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真知之眼和神座背后的石像

  血之国。
  腥红女神送走了奥西斯王，祂面向壁画上的至高神明祷告了一番，才终于回到了真理圣殿之内。
  今天负责值守的三叶共生者抬起头，看向了女神。
  “费雯大人。”
  “刚刚是奥西斯陛下吗？”
  这位三叶共生者曾经是奥西斯的臣民，称呼自然不一样，对于奥西斯的关注和期待也和其他三叶人不同。
  腥红女神点了点头，值守的三叶共生者忍不住说道。
  “奥西斯大人这一次轮回看起来变了不少，真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
  奥西斯并不是第一次轮回了，但是前几次轮回人生，一次比一次颓丧。
  他认为自己不应该活过来，他不配抵达这个纪元。
  腥红女神：“他是曾经的希因赛之王，也是如今的苏因霍尔之王。”
  “他骨子里有着王的血脉，当他真正的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能够面临一切困难的时候，祖辈的意志就会在他的身上觉醒。”
  而这个时候，真理圣殿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光芒，旋转着照射在殿堂之内。
  犹如太阳穿透水面的折射，波光粼粼。
  十分漂亮。
  光芒来自于高处，来自于神座之后。
  那是一只类似于眼睛的吊坠，挂在一座古老的雕像身前。
  腥红女神费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之间露出了惊喜无比的表情。
  “真知之眼。”
  “神血积累够了？”
  这只眼睛最初是由第二代真理贤者蓝恩炼制，送给费雯的礼物。
  但是它早就碎掉了，这是费雯成为神明之后捡起它的碎片重新炼制的。
  苏因霍尔的各个神庙，历代的神侍死亡之后若是自愿，都会带着自己的神血和一切进入真知之眼之中化为一缕幽魂，化为苏因霍尔的传承和底蕴。
  他们的记忆和知识将化为可以传承的存在，传承给那些沟通上真知之眼的后辈。
  也正是因为这只眼睛的存在，苏因霍尔的智慧权能者，那些神庙的神侍才能掌握着大量的神术，从而能够和那些背靠着智慧神话的炼金师、巫灵一脉相抗。
  苏因霍尔是这座大陆上最庞大的帝国，腥红女神拥有鲁赫巨岛上最多的信徒。
  而腥红女神费雯也希望通过这种庞大的积累，让其积累出神话的力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加上曾经的底蕴，它如今的积累终于够了，
  而腥红女神费雯多年的期盼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腥红女神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各种情绪，嘴唇微微抖动。
  开心、激动、怀念、伤心。
  一种种情绪，从这位神明的脸上流淌而过。
  “多少年了？”
  “终于······积累够了。”
  从祂降临在这個纪元的那一天，祂就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或许对于神明来说这段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如果你过于期待和渴望一件事情，等待的每一刻每一分都是煎熬。
  腥红女神一点点走到了神座前，手触碰上了那座石头雕像，抚摸着对方的面庞。
  “安丽。”
  良久之后。
  腥红女神挥手，一股力量以祂为中心封禁了这里的一切。
  真理圣殿的大门缓缓关闭，所有人也在那力量之下慢慢的被推了出去。
  腥红女神背着身，声音从缓缓关闭的大门里传了出来。
  “我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
  对于费雯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件事情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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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土领。
  “噼里啪啦！”
  高高堆积的火台上放置着大量的尸体，士兵们正在将一具又一具尸体扔了上去。
  尸体和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的同时，也散发出各种气味。
  尸体的恶臭，恐怖的香味。
  加上烧焦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想一想就让人作呕。
  苏因霍尔联军的前线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
  骑在地行龙上的士兵不断的高喊，挥舞着手上的旗帜，那旗帜代表着国王。
  “国王陛下有令，所有的尸体必须全部都烧干净，绝对不能够就地掩埋。”
  “那些食尸鬼必须砍掉头颅，然后由神侍大人进行净化，千万要小心。”
  “被食尸鬼抓伤或者被邪术伤害过的士兵必须前往后营报道，由神侍大人进行检查。”
  “违令者必遭重处。”
  联军清剿了德兰沃斯领和查尔领的食尸鬼，一步步推进到了红土领境内，看上去是节节胜利。
  到了这里，联军已经完成了从海上、南方、东方三个方向对红土城的合围。
  但是这胜利并不容易，死伤也十分惨重。
  一方面是因为食尸鬼的数量远超过预计，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二者是因为这些食尸鬼和之前在万蛇王庭月蚀城出现的食尸鬼完全不一样，从各个方面体现出来，这种全新的食尸鬼更难缠。
  他们几乎没有要害，因为这些怪物的主体就不是尸体，要害也不是尸体上的器官。
  而是尸体内部的食尸虫。
  他们甚至能够在战场上吞噬活人来弥补自身的伤害，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强大。
  而且越是强大的食尸鬼，就越是疯狂，越是悍不畏死，越是渴望血肉的力量；但是奥西斯的士兵会害怕，会恐惧。
  三者是因为红土领境内的食尸鬼有着高度的组织性，由多名三阶上位食尸鬼率领；这些上位食尸鬼拥有着各种各样诡异的力量和神术，可以施展诅咒，甚至降下疾病和瘟疫，让人防不胜防。
  这还只是面对敌人的情况，联军内部也面临着各种问题。
  初期大量的伤兵和尸体没有能够得到及时的处理，只是和以往一样草草掩埋，这些尸体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食尸鬼；看着往日的同伴变成食尸鬼摸进军营，瞬间造成军营内部的剧烈混乱，也让士兵们的时期遭受重创，人人自危。
  各种诅咒和疾病层出不穷，神庙的神侍刚开始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直到来了几个三叶共生者才开始好转。
  所以在一系列的事件爆发之后，与之而来的还有大量的政令。
  比如死去的人必须进行火化，连以往行军要带回去部分残骸的做法都必须禁止。
  所有行军路上，埋葬有尸体的墓园必须进行检查，之后由神庙的神侍进行仪式净化墓园之中的死气和怨念，或者将尸体直接焚烧。
  所有被杀死的食尸鬼不仅仅要焚烧，还必须用特殊的方式净化食尸鬼体内的食尸虫，连灰烬都要特殊处理。
  可以说。
  食尸鬼的出现改变了苏因霍尔人的墓葬习惯，将来也必将影响到整个鲁赫巨岛甚至更远处的另一座大陆上的蛇人。
  阿克曼蒙以一己之力，加大了他们对死亡和尸体的恐惧，
  看到墓园和坟陵，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从棺材和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们，那些食尸之鬼。
  军营之内，奥西斯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食尸鬼这种东西，必须在一开始就遏制住。”
  “等他们蔓延开来了，想要再去处理他们付出的代价太惨烈了。”
  奥西斯也被食尸鬼这种怪物弄得心力交瘁，满肚子怒火。
  将军们也一个个怒骂不已。
  “这些怪物，杀也杀不死，必须要砍掉脑袋，还得用火烧。”
  “用火烧的是尸体，有些食尸鬼用火烧都没有用，那虫子火根本烧不死。”
  “和这种怪物交战，就是和一群毒物交战，杀了他们，自己也中了毒。”
  “不对，碰上他们就感觉像是跳进了粪坑里一样，我这辈子也不愿意和这种怪物厮杀，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个时候，一支小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为首的身影握着的长枪上插着一个二阶食尸鬼的脑袋，这脑袋还没死去，甚至能够说话。
  “吃吃吃。”
  “杀了你们。”
  “我好饿。”
  不过被那特殊的长枪钉住，这食尸鬼也只能痛苦的嚎叫，无法使用任何力量。
  看到这场景，营帐内的将军们表情立刻有些复杂。
  正是蜥蜴人小队。
  阿努率领着蜥蜴人小队加入了这一场战争后，这些日子屡屡袭击那些食尸鬼军团的军团长，多次获得了成功。
  阿努此刻信心满满：“红土城就在眼前了，明天一定要把他拿下。”
  “除掉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一切就都结束了。”
  奥西斯王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这话提气。
  “没错，红土城就在眼前了。”
  “这些食尸鬼现在被我们彻底围住了，逃都没地方逃，现在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整个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所有人都向奥西斯王表示，他们要打头阵，第一个杀进红土城之中。
  奥西斯王一一鼓励着他们，但是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奥西斯王的表情却没有看上去那么自信。
  他盘坐了下来，看着地图上描绘的从海路和南方和东方三路进攻的标记，最后目光落在了红土城之中。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仗也打的极为艰难，食尸鬼的难缠超乎想象。
  但是在奥西斯王的眼中看来，一切还是太过于顺利了。
  因为最难缠，最具备威胁力的食尸鬼之王，那个叫做阿克曼蒙的存在。
  一直都没有出现，这让奥西斯王做的准备全部都落了空。
  就好像一直握着猎枪，手都举肿了，猎物一直都不出现。
  所以越靠近红土城，越是节节胜利，反而让奥西斯越是感觉心里空空的，怎么也不踏实。
  “怎么回事？”
  “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怎么还没有动静，真的在坐以待毙？”
  奥西斯甚至有些怀疑，阿克曼蒙是不是还在红土城之中。
  “不会吧，他亲手制造出的这么多食尸鬼，如果全部被我们处理掉的话，损失大得难以想象。”
  “他肯这么放弃？”
  奥西斯开始分析起阿克曼蒙这个人物，这个最后一代万蛇之王，被暗月将军扶持起来的傀儡。
  他再度拿起了关于阿克曼蒙的资料，想要根据其特点和性格，来分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但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发现关于阿克曼蒙的记录实在是太过于单薄。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一天的，他是怎么加入食尸鬼密教的，又和瑟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似乎从始至终。
  从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过这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奥西斯放下了手上的资料，依旧感觉拿不准。
  如果没有能够逮住这个食尸鬼之王的话，哪怕除掉了所有食尸鬼，也不过是解决掉了这一次的危机，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不过已经到这里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最后奥西斯下定了决心：“三天后就打红土城，不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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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联军拔除了一个又一个营寨，一步步围困住整个红土城，其中还伴随着大量游骑的较量，还有天空的争夺。
  那些食尸鬼不仅仅可以骑乘着尸兽，他们有的还能从深渊之中召唤出腐烂翼魔来。
  不过到了这一步，食尸鬼军团已经开始无计可施。
  而苏因霍尔城邦联军的特点之一，就是动用了大量的石魔，到处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石魔。
  因为石魔不仅仅可以用来进攻和防御，同时也可以修建营寨，伴随着军团的还有着一支庞大的驮兽运输着各种物资，相比之下天空巡逻的翼魔就要缺少许多了。
  这是典型的南方城邦联盟的行军打仗的特征，和北方的有着巨大的区别。
  南方军团多石魔，北方军团出场翼魔铺天盖地，火魔则是在关键时刻召唤出来一锤定音。
  但是在攻城战之中，火魔的破坏性实在太大，有的时候也会被禁止使用。
  奥西斯骑在地行龙上，远远看去就能够看到远处的城墙。
  “就地扎营，休整之后准备攻城。”
  “各个石魔小队建造营地，负责巡逻。”
  “各个炼金军团就位，神侍小队全部就位，等待命令。”
  “炼金机械准备好，仪式结界准备。”
  “翼魔小队封锁上空，监察城内动向。”
  一个个命令下达了下去，联军就好像一部机械一样动了起来，经过多日的磨合整个联军之间配合度渐渐变高。
  也代表着，奥西斯王对于其的掌控度也越来越高。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都知道这将是最后的战役。
  在营地之中。
  一处被围起来的平地上，一群神侍协助着蜥蜴人阿努将一个复杂无比的仪式术阵布置而下。
  阿努坐在仪式术阵的中央，激活了身上的种子，开启了这个特殊的仪式术阵。
  仪式的光芒旋转开来，依附在蜥蜴人阿努身上的种子长出了根须，钻进了他的身体内部。
  阿努的身形也开始不断的变化，他的额头长出了一块晶石，身体好像面团一样不断拉长，背上长出长长的鬃毛，双手化成了两只巨大的翅膀羽翼。
  最后，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羽蛇。
  羽蛇睁开了眼睛，那眼神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阿努，更是另外一个人。
  羽蛇库尔弥斯的意识临时附着在阿努的身上，盘旋在天空看着奥西斯。
  奥西斯：“库尔弥斯先生，这是最后一战了。”
  “食尸鬼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座城市红土城，不出意外的话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就在里面。”
  “苏因霍尔需要你的帮助，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库尔弥斯对着奥西斯问道：“奥西斯陛下，已经到了这里了。”
  “你要怎么对付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应该全盘告诉我了吧！”
  之前担心外泄，奥西斯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让阿克曼蒙有了防备和提前警觉，想要成功难度就成倍的增加了，这些食尸鬼的手段千奇百怪，之前就有着各种方法混进军营，甚至是将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食尸鬼。
  奥西斯对着库尔弥斯独自一人说道，隐蔽的用沟通心灵的能力将信息传入库尔弥斯的脑海之中。
  “这是腥红女神告诉我的方法，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够真正的封印阿克曼蒙，让这个食尸鬼之王不再复生。”
  “第一步，我们必须以彻底毁灭其身体和所有食尸虫，让这一个阿克曼蒙彻底的死去，这样下一个阿克曼蒙才会诞生。”
  “第二步，我们必须抢在第一时间以阿克曼蒙的头颅作为仪式媒介复活他，因为一旦别人抢先，就没有作用了。”
  “而这头颅现在就在我的手中，也是最适合他降生的尸骸；如果是同时进行，银之虫一定会优先选择它，让阿克曼蒙在这颗头颅和尸骸上复活，生长出全新的身体。“
  “第三步，将其封印，这种方法可以封印他一千年，一千年后再度重复，还可以再封印他一千年，只要无限的重复下去，可以永久的封印他。”
  奥西斯这一次并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全盘告诉了库尔弥斯。
  不过这种方法毕竞是第一次使用，具体的作用和效力只存在于理论之上，具体得看下面怎么操作。
  羽蛇库尔弥斯点头：“我明白了，所以这一战一定要将其彻底摧毁，不能给现在的这个阿克曼蒙一点生机，这样银之虫才会制造出下一个阿克曼蒙。”
  奥西斯点头：“是的，只有他彻底的死去，新的阿克曼蒙才会诞生。”
  “银白教会的那些食尸鬼和邪徒们不总说，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那么我们就告诉阿克曼蒙。”
  “当他进入全新的开始的时候，也是最后的终结。”
  库尔弥斯知道了奥西斯的计划之后有把握多了，再也没有犹豫。
  巨大的羽蛇之躯腾空而起，扑向了远处的红土城。
  “呼！”
  羽蛇吐了口气。
  融灵咒印的力量融合了天空之中的风，立刻化为风暴席卷而下。
  连接天地的飓风扑向城墙，可以看到笼罩在红土城上的临时结界被瞬间撕开。
  守城的大量食尸鬼和食尸兽被卷起，城墙也轰隆隆的倒塌下来。
  而这个时候。
  奥西斯王也率领着军队从口子冲了进去，向红土城内的食尸鬼和银白教会邪徒们发动了最后的战争。
  石魔、翼魔分批次冲进去，炼金军团如同利刃一般凿开了食尸鬼们的防御。
  “杀光这群怪物。”
  “这些毒瘤，专门吃尸体的虫子，将他们彻底的消灭。”
  “为女神而战。”
  “为正义而战。”
  为了这一战，奥西斯几乎动用了全国的力量，几乎所有能够动用的三阶权能者都被动员来了这里。
  因此这个时候可以看到，大量的三阶权能者召唤出咒印之灵。
  在红土城内。
  三阶的蛇人权能者和三阶上位食尸鬼互相之间展开厮杀。
  通常是两个蛇人权能者对一个上位食尸鬼，甚至三个对一个。
  一个又一个石头巨像将那些食尸鬼的巨大虫子形态的咒印之灵砸的稀烂，巨大的力量带起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超凡世界的战争，宏大且惨烈。
  强大的超凡者拥有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普通人和如同野兽一般的食尸鬼奴仆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在蛇人和食尸鬼、权能者对怪物的战争之中，在整个城市都在震荡和摇摇欲坠的声响之中。
  奥西斯王率领着几名三叶共生者和大量神侍来到了领主府。
  巨大的羽蛇盘旋在天空，他在防止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最后逃窜离开。
  但是奥西斯冲进了领主府之后，却发现整个领主府没有一个活人。
  再往前，进入到一处和奥西斯的王宫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宫殿寝室，就发现曾经的红土领领主，亨特家族的老族长。
  不过看模样，他已经死了。
  脑袋上开出了一个大洞，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领主府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每一个头上都有着一个大洞。
  整个亨特家族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这个自从阿尔潘斯时代就开始统治红土领的家族，就在这一场灾难之中彻底退场落幕。
  不是主角，也没有什么浓烈的戏份。
  如果当成舞台剧上演的话，或许就是短短的几句台词，加上背景画外音之中的寥寥几句。
  奥西斯也没有看这个老家伙的尸体一眼，目光正在四处寻索。
  他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动在领主府内，而对方还没有现身。
  “唰唰唰！”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黑暗深处走来，奥西斯和其他人的目光立刻调转了过去，就连天上的羽蛇之影也垂下了头颅。
  “阿克曼蒙？”
  等到那人，却发现是一个拥有尾巴的存在。
  这明显不是阿克曼蒙，阿克曼蒙早已经是使徒，将自己变成了神之形。
  奥西斯皱着眉头，对着那从黑暗里走出的身影问道。
  “不对。”
  “你不是食尸鬼之王。”
  “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呢？”
  光芒从大门照射进来，落在了那人身上，终于完全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这是一个老迈的怪物。
  一个旧时代的食尸鬼，早已经被淘汰的存在。
  他早已承受不住神血的冲突和反噬，浑身上下腐烂出一个又一个洞，一边脸庞就好像蜡像融化了一般，又像是结晶一样光滑。
  堕入炼狱，或者变成一具超凡材料。
  就是他最终的结局。
  不过这个旧时代的食尸鬼背负着一座银白之神的神像，沉重的石像压得他弯着腰，
  随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身下是铺天盖地的食尸虫，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
  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奥西斯却可以感觉到了这是一个仪式。
  这座领主府就是框架，食尸虫就是节点，那座神像就是一个媒介。
  其在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小号的金字塔仪式，可以让这一带诞生出更多的食尸鬼。
  而这些食尸虫的来历不用多想，就是整个领主府和亨特家族的尸体培养出来的。
  奥西斯想明白了一切，瞪着眼睛看着来人。
  “你是谁，是你在这里一直维持着这个仪式，让我们误以为阿克曼蒙还在的是你?”
  “阿克曼蒙他在哪？”
  对方抬起头，对着奥西斯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因为一边脸庞融化，笑的只能是另一边脸，看上去恐怖至极。
  “是奥西斯王啊！”
  “食尸鬼之王阿克曼蒙陛下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他很不明白，你这样的神明种，已经拥有了永生和不死的存在。”
  “为什么要为这些凡人而战？这对于你这样的存在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站在这里的是老食尸鬼，阿克曼蒙曾经的历史与文学老师。
  再往前，他曾经是腥红女神的神侍，一个苏因霍尔人。
  苏因霍尔派到万蛇王庭试图影响阿克曼蒙，介入万蛇王庭局势的棋子。
  不过老食尸鬼这个时候早已经变成了阿克曼蒙的忠实信徒，对其虔诚无比，也狂热无比。
  老食尸鬼抬起头的一瞬问，奥西斯突然认出了他。
  “是你？”
  奥西斯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良久之后才想起自己好像见过他，很多年前在护火神庙之中。
  奥西斯：“他这样的疯子，需要理解什么？”
  “他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还要去理解别人。”
  老食尸鬼哈哈大笑：“神明，不需要别人理解。”
  “也自然不被人理解，因为他们太过于伟大。”
  老食尸鬼越说越狂热，而伴随而来的是身体越发的异化。
  “他将登上永恒的神座，他将成为真正的银白之神。”
  奥西斯原本想要动手，杀掉这个老食尸鬼，但是这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不在这里。”
  “你被你的主人抛弃了。”
  老食尸鬼：“我是旧时代的食尸鬼，无法跟随神明的脚步同行。”
  “卑微的凡种，能够为伟大的阿克曼蒙陛下登上神座做出贡献，已经是我渺小短暂的一生之中，最伟大的辉煌。”
  说完这句话，老食尸鬼化为了一滩烂泥，最后浓缩成了一颗石头。
  垫在了神像的脚下。
  奥西斯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真正的虔诚，还是彻底被阿克曼蒙洗脑控制了心神。
  他立刻下达了命令：“清理干净这里，小心一切。”
  他并没有放弃，试图接着寻找阿克曼蒙的线索。
  但是突然之间，天空之中的羽蛇身上出现了变故。
  原本的羽蛇挥舞着数百米的巨大身躯，在天空之中盘旋，突然之间其身体一僵，发出了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
  那声咅里，似乎充满了惊诧。
  而话音刚落，羽蛇体内的力量就被全部抽离。
  蜥蜴人阿努这个时候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缩小，因为赋予他力量的存在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最后他的身躯砸穿了一间屋子的顶部瓦片，坠落在了领主府之中。
  幸好蜥蜴人的身体皮糙肉厚，竟然没什么事情。
  奥西斯王带着人赶了过来，问摔得头晕目眩的阿努。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蜥蜴人阿努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惊骇无比的说道。
  “阿克曼蒙在火山森林，他早就离开了红土领。”
  蜥蜴人阿努看向了奥西斯王，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个家伙真正的目标是库尔弥斯大人。”
  听到阿努的话，奥西斯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声音。
  “他想要成神的方法。“
  阿克曼蒙可以说是一个难缠至极的敌人，得罪这样一个敌人如果不能够彻底的将其解决掉，以后整个苏因霍尔将永远不得安宁。
  别的不说，就食尸鬼这样的灾难再来几次。
  苏因霍尔就承受不住了。
  而如果让这样一个家伙得到了成神的方法，奥西斯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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