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你

  尽管白勇告诉自己，这些应该都是他的敏感。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人在看着他。甚至最近，在他上下班的路上，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试图快走几步之后，在转角站定，确定自己的身影被遮住后，小心的伸出头，往后看。
  自然他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他的小心也不是完全没用的。有时候他在课堂上讲课时，转身的时候，会看到不一样的眼神。
  是班上的一个女学生。
  他对这位女学生印象很深。个子高挑，很爱笑，长相很大气。是那种大五官，如果不笑气场很强的长相。她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每一次来问问题的时候，都是笑妍妍的。
  他从第一堂课开始，就记住了这个女学生。她的样子，她的笑。
  他有一次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她，面无表情，双手撑在身后。当时操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怕影响不好，就干脆绕了道。
  现在这位女学生，正在笑着看着他。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笑，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
  白勇楞了一下，才继续正常上课。而那位女学生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被发现了，在稍微收敛了一下之后，继续朝着他笑，笑得更加热烈。
  周晓晓，白勇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没有放任自己的思绪，继续集中注意力上课。
  好不容易把这个课上完，白勇说完今天的课后任务，在讲台上收拾东西。他的动作稍微比平时慢了一点，把资料整理了一下放回文件袋，合上书，收好自己的笔。
  他听到有人喊他，“老师” 抬头后，原来是班上的另一位学生，来问课后任务的，他听清问题后，耐心的回答。等问题答完后，他抬眼看了眼教室，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白勇收敛了情绪，拿上自己的东西，在学生的感谢声中，走出了教室。
  今天的气温有点热，白勇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蝉鸣，有些不好集中思绪。
  周晓晓的那个笑还是在他眼前晃，所以就是她在看着他。
  可是为什么呢。他是知道有些学生在这个阶段，可能出于崇拜心理，对老师有特别的想法。
  不过他一向守师德，除了课业来往很少和女性学生来往，就拍被别人议论。即使有时学生来他办公室，他也会把办公室的门打开，聊天内容也只局限于课业。
  有时候路过别人的办公室，听到里面笑声不断，他会停下几秒，然后继续往前走。
  可是周晓晓没有来过他办公室，他们的交谈都是在教室里，或者是教室门口。一直以来，除了操场上的那一幕，周晓晓表现的和别人没有差别。
  白勇试图控制自己的思绪。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思考这个问题，他决定，今天就放纵自己想个彻底，明天就好了。
  自从离婚那一次，他发现自己并不想他想的那么坚强，他以前面对事情的处理方式，多是假装这件事情不存在，假装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没有想家，假装自己没有学业压力，没有生活压力。
  但是离婚不是他一个人假装，这件事就能解决的。从那以后，他根据网上的说法，如果心绪不好，就一个人在家想个彻底，第二天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白勇打算收拾东西回家了，今天的任务进度差不多了，再做下去也做不了什么。
  走到门口，他关上灯，打开门。
  周晓晓站在门口。
  白勇当下脑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走出去，还是再把灯打开，他就这么看着周晓晓。
  周晓晓重新挂上白勇熟悉的笑容，人畜无害的那种笑容。
  她开始往里走，白勇只能跟着后退，他试图伸手去打开灯，但是手被周晓晓拦住了。
  周晓晓就着握白勇的小臂，把白勇往里带。
  彻底走到黑暗里后，周晓晓转身，把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白勇就着外面的光线，看懂周晓晓的笑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