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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51节

  清风院原本就偏僻,又有杨妈妈亲自看着,尚不知前头花厅闹出的动静。
  一听守门的婆子报说谢氏由丫鬟婆子们簇拥而来,春花和秋月忙匆匆迎出上房,边行礼边请罪道,“四夫人见谅,小姐更衣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脚,只得先回来处理伤势,娟小姐正给小姐上药酒分不开身,只好拿大让奴婢们来迎您”
  春花说罢,秋月就觑了眼谢氏的神色,壮着胆子道,“小姐回来时才知道,杨妈妈将刘妈妈和几个不是清风院的婆子关进了后头柴房看着,不知刘妈妈犯了什么事惹夫人不快,这会儿正担心呢”
  李妙的脚扭伤得真是及时。
  谢氏挑眉,根本不理秋月的话茬,径自越过二人。
  春花和秋月对视一眼,试探不出谢氏的喜怒,只得急急跟上一左一右高高掀起门帘,等谢氏等人进了屋,二人顿住脚步守在门口,不停张望着院门口。
  屋内满是推拿药酒特有的气味。
  李妙放下裙摆遮住伤脚,红着脸拉着李娟福利,又是羞愧又是自责道,“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扭伤了脚,辜负了四叔母提携我们姐妹的好意,没能帮四叔母招待好客人,还请四叔母见谅。”
  李娟举着药酒瓷瓶,甜笑着为李妙说话,“四叔母别怪罪阿姐,这是我们从族里带来的好药,用上两天阿姐的脚就没事了,到时候您再让我阿姐帮您待客理事呀,我也会帮忙的!”
  方才匆忙一瞥,李妙的脚确实扭伤了,脚踝肿得又红又高。
  如果李妙是故意的,小小年纪倒是对自己恨得下心。
  谢氏嘴角扯出一丝笑,不置可否地坐上上首,冲身边的大丫鬟之一抬了抬眼皮。
  大丫鬟掏出汪曲送还的护膝,示意李妙,“妙小姐可认得这对靛蓝色护膝?”
  李妙一眼就认出是她做的那一副。
  可是这护膝不是该在萧寒潜手中吗,怎么会在谢氏手里?
  谢氏带着护膝亲临清风院,难道难道是萧寒潜亲自登门了?
  李妙的心口急跳,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和疑惑,失声低呼道,“这,这是我做给四叔父的护膝怎么会在四叔母这里?”
  李娟踮起脚看了一眼,亦是面露疑惑,紧紧拽着李妙的袖口,小心翼翼的对谢氏道,“四叔母,阿姐给您和四叔父、英歌堂妹都做了护膝的,只是赶得急,年二十九那晚只来及将您和英歌堂妹的交给英歌堂妹转交,又想着那时天晚,英歌堂妹和阿姐都不好再叨唠四叔父休息”
  李妙闻言面色微变,神情中露出心虚和小意来,接口道,“我本打算去请安时再送给四叔父,刘妈妈听了就讨了护膝去,说是托大姨娘院里的小丫鬟,替我转送给了四叔父”
  话里话外,将姐妹二人摘了一干二净,全都推到了刘婆子头上。
  一副被刘婆子打压得死死的,自己做不了主儿的模样。
  谢氏怎会听不出她们的话外之音,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不由冷笑,却懒得和她们耍嘴皮子,再次看了眼大丫鬟。
  这大丫鬟正是那晚撞见李妙在耳房的那一位,收到谢氏的眼神,就嗤笑一声道,“妙小姐这副护膝最终送到了谁手中,刘妈妈难道没告诉妙小姐?奴婢可是问过除夕那晚在耳房管茶水的小丫鬟了,刘妈妈和老爷说完话后,就急匆匆摸进耳房,和妙小姐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李妙本就不怕她和刘婆子在耳房说话的事被人发现,闻言面上心虚之色更甚,羞恼道,“不敢瞒四叔母,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四叔父竟将护膝转手送给了乾王殿下,当晚得知此事后,我就求刘妈妈出面,请四叔父帮我讨要回来”
  “四叔母,这几天府里的流言我也听了一两句,这本非我本意,我也担不起这私相授受的名声,何况、何况乾王殿下是英歌堂妹的未婚夫!”李妙心知谢氏既然上门问罪,她就不能再装聋作哑,假装对流言不知情,当下做出破釜沉舟的样子,咚的一声跪下道,“请四叔母为我、为侄女作主!”
  她脸色发白,眼角发红,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咬着嘴唇颤声道,“侄女的名声如何不要紧,总不能因为这一番阴差阳错,反而带累了英歌堂妹,带累了四叔父的名声,侄女愿为此事负责!”
  ☆、第79章 一场空
  李妙一个女儿家还能如何负责?
  名声这种事最是掰扯不清楚。
  无非就是一顶小娇抬进乾王府,全了这段“佳话”,借以平息外头流言,掩耳盗铃似的保全所有人的名声。
  高门内宅为了维护脸面体统,这种一床锦被遮尽龌蹉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就算谢氏敢不顾族里,李子昌为了李阁老府的体面,也会想尽办法压下此事。
  李妙就是深知这点,才敢冒险以小算大,不怕得罪当家主母谢氏,此刻伏低做小又算什么!等她顺利进了乾王府再牢牢拴住萧寒潜的心,总有谢氏反过来巴结她求她的时候!
  李妙心念转到这里,急跳的心口仿佛揣着团热火,兴奋得她发白的脸色染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看着犹如气恨至极,语气夹杂着羞愤接着道,“侄女怕自己出面反倒让四叔父难做,才将讨要护膝的事交给了刘妈妈。她迟迟没有答复,反而闹得风言风语,请四叔母提刘妈妈过来,侄女要好好问问她安的是什么心!”
  刘婆子在清风院的地位被刻意捧高,李妙算计着占尽了舆论先机,根本不怕事发对峙时,刘婆子能反咬出护膝的真相来。
  至于春花和秋月参与其中,暗中收买那几个被拿的下人,用的也是刘婆子的名义,这些黑锅,刘婆子不背也得背!
  空口辩白和名声一样,都是最难判断黑白的事。
  端看掌握主导权的人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妙越想就越恨谢氏爱端着架子,既然登门问罪怎么不把最最关键的萧寒潜直接带来清风院!
  凭她的样貌心计,还怕萧寒潜见了她的人不生出怜悯疼惜来?
  有了男人的疼惜,什么事都好说!
  这些都是姨娘身体力行教会她的!
  李妙仿佛豁出去般,眼中露出一丝决然,羞恼不减反增的抬头道,“四叔母,既然乾王殿下拿着护膝找上门来,侄女没有躲着不见人的道理,事情因侄女而起,侄女愿当面给乾王殿下赔罪,为英歌堂妹和李府正名!”
  说着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羞愧的捂着心口,压抑着啜泣起来。
  李娟看着她这副隐忍的模样,不由红了眼眶,上前抱着李妙哽咽着道,“阿姐,阿姐没有错,是刘妈妈要害阿姐,刘妈妈见天的克扣我们姐妹俩,不拿我们当正经主子还不够,现在连阿姐的名声都要糟蹋,四叔母,请四叔母为我阿姐做主!”
  好一副姐妹情深,受尽恶奴欺主的悲苦画面!
  谢氏欣赏够了李妙二人的作态,并不接话,只毫无情绪的吩咐大丫鬟,“和李妙、李娟仔细说说,这护膝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之前还喊一声妙姐儿、娟姐儿,现在却连名带姓的直呼,一副不拿人当小辈,只当外人招呼的口气。
  李妙噙着泪水的眼睛微闪,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来。
  大丫鬟语气平平,将汪曲如何上门先告罪再问罪,如何辟清流言,又如何当着诸多宾客的面,指责老太太刘氏和刘婆子主仆的话说了。
  李娟听得瞠目结舌,被李妙带得哽咽的声音仿佛被人硬生生掐断一般,霎时噎在了喉咙口。
  李妙捂着心口的纤纤长指猝然收紧,噙在眼中的泪水如开了闸般顿失美感,越流越急越流越凶。
  收护膝的明明是萧寒潜,怎么会变成了汪曲这个太监!
  李子昌不可能对刘婆子说谎,那就是萧寒潜让汪曲说谎,不惜让心腹大太监背锅,亲自出面辟谣!一下就打碎了她费心放出的流言!
  她千算万算,却错算了萧寒潜的心意!
  事情已成定局,她总不能自己说破送护膝的“真相”!
  怎么会这样!?
  萧寒潜竟这样看重李府和李英歌?!
  她不怕李子昌不让她“负责”,而连丁点机会都不肯给她的却是萧寒潜!
  萧寒潜甚至连面都没露,只派了个大太监就打破了她所有的盘算!
  大丫鬟的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心绪大乱的李妙脸上。
  李妙的脸色涨得通红,又恨又气。
  李娟却偷偷捏了李妙的胳膊一下。
  李妙猛然回过神来,事情不成就更不能放过刘婆子,她颤抖着手抹着腮边泪水,惶惑道,“是刘妈妈欺瞒四叔父,也骗了侄女,侄女不知道事情竟是这样”
  李娟帮腔道,“四叔母,祖母那里我和阿姐会写信禀明前因后果,请您严惩刘妈妈,我和阿姐都听您的!”
  李妙闻言抱住李娟,不可自抑的长泣一声,茫然而羞愤的抬起水润杏眼,祈求的看向谢氏。
  谢氏看也不看她,冷笑出声道,“族里出来的低贱东西,心怀不轨干了蠢事,也值得我亲自出面诘问处置?哪里来的打哪儿回去,该谁管教就由谁管教去。”
  这话指桑骂槐,只差没明着说李妙和李娟姨娘生养的上不得台盘,送回澧县李氏,自有爱为她们姐妹“操心”的老太太刘氏,以及三老爷和三夫人这对亲父嫡母来“管教”。
  一旦被送回族里,又有汪曲诘问老太太刘氏的那番话,李妙和李娟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李妙脸色微变,哭着喊道,“四叔母,是侄女管教下人不严,侄女愿意受罚,您别怪侄女,别因此生了侄女的气。”
  她语气悲戚,心里却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惊慌。
  她早已算好后手,如今还没过完年,李子昌上衙不过是点卯,今天晚间还有约定,准备带李承铭、李锵和李铨去官学的先生家吃年酒,这会儿应该回府了。
  何况现在有汪曲登门一事,李子昌得了消息只会回来得更快!
  谢氏再如何,也要听李子昌这个当家作主的男主子的话!
  李妙想到这里,跪着的身形微微一歪,半垂着哭得发红的眼睛,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不过转瞬,就听门外响起春花和秋月给李子昌问安的声音,随即就听李子昌压抑着怒火喝道,“刘婆子呢!还关着做什么,给我拉到二门上狠狠地打!让府里下人都去看着!”
  清风院顿时静了一瞬。
  随后才响起从上房后头赶来的杨妈妈的声音,不知低声和李子昌说了什么,就命谢氏带来的粗使婆子,去后头柴房提了刘婆子和一同关押的几个婆子,依李子昌的吩咐,迅速拖出清风院,拉往二门施棍刑。
  李子昌铁青着脸进了上房。
  身后跟着外院管家李福,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第80章 阴差阳错
  李妙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惊。
  喜的是李子昌果然如她所料,在事情闹大、发觉自己被刘婆子“蒙骗”之后恼羞成怒,首先记恨的就是刘婆子。
  惊的是李子昌竟然审也不审一句,进门就越过谢氏这个主母,直接发落内院的婆子,一腔怒火竟似全数照着刘婆子去的。
  念头闪过,李妙顾不上深想,挣扎着要起来给李子昌见礼,却似哭得力竭站不稳,倚着李娟半跪半坐的哽咽道,“四叔父”
  李子昌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妙,目光转到谢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即不理李妙也不和谢氏搭话,只径直坐到交椅上,重重哼了一声。
  不管私下关系如何,李子昌自嫡子嫡女出生后,可从没在外人面前这样冷待过谢氏。
  谢氏莫名其妙,心中也有和李妙一样的疑问,李子昌的怒火是直直冲着刘婆子去的,看着好似也恼上了她。
  谢氏心道关我屁事,不由皱眉看向李福。
  李福本该在花厅协助她的大丫鬟敲打府里下人,就算急着和归府的李子昌禀明今日发生的事,也不必巴巴地跟李子昌来清风院,再看李福的脸色,谢氏就知道,外头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果然李福一躬身,用仅够屋内众人听清的声音道,“老爷回来时正遇上门房有客人来访,此人点名要见妙小姐,手里还拿着绣有妙小姐闺名的两副护膝,声称是妙小姐送与他的定情信物,特来凭信物求娶。
  老奴一问,才知这人姓张,是城北酒窖的少东家。张公子虽不肯明说,但老奴派人跑了趟城北,已经查清楚那两副护膝是怎么回事。听城北当铺的人说,那两副护膝是府里下人拿去当的。
  张公子偶然得了护膝,就非说是妙小姐所赠,囔着要见妙小姐”
  饶是李妙和李娟初来乍到,也知道城北住的不是寒门小户,就是低等的军户,李福喊一声张公子是客气,这所谓的张公子还不知是个什么犄角疙瘩的货色!
  怕是听闻了外头关于护膝的流言,又发现那两副护膝内衬一角绣有李妙的闺名,两厢一对照,这才打起上门胡乱攀扯,败坏李妙名声好娶了回家,一飞冲天做阁老府乘龙快婿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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