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查宇辉，他已经死了（第2更）
一位女子推开门，走了出来，拍拍手，温声说道：“老穆，瞧你客气的，当年若不是你，我们娘俩早饿死在街头了。这些能帮衬的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跟着查水表的苏北，脚步一顿，认出了来人。
只见这名中年女子面容温和，头发盘在脑后，眼角的皱纹虽然经过打理，但是仍然如刀刻一般，透着沧桑的痕迹。
她的眼眸里虽然平静，却掩盖不住一丝悲凄。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林薇薇的母亲——黄玉莹。
“他们两个人……竟然认识。是了，听刚才穆旦的话语，曾经黄玉莹母女流落到沭河县时，似乎得到过他的救助。”
苏北在心里快速的想道。
而查水表已经缓缓踏前了数步，落在花圃的围栏前。
此时，黄玉莹也终于注意到两人，不由神情一顿，喊道：“苏北！”
翻着泥土的大爷听到这个名字，露出一丝讶异，沿着黄玉莹的目光看过来。
作为秋水高中的看门大爷，自然听过苏北的名声，也见过不少次苏北与林薇薇在校园里来往。
因此，他对苏北有较深的印象。
可是，他不明白，这位前学渣、现学霸，怎么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口。
难道……是来找薇薇的？
他还不知道，林薇薇已经离世的消息。
“黄阿姨，您也在这里呢，我有一个朋友，找穆大爷有点事情。”
苏北伸手打了一个招呼，表明来意。
黄玉莹的目光落在查水表的身上，随即看向苏北，亲切的说道：“苏北，我和老穆有不少年的交情，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开口，但说无妨。”
穆旦也随之看向一旁的查水表，莫名的觉得有一丝熟悉。
可是，他回想了一下，却没有关于这名身穿风衣的年轻人的记忆。
查水表也终于第一次正面的看到这位传说里的人物，可是对方的形象令他略微失望。
穆旦的年岁并不老，可是头发已经花白，国字形的面容有些像查壶，嘴角蓄着一些胡须，耳朵上面还有一颗痣，整体显得苍老和平凡，就像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甚至，查水表可以感知到，他的精气神有些萎靡不振，毫无锋芒。
眼前的查宇辉，与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别无二致。
不过，他还是微微颤抖着手，向穿着黑衣的查宇辉，恭敬的行礼，问道：“晚辈苏省查家查水表，敢问前辈可是师叔祖查宇辉？”
手握花锄的黑衣大爷面色一怔，仔细打量一眼查水表。
随即，他的眼眸一沉，摇头道：“年轻人，你认错人了，我叫穆旦，不是什么查宇辉。”
站在门口的黄玉莹也愣了一下，看看穆旦，又看一看查水表，补充道：“是啊，年轻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老穆在沭河县居住了十多年，可做不得假。”
苏北踏前了两步，摆摆手，说道：“黄阿姨，您别着急，不妨听我这位朋友仔细道来。”
黄玉莹点点头，走到穆旦的身边，安静的听两人说话。
查水表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在穆旦的脸上，认真说道：“师叔祖，您在十九年前，与师祖查宇峰起了分歧，最后放弃基武者之路，离开查家，就此隐姓埋名。但是，不管您怎么隐瞒，您永远是查家的人。”
穆旦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话，没有应声。
查水表咬咬牙，继续说道：“师叔祖，我知道您不想回查家，您有对武道的执着，您也一直是我查水表的偶像。
“但是，如今我查家多经磨难，师祖查宇峰战死，查南小镇被毁，南陵柳氏步步紧逼，正是危难存亡之际，恳请师叔祖能够出山，挽大厦之将倾，重现苏省查家的辉煌！”
听到查宇峰的名字，穆旦的眼眸暗淡了一下，手里握紧了花锄。
“年轻人，你叫查水表，对吗？”
他低头锄两下泥土，平淡的说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查宇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一个迟暮的老人，也没有能力去拯救你说的查家。”
查水表的心脏仿佛疼了两下，怔然退后两步。
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还是……师叔祖不愿意回查家？
苏北摇摇头，似乎也没有料到，穆旦的心这么决绝。
他看一眼对方身旁的黄玉莹，突然想到，如果换做自己，已经平静的生活了十九年，那么还愿意回到打打杀杀的基武者世界吗？
答案是值得商榷的。
苏北不知道，也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查水表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迈步向前，恭敬的呈上，说道：“师叔祖，这是南陵柳家送来的战书。他们的老祖柳三鞭即将晋升a级宗师，特向我查家邀战，一证宗师之名。”
穆旦扫了一眼，不为所动，而是继续翻着泥土，又拎起一旁的洒水壶，浇上一圈水。
黄玉莹瞥他一眼，上前接过查水表手里的信封，拆开一看内容。
她手持信纸，温声念道：
“查南后人，你等屠我柳家长老，血债唯有血偿。恰逢柳某登临a级宗师境界在即，欲寻一敌手而不得。
“四月二十，谷雨之节，尔等查查，可敢与柳某一战！
“柳三鞭。”
穆旦的身躯微微停顿了一下，仍旧紧握着锄头，安静的锄地。
黄玉莹孤疑的看一眼他，又看看查水表，劝道：“老穆，这位年轻人说得是真的吗？如果你真是苏省查家的人，四月二十，可只有三天了。”
查水表的话不管用，但是她的话却说进了穆旦的心里。
这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白头发大爷，停住锄头，缓缓直起了腰身。
“玉莹，我不想瞒你。在很久之前，我确实有一个名字，叫做查宇辉。可是，他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过安静、清闲的日子。”
他的目光落在黄玉莹的身上，语气低沉的说道。
苏北见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由眼睛亮了一下。
查家盛传十九年的传奇人物，查宇辉，终于出现了！
可是，对方的心意已决，根本不愿意再回到武者的世界，再回到查家。
一向“狂妄”的查水表，此时无言，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用什么方法，改变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