上门来闹,又一头碰在了娴姐儿的门下,碰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哪怕是今日自己不出手,她也有了瑕疵,只怕安平侯也不会将这么个破相了的庶女往她王叔府里送。抹黑了自己,便又是讨好了老太太,就算没有为府里出力,却也不会被老太太与安平侯厌弃。若是自己出手,那更好,自己发话不准她嫁人,她自然得偿心愿,还不用自己去拒绝她亲爹亲祖母的“一番好意”。
  不过她自己也并不吃亏,借着教训了这五姑娘,更是叫府里知道了她的跋扈,想必有这样儿的威风镇着,老太太再想要在后院对她啰嗦,也要想想后果。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出手了。
  锦绣却被永昌郡主给她掰扯分明之后惊呆了。
  她平日里,也仗着小聪明在国公府里过的自在,却不想这真正的后院儿,竟是这样的刀光剑影,全挂子的武艺。
  可是这样算计,人生又有什么趣味呢?
  打着寒战,锦绣却突然觉得,这样机关算尽,就为了对付自己的丈夫,其实,也是一种可悲吧?
  若是嫁人便要变成这样,她宁可守着大太太,守着她的家财一个人过日子,至少还能得些自在。
  见锦绣小脸儿煞白,永昌郡主便知道今日对她说得有些深了。
  英国公府到底是新荣之家,根基不深,便是后院有些争斗,也不过是直来直去,哪里能同那些世家相比?大太太运气好些,不过在公府里受些委屈,那些大族之中吃人的事儿多了去了,便是死到临头还觉得对方是个好人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她出身王府,陈王身边的侧妃庶妃无数,然而却只有她的母亲陈王妃诞育了三子两女,其他的姬妾皆无所出,哪怕是母亲整日里笑得和善可亲,可是年年后院里拖出去的尸体却是做不得假的。耳濡目染,她与她的姐姐自然对这后院的事儿清楚得很,不过是姐姐命好,嫁给了不纳妾的南阳侯,而她,却只能借着跋扈之名,方才在这安平侯府里站稳了脚跟。
  心中若有所失,永昌郡主便见锦绣呆呆地立在雪地里,心里有些不忍,便扶着丫头起身,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歇吧。”她下意识地摸着小腹,仿佛护住自己的命一般,带着丫头们往回走,却突然回头看去,就见那个初见时眼睛清亮干净的小丫头,此时犹如见了活鬼一般转身跑回了同寿县主的院子,这才无奈地一叹。
  “郡主,县主……”便有丫头迟疑道。
  “无妨,”永昌郡主不在意地摇了摇手,淡淡道,“这丫头的心倒是正,她真心待娴姐儿,今日我与她说的这些,是不会与娴姐儿提起的。”
  一旁的丫头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锦绣有这么大的信心,然而见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便只能掩住了口。
  却不知永昌郡主果然猜对了。
  锦绣飞快地冲回了屋子,却因着身上的凉气不敢上床,免得叫同寿县主着了凉。笼着屋里的暖炉缓和了身上的寒意,锦绣心里头只觉得乱的很,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天冷的还是永昌郡主口中血淋淋的事情吓的,然而笼着暖炉,她的心却慢慢地定了下来。
  永昌郡主说得没有错,后院儿里的争斗,确实就是这样。
  便如同三房,明晃晃地觊觎着国公之位,若是束手待毙,等着她们的又是什么呢?
  锦绣在心里叹了一声,心里坚定了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她好的人,她自然不会去陷害。可是想要算计大太太的,那么也不要怪她心狠。
  只要她不去做那些下作的手段,无愧自己的心就行了。
  心里头刚刚想明白,锦绣便听到里头同寿县主好奇地问道,“锦绣,怎么还不睡?”
  不欲吓到这样的一个小孩子,锦绣便含笑回道,“我身上凉,县主先睡吧。”
  屋里寂静了一会儿,方听到同寿县主闷闷地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的声音多少有些可怜,锦绣心里一软,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觉得寒气退得差不多了,这才进了里头,见小小的女孩儿此时披着被,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儿坐在床上,见着她眼睛就亮晶晶的,不由上去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儿,温声道,“天晚了,咱们睡吧。”
  “外头刚才怎么那么吵?”同寿县主好奇地问道。
  “五姑娘一不小心跌破了头,回去将养了。”沉默了片刻,锦绣避重就轻地说道。
  “所以,咱们两个也要小心点儿,外头可滑了。”同寿县主点着头很严肃地说。
  看着她模样,锦绣便露出了几分笑意,轻声应了,这才将同寿县主放倒,自己也卧在了她的身边,与她说了些有趣的事儿,这才一同睡下了。
  安平侯府夜里热闹,英国公府上也没有消停。
  一处大院子中,三太太正对着五少爷与七姑娘轻声叮嘱些什么,便听得外头帘子一响,三老爷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见他今日竟回来得这样早,且竟然没有去那些妖精们的屋子,三太太便心里一喜,然而想到他今天这么主动来找她的原因,便心里生恨,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落了下来,冷笑道,“哟,这不是三老爷么,真是稀客!”她冷笑道,“怎么着,不跟你外头那新捧的小戏子快活了么?”
  捧戏子捧粉头,若不是那些人的身份实在不堪,这府里哪里还搁得下三老爷的“真爱”呢?
  听她说这些,七姑娘便有些皱眉,心里埋怨三太太不忌讳年幼的子女还在身旁,便捂住了兴致勃勃的五少爷,要拉他出去,却猛地被五少爷挥开。见到他还往前凑,不由脸色发白,到底想到他是个男孩儿,便自己领着丫头们走了。
  见七姑娘就这么走了,三太太却觉得这女儿自从长大了些,越发地不贴心,至少,也应该与她站在一起,谴责一下三老爷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的德行。
  “我这刚进屋,你就跟我啰嗦了这么多。”三老爷先是有些不耐烦,然而想到眼前还有求于她,只能换了笑脸,上前扶着三太太笑道,“那些不过是些玩意儿,你看我看重过谁?”他笑着摸了一把三太太虽然看得熟了,却还是很美貌的脸,心里一荡,柔声道,“我的心里头,只有太太。”
  饶是知道这词儿三老爷不知道跟别的女人说过多少次,三太太依旧很是得意,然而嗅着他身上的脂粉香气,她便突然恨得厉害,将三老爷的手一甩,冷笑道,“少拿这些来唬我!”她冷笑道,“老爷托我办的事儿,只怕是不成了。”
  “什么?!”正要打起精神好好哄哄她,三老爷就听到了这个,不由脸色一沉,心里不知怎么地竟是无比地失落,“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三太太也觉得今日被大太太给驳了很是没脸,怒瞪着满脸心疼的三老爷狠狠地一拍桌子,手腕儿上的金镯子便有些变形,她也来不及心疼,只冷笑道,“你看中的好人儿,人家连主子带正主儿都不乐意,你叫我怎么办?”她眼风一扫,“给你抢么?”
  “怎么可能?”三老爷觉得,这府里莫非还真有不愿给他做妾的丫头?这也太让人不能相信了!再一想到芳芷那叫人心里头痒痒的美貌,只感到浑身发热,到底舍不得这样的美人儿,只好赔笑道,“好太太,你再与我去说说。”
  见他这样,三太太只觉得自己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便冷冷道,“嫂子说那丫头已经定了人家儿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想如何?”
  “谁叫你去问大嫂了!”三老爷顿足道,“满府里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你竟然去问她?”眼珠子一转,他便支使道,“你去问那个丫头!”他摸了摸自己依旧英俊的脸,含笑道,“问她,她必是肯的。”
  三太太却只是冷笑。
  便是从前想要透过芳芷算计大太太的私产,如今见三老爷这么一副猴急样儿,她也绝对不会肯了。
  若芳芷真是个有手段的丫头,拢住了三老爷,以后,这府里还有她什么事儿?!
  三老爷却不知道三太太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做小伏低了这么久,三太太竟然还是不肯应承,便叫他心里头勃然大怒,不耐烦地指着三太太道,“你这个妒妇!爷们收用个丫头,你竟然都这样不肯,老太太竟然还说你贤惠,简直笑掉我的大牙!”说罢,竟是看都不看脸色狰狞的三太太,大步出了屋子!
  愤愤地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到底天色已晚,园子里无人走动,三老爷便感到一股股的寒风往衣服里钻,哆嗦了一下,想到那三太太那张横眉冷目的脸,三老爷便觉得有些腻歪,想了想,抬脚便准备往自己新纳的一个侍妾处消遣,却在此时,怔怔地看住了前头,连抬起的脚都忘了放下。
  皑皑的,映衬着皎洁月光的白雪中,一个一身娇艳桃红,体态风流婀娜,一把黒鬓鬓的头发慵懒地挽在一侧肩膀,只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儿的女孩儿,正独身而立,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柔美羞怯的笑来。
  竟是个雪夜独立的遗世佳人。
  三老爷呆呆地看着那丫头,只觉得这心里头,又有一朵花,悄然地绽放了……
  ☆、第38章
  锦绣一早上起来,便听到外头有细微的打扫的声音,见同寿县主还没醒,便也不敢多动,只仰天躺在那里,看着上方的纱帐发呆。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过日子,什么都不愁。
  “什么时辰了?”一旁的同寿县主也听到动静,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我看看去。”见她醒了,锦绣这才披衣下地,往着外头看了看,回头就见小小的女孩儿坐在床上揉眼睛,便上前服侍她穿衣,口中笑道,“看起来还早呢,县主怎么醒得这样早?”见她小脸儿一红,低着头揉着衣角不说话,便有了一些明悟,含笑问道,“莫非,今日府里有客?”
  见着了锦绣笑眯眯的样子,同寿县主有点儿不好意思,却还是两眼亮晶晶地说道,“是姨母与表哥要来。”
  她口中的姨母便是福昌郡主了,听了这个,锦绣便笑道,“那县主可要打扮得别致些。”她一边扶着女孩儿下地,一边笑道,“几位少爷都来么?”她更想问的,却是那位南阳侯府的三少爷姚安,是不是也会来。
  这两人虽然年纪还小,然而同寿县主自从遭了大变故,便不再如一般的孩童那般幼稚。姚安却是锦绣亲眼见过的,小小年纪便极有章法,连二少爷姚俊都要听他的教训,实在不能用常理理解。不过二人倒是投缘,常有书信往来,虽然不合规矩,然而到底两家是极近的亲眷,因此大家皆不以为忤。
  听到屋里有响动,便有丫头端了热水银盆等物服侍县主洗了脸,这才退了出去。
  “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来。”见屋里的丫头走了,同寿县主方说道,之后由着锦绣给她找了喜庆的大红如意云纹袄子,头上插了金凤出云点金滚玉小步摇,又在胸前压了一个赤金坠万事如意金锁的项圈,抬着头叫锦绣给她用淡淡的胭脂抹了脸,这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其实她的头发浓密,眼角的痕迹被头发遮着并不显眼,锦绣却不提这些,只笑道,“这人与人就是不同,我来了,县主可不这样上心呢。”
  “等你也有了今日,我也要这样笑你。”同寿县主却并不害臊,只嘟着嘴说道,“只是,是不是有些太红了?”
  “这样才好看呢。”锦绣又给她照了照前后,正好此时文心进来,见不过一会儿,两个人都收拾齐整了,便笑道,“厨房刚刚送来了早饭,县主用点儿,”她微微一顿,方说道,“郡主说了,中午大郡主才来呢。”福昌郡主居长,因此这府里的丫头,也称她为大郡主。
  话音刚落,便有小丫头端过一个极精致的小掐丝盒子来,锦绣揭开来看,却是一碗红米粥,一小碟儿酱菜和一碟儿的豆腐皮包子、菱粉糕,便执了一双乌木箸服侍县主吃饭,口中劝道,“县主还是清淡可好?”见她将那粥用尽了又吃了一个豆腐皮包子,这才放心,将另一个盒子里的吃食吃了,便跟着同寿县主往永昌郡主处请安。
  一出了暖烘烘的屋子,锦绣便感到一股冷风扑面而至,将身上的斗篷紧了紧,便向着外头走去,路过昨夜那五姑娘撞到的门口的时候,她不由向着那处看了一眼,就见那里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侧目,见文心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便微微一笑,对着她摇了摇头。
  文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姑娘那样闹腾,与她本心,是不想叫县主知道的。
  刚刚到了永昌郡主的屋外,锦绣便听到里头似乎有人在说话,走近了些,便听到里头一个有些哀求的声音道,“永昌,你帮我想想办法。”那人顿了顿,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必,你也不想叫我去死吧?”竟是安平侯的声音。
  不过这位侯爷可没有当日锦绣见着的口称“妒妇!”时的样子了,听这声音,竟是有些在永昌郡主面前抬不起头来似的。
  见同寿县主站在屋子外头,面无表情,锦绣便想退开一些,免得听到什么不中听的,却冷不防被同寿县主抓住了手,就见她此时眼里带着几分倔强与孤单,到底心一软,便微微一咳,向着屋里示意。
  果然,听到外头有响动,里头便沉默了下来,不多时,便有丫头笑嘻嘻地迎了出来,对着同寿县主一福笑道,“给县主请安,可巧儿,侯爷也在里头呢。”说罢便引着一行人往屋里走。
  一进屋,便见安平侯有些坐立不定的模样,见了他这没用的样子,永昌郡主的目中露出些讽刺,冷笑道,“你做这样子给谁看?”见安平侯懦懦不言,便淡淡道,“当初你这么干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可是担心我搅了你的如意算盘?”
  安平侯此时满头都是汗,也不去装什么好爹了,看都没看同寿县主一眼,只急切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把人丢尽了,还敢说是为了这个家。”永昌郡主嗤笑了一声,手上的茶盖慢慢地刮着茶水,讥讽道,“一个侯爷,你也有脸把自己的闺女送去做妾!破落户儿家都不敢这么干!你还想在京里要脸?如今满城风雨了你知道找我了,从前听你那小老婆撺掇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来问问我?”说罢,只觉得这贱人实在是该死!
  她虽然跋扈,可是却等着生个儿子继承这侯府的,若是府里的名声败坏得不像,受牵连的岂不是她的儿子?
  “圣人抹了我的差事,我也是急了。”安平侯抹了一把脸,丧气道,“再说我想着,左右也就是个庶女。”拿个庶女换前程,侯爷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可是没想到如意算盘打得好,现实却不大美妙。
  如今虽然因过年,连圣人都封了印,没有什么讨厌的御史告他,可是满京城里大家伙儿竟然都知道了,堂堂的安平侯,一方显爵,为了点子差事儿,连伦常都忘了,往着自己妻子叔父的府里拼命地推荐自己的庶女,这简直不能用不要脸来形容了。
  畜生!
  禽兽!
  这是昨天去给一位朝中两朝元老拜年时,一位因封印不能发挥心中激荡情感而十分遗憾,如今找着正主可算能一展才华的御史对着他喷出的话。
  被那位御史喷了一脸以后,脑子发热的安平侯大人,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了。
  “如今,可怎么是好呢?”听着五姑娘“病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没想到自家老娘,又把含羞带怯的六姑娘给提溜了出来,满面笑容地告诉他,为了他的“事业”,一个庶女不行,还有小七小八等着,只要王爷不嫌弃,老太太多少都愿意送到王府去。
  今日早上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带着三名庶女,去给那永昌郡主的王叔拜年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安平侯真是眼前发黑,恨不能心理脆弱点儿晕过去算了!
  封印,封印那也有重新上朝的时候不是?本想着趁着没出正月,他求着永昌郡主去那王府一趟,把这事儿抹平了,往事随风飘散了也就完了,没想到如今老太太竟然还上蹿下跳,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这要是上了朝,还不得叫御史们骂个遗臭万年啊?
  头一回觉得老太太真是个猪队友,安平侯也顾不上自己女儿在面前了,苦求道,“求郡主走一趟,至少,也得把老太太她们给请回来。”等回来,他立刻就发嫁那三个庶女!
  至于能嫁到什么人家儿去,时间仓促,侯爷觉得,还是不要在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考虑太多了。
  “我去,”永昌郡主便冷笑道,“然后叫我也跟着没脸?”到底不愿叫安平侯府的名声烂大街,便对身边的一个丫头吩咐道,“你去王叔的府里,就说我的话儿,本想着三个丫头嫁出去以前请婶母也瞧瞧,只是今天不巧,府里有急事儿,来日我亲自登门,给王叔婶母赔罪!”
  见她应承了,安平侯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试探道,“我的差事儿……”
  “你这风儿还没刮过去呢,生怕别人忘了你干的好事儿是吧?”永昌郡主淡淡道,“且修身养□□。”接着目光就是一闪,掩唇笑道,“若是没趣儿,和你的心肝儿在一处,不也叫你心里称愿么?”从前放了外任,这贱人借着天高皇帝远,越发不拿她当回事儿,日日与那几个小贱人在她的面前你侬我侬,如今她倒是要看看,究竟他们有多少的真情。
  “别提那贱人!”安平侯却顿足恨道,“若不是她挑唆的我,我会干这样的蠢事儿?你等着,回头我就收拾她!”说罢脸上竟是狰狞一片,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心里头的火儿,对着永昌郡主告了罪,便气势汹汹地出了屋子,往着一处院子去了。
  永昌郡主神态平和地靠在软榻上,便听到不过一会儿,便从外头传来了尖锐的女子的哭叫声与男子的喝骂声,便在面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冷笑道,“不过如此。”之后也懒得管那几个贱人的爱恨情仇,只对着同寿县主招手道,“过来我看看,”她打量了一下,便点头道,“果然精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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