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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低

  「她怎么吸引你,总喜欢将我作类比,投入与我发展你也靠演技,人在与我约会雅兴拍翼而飞,身可以留得低心恐怕留不低,身份也没凭没据你认错我那位。
  而跑车一早出了轨,心反正留不低身总算留得低,阴影里未曾问你哪是最爱那位,伤口太难抛低因苦恋在维持关系。」———《留不低》·吴雨霏
  1.「逢迎」
  难得的休息日,成茜被人约了一起打麻将,按捺下不耐的情绪,想起母亲对她说的,善于交际的能力会给男人面上增光,优秀的妻子本就该是让丈夫增值的装饰品。
  母亲说,患难与共的婚姻少见,长久的是各取所需,一荣俱荣的类型。
  其实她很不愿意去参加这些满是虚与委蛇的牌局,无非是听那些锦衣玉食的阔太们或不露声色,或大张旗鼓的炫耀生活的美满。
  幸福恩爱的婚姻便似橱窗里精致的奢侈品,她们必有一份。
  成茜坐在镜子前化了个淡妆,挑选口红时,对着色号迟疑了许久,最终选了支贴近唇色的,更显内敛。
  她还记得上次涂了稍显热烈的枫红色,被几位阔太围着,口不对心的夸赞,“哎呀,这个色号可真显年轻。”
  二十岁的女人本就年轻,四十岁的女人被夸年轻或许会暗喜,叁十岁的女人被夸显年轻,大抵不会太开心,只觉得别扭,这话仿佛在暗示,你已经走向人老珠黄,只能靠妆容来减龄。
  临出门前,阿姨问她要不要回来吃饭,成茜不假思索的说了不用,阿姨犹豫了片刻,说章先生昨天通知她,说今晚要回来,让她准备些丰盛的饭菜。
  精致的妆容如同面具般覆盖了成茜微妙的情绪,甚少归家的丈夫要回来,先联系的居然是佣人。
  “到饭点了你就按他说的做顿好吃的就行,我晚上看情况吧。”
  成茜不想继续端着贤妻的身份和外人周旋,简单吩咐了几句后就赶往会所赴牌局。
  和几位相熟的太太们寒暄几句后,成茜施施然落座,旁侧的人都夸她气色好,软着嗓子夸章纪杉理财有道,投资的股票行情一路高涨,调侃她是旺夫的面相,
  成茜弯着眉眼笑意盈盈,游刃有余的敷衍着:“你家那位也很有商业头脑啊......”
  叁个女人一台戏,久浸名利场的阔太们在成茜面前凑出这场虚情假意的牌局。
  庄家确定后,四个人有条不紊的理牌,审牌,补花,面上皆不动声色,或者假意叹息手气不好来审查对方的底牌。
  成茜手里的牌还不错,好几个对子牌,想赢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她在心里权衡了对家和下家的身份,两位都是章纪杉客户的妻子,她挑了挑眉,想着母亲说的要为丈夫挣面子。
  于是前几局有意拆掉了几组牌,让对家和下家赢得满面春风。
  “哎呀,茜茜你今天手气不大好呀......”有人打趣她,“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看来真是这样。”
  话音落,成茜摸牌的手顿了顿,勉强撑着笑意应和,“我这人向来运气不大好。”
  她曾以为章纪杉上天给她安排的缘分,遇见他就花光了运气,所以之后过得才不幸,现在看来,章纪杉根本是她的劫。
  几轮下来,成茜输了七八万,有人看不过眼提出换庄家,常胜的两位不大乐意的说自己要去放松一下。
  成茜故意输牌也费心思,按了按额角,“我正好去上个洗手间。”
  起身离桌后,短暂告别了曲意逢迎,她舒眉展眼,松了口气,点开手机一看,银行卡扣费记录一条接着一条,章纪杉的微信消息夹杂在其间,公事公办的问她去向。
  成茜盯着备注上的老公二字只觉得嘲讽,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正编辑回信的时候,他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今晚我要回来一趟,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趟这个词听起来就短暂又薄情,含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施舍之意,成茜冷着声音回他:“忙着打麻将,你有正事没?”
  章纪杉那边的气息顿了顿,半晌后,温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一声,卡里钱够吗,我再给你转一些。”
  成茜还没回话,“叮”的一声,银行卡到账的短信弹了出来,她皱了皱眉,觉得他这不由分说的态度让人很不爽,还没开口,章纪杉说了句“玩得开心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页面上显示的不菲金额将成茜的心情压迫得更加滞闷,洗了手,走出卫生间后,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弧形阳台上,视野开阔了许多,不豫的情绪也消散了几分。
  她俯下身,倚着雕花栏杆眺望庭院的景致,指间衔着支细烟心不在焉的把玩。
  身后的落地窗上覆着一层丝绒窗帘,将女人的谈笑声衬得又轻又柔,不屑的语气落到耳中,好似绵里藏针。
  “刚才那几局下来,成茜输了七八万吧,我看她面不改色呢,真的是家底丰厚经得起消耗,她老公也够惯着,我要是这样花钱如流水,我家那个肯定得说上好几天。”
  “她老公惯着她?”女人刻意拖长的语气里满是轻蔑之意,“我和你说,成茜的老公可有意思了,都出轨好几年了,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过......说到这茬儿我就觉得好笑,听别人说章纪杉找的小叁和成茜长得还挺像呢,你说这是存的什么心思?”
  “其实出轨这事儿对有钱的男人来说也不算稀奇吧,但这小叁找个和老婆差不多的还真挺奇怪的,这是找替身呢?”
  “对着小叁的脸想老婆,对着老婆想起小叁,这癖好有够刺激吧......”
  女人说完后笑出声,另一个女人附和着笑说,感觉好变态。
  “这事儿在圈子里都快人尽皆知了吧,成茜就一点儿不生气?”
  “听说也是闹过的,但事情都发生了,闹也于事无补啊,何况章纪杉这么好的条件谁舍得离婚,。”
  “那倒是......而且我听说成茜最近又投资了一家私企,要我说她一个女人,太注重事业太强势,肯定不讨人喜欢啊......”
  不明事理的外人这段糟糕的婚姻当作笑谈,用词犀利又冷漠,如同软刀子一般扎在成茜心上。
  她无意识的折断了手里的细烟,褐黄的烟丝散发着尼古丁难闻的气味,吸入鼻中,口舌都发苦。
  章纪杉出轨的女人叫陈芙,和她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得知这件事的起初,她觉得备受侮辱,提了好几次离婚,章纪杉都拒绝交谈,两边的家人多方协调,保住了这段婚姻。
  久而久之她也累了,对于这个不忠的丈夫,她已经不奢求他的回心转意了,只好自我安慰,他肯定还是爱我的,否则为什么找了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作为感情的替代品呢。
  我们俩结婚这么久了,他可能是少了些新鲜劲儿,等玩够了总会回来的。
  反正我才是正牌,那个女人只是个赝品,只是凭着那张脸冒充了我,骗取了他的感情。
  一定是这样的。
  在成茜的自欺欺人里,章纪杉回家的次数日益减少,见面要么寒暄客套要么冷嘲热讽。
  时至今日,她都不愿去戳破自己的梦,不愿承认她和章纪杉之间早已没了从前的情意。
  其实当年她不该同意复合的,不该利用他的愧疚心把他框进婚姻的轨道里。
  可那是他欠她的,他该为那个鲜活的生命赎罪。
  记忆倒退着回溯到她去做流产手术的那一年。
  2.「萌芽」
  和章纪杉交往的第四年,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成茜苍白着脸,跑了好几趟卫生间,分明没吃什么东西,却扶着洗手台干呕不止。
  同事见她不适的症状很严重,调侃道,“茜茜,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成茜漱了口之后,有气无力的叹息道,“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念头,她的经期似乎延迟叁个多月了。
  因为平时忙着拍摄的事务,加班和出差都成了惯例,偶尔还要去国外取景,时间空间都过得颠叁倒四,以至于她都忽略了这些细节。
  同事察觉出她的表情变化,好心多问了几句她最近的身体状况,给她分析,“你这情况可不能马虎对待啊,干呕成这样对身体多不好啊,要真是怀孕了就更不能敷衍了事了,趁早去医院查一下......”
  同事的切切叮咛她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怀孕这个词,手心下意识的贴向腹部,生出微妙的情绪。
  她的身体里真的孕育了另一个小生命吗,真的存在着属于她和章纪杉的孩子吗?
  成茜怔愣着,从乱成一团的思绪里,寻觅出惊讶,欢喜,困扰,以及慌张。
  是的,慌张,因为她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
  最后一层情绪是不安,因为章纪杉说过自己目前没什么时间,所以订婚的日程一拖再拖。
  成茜理解他的忙碌,但也无可避免的感到失落,只好把自己也沉浸到工作里,这样就不会太空虚,以至于生活里没他不行,非他不可。
  下班之后,成茜去药店买了盒验孕棒,结账的时候,店员关切的眼色让她莫名心虚脸热。
  匆忙将其揣进包里,回到家后直奔卫生间,她咬着下唇,仔细的看了半晌说明书,无奈视野都是模糊的,手忙脚乱的处理完流程,在等待的间隙里,心跳声几乎达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
  最后,两条红线映入眼帘,沉到心底,重量十足,让她一时有些喘不过气。
  再出声时,嗓音颤着,分不出是笑是哭,如同她的心情一般复杂。
  居然真的怀孕了。
  作为一个女人,怀了爱人的孩子,这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情,成茜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给章纪杉。
  拨了好几通,他终于接听,沉闷的声音难掩疲惫:“怎么了?”
  成茜盯着那两道红线,一时如鲠在喉,问他:“你是不是很忙啊?”
  “嗯。”章纪杉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尽量放缓语气,“我这几天可能没办法回去,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睡前记得关好门窗......”
  模式化的关心如同凉水一般将她的热情浇灭了几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儿想和你说。”成茜想起这个周末是去挑订婚礼服的日子,早就约好了的,“周日总能回来吧?”
  那边静默了片刻,旁的嘈杂声融进来,“章总,咱们什么时候开会啊?”
  章纪杉很快的回应了个时间,语气满含歉疚,“这周日恐怕不行,你要是真有事的话就给我留言吧,我空了看。”
  电话挂断许久后,成茜才回神,因为她刚才一直在思考什么叫做真的有事?
  要怎样的事情,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他真忙啊,忙到只顾自己,忙到她变得不值一提。
  到了深夜,她躺在床上,抚摸着腹部,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掌心之下有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
  细微的律动节奏,让人想到奄奄一息这个词,同她的爱情一样脆弱。
  她想自己理应好好呵护这个孩子,可是心里却好累,好累,因为这本就不该是一个人承担的结果。
  周末的时候,她一个人去了定制店,终于穿上那套期盼已久已久的白纱裙,却并不觉得欢喜,反而觉得这件衣服承载的美好愿景过于沉重。
  怀孕的事,最终还是告诉了章纪杉。
  他愣了大半天,回神后问她:“真的吗?”
  成茜试图从这句话里寻找出欣喜若狂,可是没有,只有出乎意料。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他又问。
  “嗯,检查报告显示叁个多月了。”成茜轻声说。
  章纪杉闻言,点头,又问她:“你这几天怎么考虑的?”
  我怎么考虑的?
  这句话让成茜油然生出委屈,因为考虑这个词本就代表着多项选择,她更希望他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
  她看着他,觉得有些陌生,大概是因为碎发长了,往日舒扬的眉峰此刻紧紧皱着,难掩疲惫,往日清冽的眼瞳此时仿佛蒙着层乌云。
  曾经她爱他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所以支持他去创业,却打拼,可如今她只看到他在穷途里高不成低不就,每日都过得艰难如末日。
  世人皆累,何必再多一个拖累。
  “我,我觉得现在要孩子不是很合适。”
  她说完后,心底的苦痛几乎要压过神经让她昏厥,章纪杉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点头。
  “嗯,等结婚了再考虑吧。”
  再说,再等等,再考虑,曾经她把这些话当成他给她许诺的未来。
  可是真的遇到需要共同面对共同度过的事情后,她才发现这只是拖延,只是敷衍,只是根本不在意当下。
  “章纪杉,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两人都怔在原处,许久后,章纪杉用力的按了按额角,好似要清醒过来一般,定定地望着她,“我没说不要这个孩子,如果要生下来,那我们就结婚。”
  成茜听到他说结婚,也愣住了,她曾经心心念念的求婚居然在争吵中发生。
  婚姻的序章如果开始得如此勉强,结局想来也不会圆满。
  她对他抱有过太多期待,也因此生出太多失落和挫败。
  “不用了.....我不想结婚......只想分开。”咽喉如同淤积的河道一般,吐字都艰难,成茜深吸一口气,仍旧克制不住眼中的阵雨,断断续续的说,“你的生活太忙了,忙到忽略我,忙到无视和我的承诺,忙到我成了末位选择,章纪杉,我很累,之前我想到你就会觉得快乐,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撑了这么久,安慰也成了负累,我不想再迁就你了,我们分开吧。”
  “等你冷静一些了,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现在我也很累。”章纪杉面沉如水,审视她,“茜茜,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这个词太遥远了,谁能定义它的界限呢,所以他的将来一再拖延,到了如今两败俱伤的境地。
  也许是因为情绪波动较大,腹部隐隐作痛,成茜觉得眼前昏昏暗暗,但已经不想在章纪杉面前露怯,强撑着力气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漱口的时候,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涔涔冷汗将眼眸浸得潮湿且浑浊,她捂着腹部,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呢喃道:“对不起啊,你也很难受吧”
  大学的时候,她读了一本书,米兰·昆德拉的作品《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有句话她记了很久,如今应验。
  “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这个孩子就是她和他如履薄冰的感情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推开门后,看到章纪杉仍旧站在原处,往日挺拔的身姿此时垂沉着,夏日里最盛烈的树木如今成了燃至尽头的火柴棍,可怜也可悲。
  两人心平气和的吃了顿晚饭,章纪杉说不去公司了,好好的陪她几天,她说谢谢。
  半夜的时候,孕吐反应格外强烈,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望着沉睡的章纪杉,难受的感觉翻江倒海一般袭来。
  生理和心理都备受折磨。
  章纪杉待了一周多,往家里买了些新家具,婴儿床,代步车,凡是能想到的童真物件他都买了,还在客厅铺了层海绵地毯,图案可爱得让人心软,在卧室里放了几盆助眠的植株,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放远点,避免有辐射。
  章纪杉絮絮叨叨说了大半晌育儿经验的皮毛,最后抱住成茜,“茜茜,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们就结婚。”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叹息。
  成茜咬着腮,没有回答他,垂着手,没有回抱他。
  3.「残缺」
  两天后,她独自去了妇产科医院,明亮的白炽灯在墙上投下微蓝的光晕,手里的b超单子很单薄,却把心压得很沉重。
  那个小小的胚胎已经成了人形,蜷缩着,指尖顺着灰白的脑部移到弯如月牙的脊背处,小小的双臂和双腿都弓着,整个轮廓像颗圆润的小黄豆。
  在她身体内安睡了叁个多月,刚萌芽,便要被扼杀。
  长椅上还坐着其他女人,都和她一样,面色憔悴,双瞳里满是空虚和怅惘,与不远处待产室外站着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悲喜,生死,每日都在上演,共鸣也就变得短暂,变得廉价。
  “成茜,清宫手术是吗?”护士拿着单子过来核对,冷淡的眼神扫过她,“局部麻醉其实也挺痛的,要不要换成全麻?”
  “不用。”
  长痛不如短痛,最好永远记住。
  手术过程不太容易,叁个月大的胚胎在子宫壁上留下了大量的残渣,用刮勺清理出一部分后,医生换了宫腔吸引器反复清洗。
  痛觉将时间无限延长,小腹之下一片狼籍,成茜闭着眼咬牙,眼皮上是炽烈的灯光,照得视野猩红,口腔内满是铁锈的气息,机器细密的轰鸣声钻进耳膜里,像翻涌的巨浪,滚烫的潮水从她眼角流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静止了,一切都成了空白。
  “好了。”
  护士扶着成茜下床坐到轮椅上,离开科室前她看到那个灌满血水的吸瓶,微小的红色泡沫在灯光下散发着瑰丽的光,一颗一颗,沸腾着破碎,声音好似断断续续的哭泣。
  回到病房后,她躺了很久,挣扎着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盆,上面贴了她的名字,里面那滩模糊不清的血肉是她的孩子。
  她不觉得可怕,不觉得恶心,身心都没了力气,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残缺到失去痛觉。
  没了孩子以后,章纪杉也没了挽留她的借口,这段感情也走到了尽头。
  至少,当时她以为是这样的,她不爱他了,对于章纪杉,她讳莫如深,一个字都不想提起。
  不料,刻意忽视的人,反而成了她的午夜梦回。
  因为工作的缘故两人又阴差阳错的重逢,章纪杉已然事业有成,钱闲充裕,同她道歉,同她忏悔,说自己当年太不成熟,伤她太深,说这就是我想给你的未来,你还愿不愿意给我机会?
  成茜看着他真诚的双眼,空洞已久的心灵似乎涌入了新生的水流,她想,错误的题目未必不会产生正确的结果,尘埃落定也不一定是最终结局,所以答应了他的求婚。
  成茜和章纪杉都宽慰自己,爱情本就不是至善至美的,痛苦过去以后,肯定会有幸福。
  可惜,破镜能重圆,破裂的感情终究有缝隙,经不起风雨。
  4·「回归」
  “茜茜,该你坐庄扔骰子哦。”
  有人笑着唤她,声气尖细,将成茜和往日的回忆割裂开来。
  “来了。”
  她扔掉残烟,回到座位后,辨认了一下刚才在她身后说坏话的女人,朝她们露出浅笑,“刚才那几局输得太难看了,这局干脆赌个大的,也好让我输个心服口服,怎么样?”
  桌上的叁人面色微变,回想起刚才成茜那毫无章法的牌风,安心了几分,“好啊。”
  牌局重开,成茜先前故意藏拙,将叁人出牌的风格探得一清二楚,她本就是沉稳的性子,一直隐忍到终局,打出了出漂亮的清一色,赢得彻底。
  离开会所前,她望着转账记录,笑容依旧优雅。
  “成茜,前面几局你是故意让子,输给我们的吧。”
  “对,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强势,属于我的东西,我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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