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眼篇 第四章 这不是反转 1

  查尔森‧范阿赫特——这是现任盖亚的本名。
  即便现在成为了阿波罗的盖亚，查尔森也没有忘却以前的身分。
  倒不如说，查尔森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才会从地球的另一端来到居神。
  他究竟缺少了什么。
  为什么同样都是范阿赫特这个骑士世家的一员，他们兄弟的评价会是一天一地。
  查尔森当然很清楚，他没有哥哥那么优秀，而且一拿到武器，性情就会骤变，光凭杀人衝动来战斗。
  在家长们的眼中，哥哥是天才。
  不过，他却知道，不是「这点程度」的阻碍，才造成他们兄弟今天这样分隔两地，想必是更关键、更致命的某种东西。
  为此，他亲自走了一遭居神，还成为了阿波罗的一员。
  他要亲眼看看，自己和哥哥究竟差在哪里。
  想不到……他能够成为阿波罗的一员，得到盖亚这个名字，是因为哥哥战死了。
  他要怎么做才好？他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哥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他特地来到居神，又有什么意义？
  正当查尔森以为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在他与真满交战的途中，那个应该再也看不到的身影，出声制止了他接下来只为发洩的野蛮行动。
  ——查尔森，别再闹了。我还能站在这个地方说给你听，已经算是奇蹟了。背叛阿波罗的下场就是死，所以没有你发言的馀地，你得听我的，听我的就对了。
  ——查尔森，那个少年说得对。先以大局为重，其馀的事情之后再说。
  哥哥说得对。
  虽然那个当下，查尔森是激动的、不理性的，不过其实他都是因为情感的驱使，多年不见的哥哥竟然还活着，光是带有巨大讯息的这句话，就够让他拋弃一切，只为尽快与哥哥叙旧，分享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在那之后，他听了进去，并成功和御天座兄弟协助名叫青月的少女脱离危险地带。
  然而，在那之后他就找不到他的哥哥了。
  即使回到他们兄弟重逢的地方，也盼不见哥哥的影子。
  就好像哥哥早就不在，京的消息是真的，那个时候他们能遇见，只是因为他的思念，他太过思念这个多年不见的兄长，產生了幻觉。
  不，那是真的。
  他的哥哥马克斯‧范阿赫特还活着。
  而且，在那之后他也用他的双眼亲自证实了。
  那一天看见的，不是幻觉。
  那一天听见的，不是幻听。
  只不过，他们兄弟还是没有和好。
  所以，接下来他要为了这个目标而行动。
  让哥哥看见现在的他，并得到哥哥的认可。
  ♫
  查尔斯——盖亚还在阿波罗服役。
  自「那」之后，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困扰得彻夜难眠，唯有解答才能拯救现在的他，这件事就是有这么严重。
  「那」——也就是居神面临宛若大自然的反扑，居神全境都受到洪水等级灾难的时候。
  那个时候，盖亚一直想见自己的哥哥一面。
  因为他很确信自己的哥哥还活着，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再次见到哥哥。
  而且，要想完成这个目标，就得先见到哥哥。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然而，ra计画之后，他们兄弟就只见过一次面。
  透过他的关係，拜託御天座一族，帮忙把哥哥和其他伙伴一起从地下世界接回居神。
  想不到苦等了半天，他什么也没做到，还要求助他人，才能帮到这个唯一的哥哥。
  顿时间，查尔森觉得自己很没有立场。
  然后，他们兄弟就这么分道扬鑣了。
  查尔森回到了阿波罗，继续效忠理事会，或许只要听命于别人，以任务的名义行动，也能多少改善他一拿到武器，就会失控暴走的弱点。
  在这个异国他乡，他没有朋友，不擅长说话的他，能够做的就是「服从」。
  实际上，这就是他们骑士道的使命。
  服从、命令等词汇，在外人来看，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压榨、控制，然而对他们这些骑士道的成员来说，就是一切。
  他们就是为了服从、命令而生。
  查尔森觉得自己可以透过阿波罗的身分，重新学习这些他早该遵守的东西。
  他们兄弟之所以会有今天的落差，想必就是他没能遵守骑士道的精神。
  哥哥是家族的榜样，得到所有人的景仰，反观他不被期待，搞不好他过来居神这件事，大家都还不知道。
  他们兄弟最大的差别就在这里，因为哥哥一直认为自己是很有骑士道精神的人，因此哥哥得到相应的回馈，而他则什么也办不到，要是拿到武器，还会肆无忌惮地乱来。
  这样一看，或许他就是欠缺一个学习的动机。
  要是范阿赫特家族的教诲他学不会，那他就和阿波罗学习。
  只要他能够一字不漏地全学会，一定就能接近哥哥，成为名副其实的西欧骑士。
  这么一来，大家也不会再把他当成异类看待了，母后也不会再一直执着于哥哥，总是把他们兄弟拿来做比较。
  可是……他又该怎么做才好？
  理事会在ra计画之后，认清了这个现实，不再强迫寻找新人才。
  在那之后，还爆发了湿婆事件。
  以利昂娜为中心的内斗事件，对理事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其中谢尔盖等数个理事会成员，被理事会全体遭到严重的起诉。
  原先人人平等、去中心化概念的这个科学组织，顿时间有了必要的方向，他们阿波罗也连带道具一起被提名，成为非得在这时讨论出结果的话题。
  不只是理事会，其实他们这些以另一套教育体制培育出来的魔法师，也有部分来自国外，查尔森没办法狡辩，因为他就是其中之一。
  而他们这些外国人，对居神来说……其实是最好的利用对象。
  表面上，他们是因为二十四年前的开膛手杰克事件，才有这个到居神发展的机会，其实都是某人从中作梗。
  说穿了，居神想要用这种方式接近美国、俄罗斯等大国的技术，所谓的影子政府、毕德堡会议其实都是神谷京他们拥有的东西。
  理事会只是神谷京用来压制cfr、三极会、骷髏会、世界经济论坛等影子政府的手段，只要他能切确地耳闻某个技术，就能在某些层面介入并加入这些组织。没错，只要有听过就行了，这就是神谷京的情报战。这不是股份，仅仅1％没有话语权，还有可能成为收购的对象，再加上神谷京的不死属性，就算杀了他也封不了口，搞不好还会因此外洩出去，造成文明级别的危机，引发全人类的恐慌。
  神谷京把情报战发挥得淋漓尽致。
  理事会在拉梅什公开了与利昂娜之间的对话后，正式向理事会、道具全员以情报的名义，发佈了这则消息。现在只要与理事会有那么一点关係，都已经知道理事会当年成立的真相……以及为何他们这些海外人士，能有在居神发展的机会。
  他们都是京手上的一枚棋子，无论要不要以京为目标展开行动，到了「那个时候」，都会被当成叛国贼，变成全人类的敌人。
  理事会不得不在这段时间暂停像是招募人才等无谓的动作，因此做为阿波罗的查尔森，才会以「哥哥」为藉口，在街上游荡，寻找今后的出路。
  绕了一大圈，当初的目标竟然变成了掛在嘴边的藉口，查尔森不得不这么想：他果然没有成为骑士的资格。
  不过，只要他不是为了杀哥哥而来，或许他可以不必这么悲观。
  查尔森还记得，那时京是怎么问他的，要是哥哥还活着，他会怎么做。
  因为阿波罗其实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前任与现任不得共存，背叛阿波罗就是死路一条。
  这也说明了为何理事会会去特别证实京的身体，一直以客观的事实看待每件事的他们，很注重人员的流动，因此一说到要如何让一个人不对自己造成妨碍，他们就会直接联想到杀掉。
  查尔森终于想通了。
  一直在逃避的果然是他。
  他既什么也没改变，来到居神还违背了家族的精神与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企图成为彻头彻尾的杀人魔，这样的他没有资格见到哥哥。
  这时，改变查尔森的英雄出现了。
  御天座最满。
  居神排名第4位的arms，也是他们一族的下一任当家人选。
  ——上次也好，这次也好，儘管眼前有再多困难，你也不慌不忙，就像这件事有没有处理好都与你无关，那种极端的冷静，充分说明了你很适合担任军师的角色。
  ——你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所以你只能拚了命行动，证明现在的自己能不能见哥哥。
  他们的对话，他觉得自己获益良多。
  因为最满的引导，查尔森终于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能够做什么。
  他不会再迷失自我了。
  这次一定能够大声地把自己的行动说出来：
  「哥哥，作为你的弟弟，我一定会把阿波罗的任务都完成，因为我也是范阿赫特家族的一员，我也是一名骑士啊！」
  这才是一名骑士。
  没过多久，理事会收到教会的求助，以查尔森为首的盖亚班立即出动，目标是剷除入侵教会的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