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7.她的魔性，我的存在

  再说出了医护室的闇雪。闇雪出了医护室，不做多想的往有人的地方走去，虽说她和雪夜是一心同体，共想知识与记忆，但只限于她也醒着的时候，所以记忆多少还是有一点断层。
  握着颈上的十字骷髏项鍊，闇雪的眼沉了沉，无犽…….
  不过，这都没关係了，既然雪夜不出来，她就必须先了解一下目前的状况了，麻烦啊……她都有五年没出来了……
  想归想，闇雪脚步不停，不一会便到了大厅，大厅里的眾人在见到她时愣了愣，较年老的成员们看着少女身上不同以往的气息，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带点恭敬的道:「欢迎回来，闇雪会长!」
  「嗯。」闇雪本就是由雪夜心中魔性所组成的另一个人格，自然心性更冷漠残酷许多，当下也不多话，缓缓走到吧檯，点了杯红酒，右手支着脸，想了想后，缓缓抬起左手，虚空划了几笔，轻道:「兔咪兔雨，来我这里。」
  几秒后，兔咪兔雨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目不斜视的朝着闇雪单膝跪地，翼口同声的道:「闇雪大人，欢迎归来。召来我们有何吩咐?」
  「和我说说这几年发生的事。」闇雪看也不看她们，摇了摇刚送上来的红酒，道。
  「是。」兔咪和兔雨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轻喃着咒语，将语言化为记忆让闇雪直接读取。
  仅仅三分鐘，闇雪便吸收完记忆，一口将红酒乾完，黑眸看向大厅角落的某一群人。
  「退下吧。」她道。
  「是。」兔咪兔雨领命，转身离去。
  就在兔咪兔雨离去后，那角落的一群人一同站起，走向闇雪。
  「你就是闇雪?」为首的男人嘴里叼着菸，带着墨镜，万分痞子样的问道，语气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闇雪缓缓扫了一眼眼前的一群人，轻笑一声:「是又如何?」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这样也敢自称是隐世会长?」男人呸了一口，嘲讽道。
  大厅不知何时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的看着他们。
  「新人吗?」闇雪突然问了一句，立刻有人回答:「诺沙是新来的!」语气中是带着恭敬与崇拜的。
  「哦?」冷笑一声，闇雪接着道:「那么……有何贵干?」
  诺沙见眼前的少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禁气从中来，「我向你提出决斗!敢不敢接受?」
  「凭你，还没那个资格。」凉凉的一句话，实实在在的惹怒了那一群人，根在诺沙身后的一个男人满脸阴沉的走向闇雪，扬起拳头就朝闇雪扑去。
  哪想闇雪仅仅是头一歪，那人的拳头擦着她的黑发札实的打在了吧檯上。
  只是，这一击，却让大厅里资歷较深的某些人变了脸色，「诺沙!别动什么歪心思，不能和闇雪对上!」
  可诺沙却是冷声一哼，高声道:「凭什么这样一个丫头可以当上隐世会长?她可以，我也行!我不服!」
  闇雪黑眸骤然一冷，沉声道:「大少爷，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这隐世会长的头衔，你担不起，也不可能得到。」话音刚落，闇雪手中的玻璃杯应声爆裂，成了一地碎片。
  大厅里的人猛地变了脸色，这……闇雪可是生气了呀!
  资歷深的人都是不敢冒犯闇雪的，更何况前不久才见识过雪夜杀了千东亚的画面，就是刚进灵猫公会的人都不敢惹，这诺沙就为了区区一个头衔惹怒了闇雪，恐怕小命不保啊……
  诺沙却也怒了，「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可是调查过了，你未到达灵猫公会的年纪许可便强硬的要求入会，要不是有阎玄狱和蒋崇恩两个大人物替你撑腰，你恐怕也进不来公会吧?」
  「呵。」闇雪却是一声冷笑，缓缓站起身，「你的挑战我接受了，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少瞧不起人了!别说我以大欺小，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诺沙大吼一声，手中用灵力聚成一把巨斧，就朝闇雪挥去。
  闇雪不躲也不闪，只用一隻手，就将巨斧轻松抓住，围观的眾人赫然发现诺沙手中的巨斧正从闇雪的手中开始消融化为飞沙，不由得惊叫出声。
  「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闇雪极为不屑的斜睨了诺沙一眼，缓缓将手伸到诺沙面前，弹指，诺沙竟然就像被人甩出去一样，整个人飞出了几公尺远，最后撞在公会厚重的墙上。
  同一时间，阎玄狱和白炎等人听到声响而衝进公会大厅。
  「雪!」是阎玄狱。闇雪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她。
  「灵猫公会的，都给我听好了。」闇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眾人都静下声来仔细听她要说些什么。
  「我闇雪不像小夜那么好欺负，都给我收起你们的心思，安分做好你们分内的事。否则，就如同他一样。」话音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落下，只见诺沙双眼暴凸，脸色铁青，整个身体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竟是死了!
  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人人都惊恐的在闇雪与诺沙之间来回张望。
  最终，阎玄狱一脸凝重的一挥手，诺沙的尸体转眼化为飞沙，就这么不着痕跡的，消失在这世上。
  只剩寥寥回忆。
  「喂……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容芊芊无视眾人惊讶的目光，不容质疑的将闇雪拉出公会，怒问。
  闇雪眨眨眼，嘴角微翘，「杀人啊，看不出来吗?」
  「当然看得出来!我是说……你不能这样做!」容芊芊词穷半天，挫败的瞪着闇雪，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出一点后悔。
  可惜她失望了。
  「为什么不能?」闇雪冷声问道，抬眼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天空黑濛濛的一片，好似无边的黑暗一般。
  「我与小夜身上早就背负了太多条人命了……」她喃喃说道，听见阎玄狱和白炎等人匆忙追上来的脚步声，才缓缓移开盯着天空的目光。
  「知道为什么有我的存在吗?」追上来的眾人，包括阎玄狱都愣住了，即便是他，也从不知道闇雪为何存在，甚至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闇雪自嘲一笑，缓缓道:「我是由魔道所组成，盘附于小夜体内多年，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和小夜沟通，我们达成协议，我可以继续存于她的体内，却不能随意出来。
  我继承了小夜的所有阴暗面与部分魔性……事实上，我出来过三次。」闇雪不等眾人发问，继续道:「第一次，是嵐家全族屠杀那一次；第二次，是无犽死了的那一次，基本上那一次我的意识完全是被小夜操控着的，只不过她把所有的邪性拉出了一半来而已；而第三次，是现在。」
  闇雪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眾人心情沉了下去。
  虽然嵐家被屠杀的真相他们不清楚，可是听到这意味着雪夜已经没有家人的事实，实在让人难过。
  见闇雪转身就要离开，喫风叫住了她。
  「喂，你要去哪?」
  闇雪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喫风，却皱了皱眉，缓缓走到他面前。
  「你……」她歪着头，上下打量起喫风。
  「怎、怎么了?」对闇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奇怪，喫风问。
  「啊。」闇雪打了个响指，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那个蓝色长发的水异能者是你母亲吧?」
  喫风突然瞪大了眼，激动的抓住闇雪的手，「你、你知道?!她在哪!?」
  「死了啊。」闇雪极为无辜的说道，「你不知道二月三十日的事件吗?」
  「二月三十日?」白炎问。而眾人心中疑惑:二月哪里来的三十日?
  「不知道就算了，没事。」闇雪懒的解释，甩开喫风就准备离开。
  怎料喫风却挡在她面前。
  「告诉我，我母亲呢?」他问道，橙色的双眸有着愤怒的火焰。
  「死了，你不知道吗?十年前就死了。」闇雪有些疑惑，怎么自己的母亲死了十年都不知道?
  喫风愣了愣，接着不敢置信的望向闇雪。
  她的母亲已经失踪十年了，他一直抱着希望，说不定母亲只是被困住了，没想到闇雪仅仅只是一句话，就将他十年来的渺渺希望给击毁。
  「怎么……死的?」他哑着声音又问。
  闇雪墨色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语气毫无起伏:「我杀的。」
  那一瞬，喫风如遭雷击。
  牧非限讶异的看向闇雪，眼中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他们都认识喫风的母亲，是个外柔内刚、坚强美丽的女人，更是一代天才异能者，可是却在十年前失踪了，他们虽然为喫风的母亲担心，更是害怕喫风会因此崩溃。
  但喫风在那之后却一直都对母亲的事隻字不提，他们知道，喫风只是在逃避罢了。
  闇雪的那一句话不只镇惊了白炎等人，更是让阎玄狱挑了挑眉。
  喫风愤怒的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闇雪表情淡漠的看着他们，又看了一眼阎玄狱，才缓缓开口:「我可是魔道组成的啊，你们这群白痴。」
  只见喫风缓缓的抬起头，眼眶通红，双眸中的愤怒已然达到极点，他双手结了一个咒印，大量的灵力自他身边涌现，隐藏着阵阵杀气!
  「别不自量力了。」闇雪漠然的看了一眼愤怒的喫风，对他准备做出的攻击不以为意。
  白皙的手一扬，一道黑色的影子倏的缠住喫风，让他无法行动。
  「可恶!你为什么杀她!为什么!」喫风被愤怒冲昏了头，浑然忘了在十年前，闇雪还是个孩子，更忘了，她的母亲，可是一代天才异能者啊!
  「喫风，冷静点。」牧非限紧蹙着眉头，一把按住喫风的肩膀。
  喫风不断挣扎，一双眸子愤怒的瞪着闇雪，「冷静个屁!你叫我怎么冷静?」
  「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
  闇雪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任由他愤怒的咆哮着。
  好一会后，她才轻轻开口:「我冷血、我无情?你怎么不说那些灭了嵐家的人很可恶、很该死?一群人追杀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难道他们就不可恶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让人以为她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那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隐含着的恨意与愤怒却是那么的深!
  「呵呵……他们都该死，所以我就把他们杀了。」
  「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係?」喫风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解，却隐约有些明白，心里却有点害怕他将要听到的答案。
  「你不知道吗?你的母亲曾是幽玄公会的一流佣兵，幽玄公会和另外三个公会一样，接下了灭掉嵐家的任务。
  四个公会分别带了几个一流佣兵来了嵐家，二话不说就朝着嵐家人出手。嵐家虽然是a国最富有、最有权力的家族，可是到底，也不过是人，怎么敌得过近千人的围剿屠杀呢?
  所以，嵐家在四个公会一流佣兵的指挥杀伐之下──全灭!」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眾人耳中，就好像在说故事一样，毫无感情。
  「喫风，是你的母亲、还有指使那四个公会的幕后人毁灭了嵐家，你说，她们该不该死?」
  喫风张着嘴看着闇雪，愤怒早已被惊讶取代，而他身后的人，除了阎玄狱之外，无一不是愣愣的看着她。
  「是谁要……毁灭嵐家?」容芊芊沙哑着嗓音，低声问。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闇雪轻轻的丢下一句话，撇了一眼沉思中的白炎和冷龙幽，抬脚就走。
  留下五个孩子无措的站着。
  閰玄狱没有理会他们低落的情绪，追上将要远去的闇雪。
  牧非限看着离开的两人，又看看身边的伙伴，有点不敢置信的皱了皱眉，「不会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联合这么多家族去灭掉嵐家啊?」
  「不，可能的机率非常大。」冷龙幽推了推眼镜，也是皱着眉头。
  其实他们是知道的，十大家族在这个世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普通的小家族根本没那种能力指使四个公会毁灭嵐家，唯一的可能……就是其它的九个家族联合起来对付嵐家，只有联合，这些公会才会接受。
  灭了一个大家族代表着什么?对一个公会来说，那是自杀的行为，对大家族来说，却是能提升自家地位的大好机会!
  原来，嵐家并不是隐世，而是因为被重创而不得已隐藏起来回復元气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一时间，五个少年少女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重重的垂着。
  自己的家族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疯狂的想法吗?几百条、几千条的人命，竟然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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