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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 第34节

  茵茵把婵婵分给她的小甜饼分成三块,给爷爷一块,剩下的两块一块是哥哥的一块是她的,藏起来,拿来两块土疙瘩饼,给哥哥一块,她一块。
  “婵婵好好想一想,白岁重要还是白岁的钱重要。”
  火焰无声,白岁心跳如鼓。
  小甜饼放在膝盖上,婵婵认真地想了想,“白岁重要。”
  紧锣密鼓,张灯结彩。
  白岁身后的黑狗吓趴下了。
  “因为他会赚钱吗?”茵茵有些明白又有些困惑,“那他要是受了很重的伤,没有办法挣钱了,这个时候救他还是救钱?”
  所有人悄悄放低了声音。这个答案对他们重要,将影响他们以后的选择。对茵茵更重要,她的是非对错还是模糊的,这个答案会影响她的一生。
  婵婵眼神涣散,跑神了。
  穆月轻轻地拍着婵婵的背,他不管所有人都在等答案,他只管妹妹困了想要睡觉。
  婵婵打个哈欠,小脑瓜歪在哥哥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绵绵糯糯,“救白岁。”
  锣鼓喧天,心花怒放。
  白岁不困了,不累了,围着篝火手舞足蹈。什么话都表达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又想哭,又狂喜的难以自持。
  在白岁疯疯癫癫地吼叫时,穆月及时捂住了妹妹的耳朵,婵婵没有受到打扰,睡的香绵。
  等婵婵再睁眼时,小小地惊吓了一下,好多双眼睛不眨眼地盯着她。
  白岁笑出了一脸的梦幻少女的模样,“婵婵呀,我成了废人,婵婵还救我呀~”
  茵茵挤开白岁,牵住婵婵的手,皱着眉头,讨论一个她想了一夜的大事情,“白岁要是没钱又不能干活了,谁给他饭吃?我们养他吗?”
  婵婵:“我们已经用了他好多钱,这些钱够他吃到躺板板了。”
  茵茵:“那不能让他吃太贵的东西,他不用干活可以少吃点。”
  婵婵点头:“好。”
  茵茵:“不能让他吃太贵的吃食,要是他很长寿,我们就亏了。把鸡鸭鱼肉换成骨头汤,把细面馒头换成土疙瘩饼。”
  婵婵附和:“好。”
  黑狗消失了,梦幻少女脸也只美了一夜,此刻残酷照进现实,白岁有了全新的紧迫感。为了鸡鸭鱼肉,为了细面馒头,他得奋斗!
  大白白和小满满都发现白岁变了,两双清澈无垢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大白白:“汪?”
  小满满:“咕?”
  金奴忍笑,用内力捏碎坚果的外核,分成三份,给小主子留一份,再分给大白白和小满满,回答道:“他有了精神气,皮囊里装了魂魄。”
  大白白和小满满听不懂什么皮囊什么魂魄,但它们发现其他人也变了。
  小皇女给两个打架关系的发小解释:“他们发现肉比干粮好吃,干活更有劲儿了。为了让自己以后有肉吃,努力让自己聪明,提高捕猎水平。”
  大白白和小满满一下子懂了。
  白岁走路带风,脸上生花,眼中有光。匠人们听见了所有的对话,一句不少。他们和白岁一样,有了魂,看见了脚下,也看见了前路。黑色雾霾笼罩下的恐惧不再占据他们的身体,他们安然放松,全神贯注地走脚下的路。
  “车轮衣成了,稳定性和成本都控制在要求内了,可以大规模生产。”
  “风力碾毛小车成了,同比放大,可一日碾压两吨羊毛,只需两人操作。”
  “新织毛机成了,旧织毛机织一天出来的羊毛衣,新织毛机只需一个小时。小零件多,精细,耗损快,最多坚持一个月,需要把木头换成铁,成本会有一定的增加,三个月回本,可以批量生产。”
  一场润无声的春雨,春笋次第而出。
  他们都在自己发明的物件上刻上了小圆兔。这只丑兮兮的简笔肥兔子是婵婵抓着毛笔写字时画的,线条都是抖的。他们就是稀罕,刻在一切他们能刻的地方。路过去往北疆的必经地时,他们在路边的巨石上刻上小丑兔。火烧路边病骨,埋下骨灰时,他们不知病骨来历,便在墓碑上刻上小丑兔,火烧了几具病骨便是几只小丑兔。
  小丑兔成了北疆的商标,婵婵需要给这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件起名字,愁坏婵婵了。
  婵婵:“不可以北疆织毛机,北疆碾毛车,北疆车轮衣吗?”
  茵茵超严肃:“婵婵,这些将改变历史,不能敷衍,要特别认真地起名字,是不是湘湘?”
  “是!”小皇女看到了它们的价值,站在茵茵这一方要求婵婵起一个配得起它们的名字。
  力气在听匠人们阐述这些发明的使用方法时耗光了,婵婵揉揉眼睛,让茵茵和湘湘想名字,她要睡觉攒力气了。
  嗯!绝对不是逃避!
  茵茵:“婵婵把起名字的难题撇给我们了。”
  小皇女:“我读书少,没文化,想不起来。”
  茵茵:“要不我们就叫婵婵织毛机,婵婵碾毛车,婵婵车轮衣吧。”
  小皇女:“非常可以!”
  婵婵醒来时,她们起的名字已经传遍整个车队。
  婵婵:“你们用心起名字了?”
  茵茵:“用心了。”
  婵婵:“北疆织毛机比婵婵织毛机更大气。”
  茵茵:“婵婵织毛机更有力量,听见名字就能想起你,想起你就心里欢喜,心里欢喜就干活有力气。”
  婵婵悄悄地问哥哥可以不可以换一个名字。
  穆月眼里全是笑,同样悄悄耳语,“妹妹想要什么名字?”
  婵婵认真想了想,“去掉偏旁,穆单,单单。”
  穆月嘴角上扬,“妹妹要是换成单单,它们就是单单织毛机,单单碾毛车,单单车轮衣了。”
  小手拍在额头上,婵婵长长叹了一口气。
  匠人们表达情感的方法,可以一句喜欢都不说地低调木讷,也可以刻上小丑兔和婵婵名字地猛烈炽热。
  北疆大丰收的信姗姗来迟,穆大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红了一次又一次。
  “婵婵,你来念给他们听。”
  婵婵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风声吹过,水声流过,他们只听见了婵婵的声音。
  他们在地上写下一个个的数字,在颤抖的数字里看见了北疆大丰收的盛况。
  似雨般的泪珠,渐渐模糊了地上的数字。
  第48章
  精巧的发簪, 藏着尖锐的利刃。可爱的兔靴,藏着致人昏迷的寒针。朴实的木镯,藏着无色无味的蛇毒丹。
  这些都是匠人们集思广益可以戴在身上保护婵婵的。
  保护婵婵的人很多, 金奴的武学造诣深不可测, 婵婵家人和朱勤他们不离眼, 大白白和小满满更是护得紧, 天上飞鸟都别想拉粑粑到它家小娃娃身上。
  即便这样,匠人们还是担心婵婵遇见危险, 加固车厢的同时, 想尽办法在婵婵身上再增加一圈保护层。
  “婵婵, 用力跺脚就能让针射出来。”
  婵婵能跑, 跑不快, 踩在地上的力气不大。这些数据都被匠人们采集到了, 一块讨论了几夜, 合力做出了这双鞋。脚底寒针速度快, 辐射面积大,非金奴这样的武学造诣高的人都看不见寒针的来源, 婵婵的安全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
  茵茵跟着匠人们学会数字后,估算婵婵的安全指数,“墨爷爷的暗针能杀九人,寒针能让三十人昏迷,蛇毒丹和木簪刀的难度大, 婵婵没有力气使用, 需要别人辅助, 不计入婵婵的安全指数里。”
  茵茵算完, 又问了下金奴能一次性杀多少人,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的出结论,“若是青日教派屠路的两千精锐来抢咱们的婵婵,咱们就护不住了。我们还要加强车厢的杀伤力。”
  青日教一直存在于民间,旱灾第一年青日派被野心勃勃的人掌控,在旱灾三年迅速扩大,今年的严寒让他们更加猖獗。
  茵茵跟着爷爷逃荒的路上听到了许多青日教的传说,有很多人鼓动爷爷带着村民加入青日教,这些人说跟了青日教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抱美人做大官。村民有些心动,爷爷掰开揉碎地跟村民们讲加入青日教的危害。
  与他们同行的其他村村民只听说过爷爷的名字,不信服爷爷的话,加入了青日教,成了青日教抢官绅地主家钱粮的盾牌,全死了。
  她都记着每个人的脸,一直活着的吃香的喝辣的都是躲在后面的青日教长老们,一茬子一茬子死掉的永远都是渴望获救而加入教派的灾民。
  屠路带兵叛逃入青日教的前太子伴读。
  茵茵的提议获得了穆大林的支持,匠人们有了新方向,又陷入了夜以继日的埋头钻研中。他们想把婵婵的车厢设计成龟壳,即便他们死绝了,旁人也别想靠近车厢。
  穆月做了许多的小甜饼让茵茵发给日渐瘦削的匠人们,茵茵带过去又原样带了回来,“他们不吃,他们说婵婵的粮食也不多了,他们省一点婵婵就能多吃一点了。他们想听婵婵再念一遍北疆信。”
  将军写给婵婵的这封北疆丰收信,所有人百听不腻,尽管他们都会背了,还是喜欢婵婵念这封信,其他人念就不对味了。
  婵婵先睡一觉攒力气。她每次读信后还要代替伯伯说重要的事情和琐碎的事情,粮食还剩多少,剩下的路还有多长,明日可能会遇见什么危险等等,会用掉她一半的体力。
  北疆,不远了。
  曾经被大雪覆盖的大树已郁郁葱葱,仍孤独地站在路边,静看每一个路过的微小生命。斑驳的树干上留着它幸存了上千年的证据,雷劈,水淹,火烧,都没有拦住它来年的绿芽。
  小娃娃趴在它的老树根上,笑咯咯地说悄悄话。大白白趴在小娃娃的脚边,懒洋洋地打盹。小满满站在最高的树枝上,激昂高歌。不远处便是黑沉沉灰扑扑的车队,他们静静地等着。
  这条路上的人小生命太少了,大树和小娃娃说了好久的话,意犹未尽地让小娃娃带上它的老树根,它也跟着小娃娃去北疆。
  穆大林带着人挖了一夜才把老树根全部挖出来。老树根很重,需要五个练武壮汉才能搬起。若是以前,他们带不走老树根,现在马车有了诸多改变,让两匹骡子拉老树根不成问题。
  茵茵追着柳娘问:“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棵树?”
  “这颗树给我们指了路,让我们找到了雪山,救了所有人的命。”
  柳娘揉揉茵茵的头,给她两块饴糖,不意外看见她只吃半块,剩下的放起来。饥饿的阴影占据茵茵所有的记忆,只有她藏起来的食物才让她有安全感。
  兮娘每次分发食物时都会多给茵茵一些,茵茵能克制地藏起许多的食物。这份对抗本能的自制让兮娘放心她亲近婵婵。婵婵有太多其他小孩没有的东西,小孩子面对种种不同,容易眼红,移了心性。茵茵心性通透明澈,不看其他人拥有的珍宝,只看自己拥有的食物。
  茵茵知道了答案,蹦蹦跳跳地跑到老树根马车上,从荷包里拿出一根红绳,系到老树根上,红绳两端还串着两只圆溜溜的小丑兔。
  茵茵拍拍老树根,欣喜地告诉它:“你安全了。系上小圆兔就是咱们北疆的树了,谁想动你就得问咱们婵婵许不许。”
  茵茵在一次半夜饿醒,和每一个夜晚一样惶惶不安时,婵婵也醒了,把荷包里的小零食全拿出来给她吃。
  茵茵搂住婵婵,“婵婵,北疆的粮食很多很多吗?”
  婵婵自己吃一口小甜饼,再喂茵茵一口,“很多。”
  “我可以做婵婵的粮官吗?”茵茵毛遂自荐,也是幼崽发现自己生病后懵懵懂懂的自救,“我可以学怎么做一个好粮官,不会让一粒粮食在我手里变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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