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293章 露法的告白（上）
光辉之城里，野牛酒吧前。
露法和尤里西斯一起站在了酒吧的门前，然后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推门。
不经意间，两人的手直接触在了一起，两人心同时一跳。
“啊……”尤里西斯呆了呆，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露法。
“咦……”露法愣了愣，然后同样的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尤里西斯。
两人的表情，动作都异常的相象，就好像约好了一样。
“对不起！”尤里西斯率先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露法脸红着看着尤里西斯。真是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她感觉就有点怪怪的。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走在一起，普通的接触，却感觉比互相拥抱时更加的容易心跳加速。
难道，她喝醉了？可是蓝色康乃馨明明是很温和的酒，即使喝上五六杯也没那么容易醉才对。可这种心脏乱跳，脸红不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尤西斯明明还是平常的尤西斯，什么变化都没有。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全身发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该不会走进入这个奇怪的到处都是女孩子的城市后，她自己也变得奇怪了吧。
“因为……”尤里西斯当然是因为对露法的内疚而道歉。虽然他是“尤西斯”的时候意识不到这一点。可记忆回来后，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对露法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和西拉和海伦的情况不一样，露法那一次，真的是个彻底的意外。他绝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好像是按照本能就自然而然的陷进去了。
没有记忆的他，根本不和道那是多么过分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几乎是刚刚见面的露法来说。所以，恢复了记忆之后，他一直想向露法道歉，为自己做的事情道歉。
不过由于他恢复记忆的机会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对露法道歉，为那个时候自己犯下的罪恶道歉。
“那个时候，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最终，尤里西斯还是决定道歉，认真的道歉。
既然犯下了错误，就要好好的道歉，这不是可以敷衍过去的事情。不管露法要怎么惩罚他，在他记忆还在的时候，一定会接受的。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很过分的事情？”很显然，露法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尤里西斯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个时候，就是，就是……”尤里西斯的脸彻底的红了起来。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让他窘迫到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露法柔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还有那在青空之下如同白桃一般散发出好闻味道的胸部，都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炽热的喘息声，耀眼的阳光，缓缓流动的小溪，露法那柔软而富有包容力的身体，让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梦幻和朦胧的美感。
那样的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只要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那鲜明的画面就会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啊！”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露法似乎有种特别的天赋。当她观察到尤里西斯眼中那个奇怪的眼神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时候。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大胆。现在想起来，虽然那个时候她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主动和才第一次见面的尤西斯一口气发展到那个地步，实在是太快了。
其实，她也有却想过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牵手，然后循序渐进到约会、旅行，然后在可以看到海的房间结合为一体。可是，那时候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恶化的她哪有那个时间。
不知道该说是被身体的本能所迷惑了才好，还是被尤西斯那天真而散发出温暖气息的气质所吸引了才好，一切好像就那样顺其自然的发展了下去，快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说起来，那个时候，她可是把尤西斯当成女孩……啊，这种事情，想起来就觉得不好意思，简直像是被命运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嘛。
“你不用说道歉，我原谅你。”站在酒吧的门前，露法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的，她原谅尤西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接受他的一切。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存在被害者。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她一次也没有后悔过。
“可是……”尤里西斯迟疑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是他先控制不住自己，露法只是……
“我有说过的，尤西斯，我喜欢你。所以，那个时候的事，并不是你的错。”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到了现在尤西斯还会在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露法的心情和那时候一样，没有改变。应该说，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后，反而是更喜欢了。
不过，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她是属于圣骑士团第十三小队的战士，在光辉学院里换装完成后大概就得去执行新的任务了。不知道下次再和尤西斯见面，又是什么时候，或者，再也见不到了也有可能。
第十三小队，可是专门执行危险任务的小队，在享有最高规格的装备使用权和其他特权的同时，也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下一个任务中，是不是还能活着回来。
幸福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好像昨天才和尤西斯相遇，转眼之间已经快要离别了。所以，她更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间。
这一点，卡伊和佐菲也是一样的。所以在休假的时候，三人都是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做着喜欢的事情，去小镇里洗澡也是临时起意，不过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从天而降的尤西斯就是了。
“喜欢。”尤里西斯茫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可是每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震惊，无法冷静下来。
艾娅，拉丝普汀，米哈露，海伦，西拉，安吉拉……她们都对他说过“喜欢”，并且不止是说说而已。海德拉倒没特意说这种话，但是行动力比她们加起来还可怕，而且经常是多人行动。
可他呢，真的有喜欢过谁吗？在尤丽雅不在了之后，除了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拉夏之外，他真的曾经诚心诚意，全心全意的去喜欢过某个女孩吗？
不是以爸爸，也不是以哥哥或者同伴什么的身份，而是以男性的角度，单纯而没有其他想法的去喜欢哪个女孩。
那个答案……
“啊，真是的，尤西斯，不用思考那么复杂的事情，那不像你！”有感受到尤里西斯那复杂而不安的情绪的露法主动的拉住了他的脸，然后捏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愁眉苦脸的尤西斯，一点也不好看，她还是更喜欢开朗而温柔的尤西斯。当然，如果他能更主动一点，更大胆一点，更能明白她的心意一点就好了。
“笑笑，多笑笑。不管多么困难的事情，也不用摆出这么让人担心的样子。这样的表情，让佐菲和卡伊她们看到的话，还以为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呢。”
“呃啊……”脸被露法弄得奇形怪状的尤里西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对，就是要这样笑。我啊，就算要死的时候，也是一定要笑着死掉的。”露法用轻松的表情谈论着自己不久前的亲身体验，连尤里西斯都没发现她其实说的就是不久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她，比谁都更能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脚步的靠近。甚至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到黑色的影子开始侵蚀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人一口口，一下下慢慢的咬掉。从脚开始，然后不断向上。并不算很疼，但是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的感觉却是再清晰不过。每过一天，被吃掉的部分都会变多，她甚至可以大概计算出每天被吃掉了多少部分。
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很清楚，这是并不是真正天才的她，为了追上卡伊和佐菲的脚步，必须付出的代价。
可她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和卡伊、佐菲一切去战斗、旅行、参加祭典，还有三人一起研究出三人合力才可以使用的不完整固有结界时的快乐，都是她最宝贵的记忆。如果她不使用自己纹章的力量，早就被她们抛下，再也不会和她们站在一个队伍里了。
人为了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也是真理。对于自己为了保持足够战斗力所付出的生命力，她是心甘情愿的。已经走上和伙伴一起战斗的道路的她，如果被抛下，那才是真正的不幸。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走到死之前，也不曾有过一次恋爱吧——直到和尤西斯相遇之前。
那可真是一次美妙而不可思议的相遇，直到现在，露法依然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