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躁动的学生
乔志清有些疲倦的在卧榻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碗漱了漱口。晏玉婷连忙乖巧的跪在他的身后，给他按摩起了肩膀。
“你刚又给她们传授什么坏东西呢，怎么这俩小妮子的脸红成那样？”
乔志清放下了茶碗，一把搂过晏玉婷的纤腰放在怀里，刮着她的小鼻子凶凶的问道。
“女儿家的私话你一个大男人好奇什么？有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下你那些个宝贝学生们，最近非要闹着上京城集体请愿，说要效仿英吉利搞什么君主立宪制，要立宪法、开国会、建立共和体制。哦，还有要推荐你做第一任首相。这几日不但华兴书院的学子不安分，连华兴女校都跟着一帮子大男生胡闹了起来。”
晏玉婷撅着小嘴俏皮的回了一句，转而又柳眉微皱，说起烦心的事来。
“这群小兔崽子还算有点良心，能给我个首相的位置做。”
乔志清干笑了声，自嘲了一句。
“你还笑，这事情要是真闹到朝廷里，两宫太后肯定以为是你指示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晏玉婷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横了他一眼。
“放心吧，这件事我明天就去解决。朝廷最近有什么消息？王世杰的那个小媳妇在宫里面过得还好吗？”
乔志清面色轻松，如今苏南的战事已平，各工商业迅猛发展，自然会出现资产阶级的政治诉愿，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头脑简单的学生，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给人家数钱呢。
“你说林美珠吧，都怪你狠心把人家小两口分开。不过那小妮子在宫中却过得不差，已经是慈禧身边的掌房丫鬟了。宫里面对你的态度还是和往常一样，祁俊藻带着一大批清流派要求重用你，曾国藩带着一大群的团练派要求提防你，恭亲王带着皇族则对你不冷不热，总有意思的是两宫太后，东太后慈安对你心怀戒备，但是明面上并看不出来。西太后慈禧对你可是赞誉有加，时常在大臣面前夸赞你。”
晏玉婷在乔志清大手的挑逗下渐渐面带潮红，娇喘连连，忍不住娇躯乱颤，伸开玉臂把乔志清的腰身紧搂了起来，迷恋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便好，只要胜保还在金匮城一天，宫里面对我们就是放心的。曾国藩的人越是折腾的厉害，别人还以为他心存私心，忙着排除异己呢。明日你派人再给西太后进贡些金银珠宝，只要西太后那里没问题，就算有人乱嚼舌根子，也不是个问题。”
乔志清看晏玉婷欲火上身，便坏笑着把手从她的身子上拿开，站起身子在书桌前坐下，批阅起了公文。
晏玉婷一脸的不满足，有些嗔怒的瞪了乔志清一眼，不明白的问道，“明明慈安太后比慈禧的权利要大的多，为什么你总是千方百计的讨好慈禧呢？”
“慈安的权利是大，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欲。一切事情都依着慈禧处理，她只在后面负责把关。现在慈禧着急的掌权，就必须要压制住慈安的势力，所以对我们不断扩张的势力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想把我们笼络在她的身边。”
乔志清边批阅着公文，便对晏玉婷讲解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府衙的一切公务都由晏玉婷协助打理，乔志清也颇有耐心的培养着她的政治才能。
“原来是这样，慈禧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有机会必须得会会她才行。”
晏玉婷满脸的傲气，她手中的权利与日俱增，跟着乔志清对朝廷可没有那么的多的敬畏之心。也似乎是忘了，慈禧可是大清国的太后，而她说的这话可是犯上的大罪。
“别乱想了，慈禧可比你要有厉害的多了，不过有一样她却不如你。”
乔志清坏笑的看着晏玉婷，略顿了下。
“什么东西？”
晏玉婷好奇的眨巴起了大眼。
“她绝对不敢像你一样，非要躺进男人的被窝里，要和人家睡觉。”
乔志清噗嗤大笑了出来。
“讨厌，不理你了。”
晏玉婷一听便娇红了脸，蒙着被子把小脸盖住，羞涩的躲在被子里偷笑了一声。
乔志清笑着摇了摇头，又批阅了一会公文，这才上了卧榻，钻进美人的香被里胡乱折腾了一会，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乔志清在灵儿和惠儿的服侍下照常起床，晏玉婷有赖被窝的毛病，乔志清便给她盖好了被子，没去管她。在梳洗妥当后，直接让马夫驾着马车去了华兴书院。
事情似乎是比晏玉婷说的还要严重，平日里安静的书院此时已全部乱作一团。学生们左一堆右一堆的聚在一处，手中拿着黄纸糊成的标语，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振臂高呼着口号。乔志清让马夫停下了，仔细聆听了一会。这学生里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方好像提倡的美国的三权分立制，一方好像是倡导英国的君主立宪制。两方人马对峙着争论不休，眼看着就有文斗发展成武斗的趋势。
乔志清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让马夫抽快了鞭子，直奔院长的办公室而去。
书院的办公区此时也不太安宁，本来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此时里外聚满了大小的学生，也各自抱团不断的演讲着自己的政治主张。乔志清的马车好不容易冲开一条道路，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书院的一个老师自然认识乔志清，见他下了马车，急忙迎上前，让书院的保安护住围观的学生，把他请进了办公室里。
“乔大人来了。”
乔志清在老师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里，里面似乎也不是十分安宁，老师们似乎也分成了几派，围坐在一起相互的辩论。听到那老师的呼叫后，连忙都站起了身子，抱拳相迎。
“大家不用客气，都坐下吧。”
乔志清笑着摆了摆手，冯桂芬连忙给乔志清腾出主位，乔志清便顺势坐下了下来。
众老师看着乔志清尴尬的笑了笑，跟着坐了下来。乔志清惊讶的发现，这些个老师里竟然还有华兴女院的院长容闳也在里面，只是低调的坐在人群里，一句话也不说。
“好啊，这大清国的贤士今日可都聚集在一处了，本官在府衙里都听见你们这里的争吵了。”
乔志清冷笑了声，环顾了下屋中的众人。
“大人笑话了，我等最近因为一些学术问题互相探讨了几句，没想到连学生们也加入了这场论战之中，实在有辱斯文，惭愧，惭愧。”
冯桂芬率先开口，看着乔志清不愉快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其实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此事起初只是他在华兴日报上发表了一个关于中英社会制度对比的文章，并用了详细例子论述了英国君主立宪制度的先进性。紧接着容闳便在华兴女报上针对性的发表了有关中美社会制度对比的论述，也颇为详细的阐述了美国三权分立制度的优越性。这下在学生里却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一种思想都有一帮的学生拥护，双方互不相服，从小范围的辩论，一直发展成大规模的团体争论，慢慢的就闹成了今日的局面。冯桂芬这几日也颇感压力，乔志清的态度太不了解，但这事要是捅到朝廷里，那任何参加讨论的人肯定都是以叛乱的罪名论处。可是他又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任由着学子争论了几天，今日还专门请了容闳过来辩论。
“仅仅是学术辩论吗？我怎么听说有人都想让学生们上北京请愿了？”
乔志清冷下了脸，略略加重了语气。
“绝对没有的事情，我们不会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的。”
冯桂芬急忙抱拳否认。
屋里的在座的老师都莫名其妙的心里一寒，也跟着抱拳否认。
“这样就好，你们研究学术问题，本官绝不干涉，但这场讨论只限于书院内进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本官没提醒过你们。书院是做学问的地方，让学生们赶紧复课吧，整日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乔志清眼中曝出寒光，以近乎威胁的口气提醒了一声。
“大人放心，老夫都记下了。”
冯桂芬带头表态，老师们也跟着随声应和。
“好了，本官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再这里打扰各位了。本官心底里希望教育独立，学术自由。本官也在努力的给你们创造这样的条件，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珍惜现在的一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所蛊惑，学生们还小，本官不想看到他们被人利用。”
乔志清终于缓和下了表情，站起身子诚恳的阐述了一句，大踏步的出了门去。
屋里的老师愣了下神，转而都起身相送。有几个老师相互使了个眼色，都暗自的摇了摇头。
乔志清刚出了门外，哄的一下满院子的学生都跟着沸腾了起来。方才他们已经知道是乔志清到来，全都伸直了脖子紧盯着院长办公室，就等乔志清出来看上一眼。
“乔大帅，跟我们讲几句话再走吧。”
一个学生在人群里大呼了起来。
“是啊，乔大帅，跟我们说几句吧。”
学生们一时都跟着央求了起来，满脸都是狂热，止不住的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