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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来,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苗疆的月色清冷,点点银光像是微霰,撒进了屋内,薛景阳搂着他,把他抱到了自己怀里,“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薛景阳的手很凉,触在苏灵郡哭的发红的眼角,替他擦干泪,而后笑道:“苏苏在外一向隐忍有度,怎么到了我这,反而像个姑娘家似的?”
  还是改不掉取笑人的坏毛病。
  苏灵郡的眼底通红,没什么心思和他打闹,考虑到薛景阳还有伤在身,他赶紧从对方的身上下来,要去给他倒水盥洗。薛景阳想要沐浴,因为自从被君长川关起来后,他便再也没有好好洗过了,虽然苏灵郡照顾他的时候也会给他擦身子,但心里头还是难受的紧。
  苏灵郡拒绝了他的提议,执意只给擦擦身子,说是伤口还没痊愈,不能下水,薛景阳拗不过他,便只能作罢。
  夜风湿冷,等到柴房烧好热水送过来时,薛景阳已经快要睡着了。
  苏灵郡一层一层解开他的衣裳,然后扶着他让他站在盆里,打湿了毛巾,小心谨慎的擦拭他的上半身。
  薛景阳赤着身,就剩一条亵裤,被苏灵郡仔仔细细地看着,反倒让他有点莫名的不适起来。
  “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吭的就跑去找事,上次在洛阳是这样,这回在长安又是这样,你还想让我为你操多少心?”苏灵郡虽表面上在责怪,但语气里更多的还是心疼,薛景阳那天的伤很重,君长川的那掌几乎是用了所有的灵力,如果不是自己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去填补胸腹位置的那处伤,他现在又怎会坐在这有说有笑。
  然而乌衣骨毒散不除的话,这样的状态具体能维持多久,苏灵郡也不甚清楚,替薛景阳疗伤耗费了太多的灵力,他现在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也幸亏薛景阳看不见,他不用再为这个忧愁。
  “就算你是为了我,你也应该先考虑一下,你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六道盟和十陵教,还负着伤,胜算是多少?”苏灵郡将毛巾放到手中揉搓过后,拧干,然后继续擦拭薛景阳的身子,“现在你有我帮着你,那以后呢?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薛景阳闻声抬头,本来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苏灵郡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抹干了浮在上面的水珠,温声说道:“我这么说,是为了提醒你,以后动手前要先想想我在不在,别什么事都一股冲劲,你早就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怎么做事还能是这样莽撞?”
  “嗯……”薛景阳细细品着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故意用鼻子嗅了嗅,笑道,“确实,下次动手前我得想想,家里还有个人等着我呢。”
  “薛景阳。”苏灵郡正色,听声音是有些生气,“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我没有在跟你说笑,你知不知道这次受伤多严重?如果这次我预判错了,没有来十陵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我错了,我错了。”薛景阳抬手投降,“我一定谨记苏先生教诲,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苏灵郡看着他的样子,除了心疼,还觉得好笑:“你要说到做到才行,别我一回头,你人又没了。”
  “好好好,都依你。”薛景阳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叹声道,“还没进门就已经会耀武扬威了,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厢房里雾气缭绕,苏灵郡最后又把他的腕处都擦了一遍,看见淤青已经消下去了许多,才放心道:“好了,都擦干净了,今晚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兴许是太久没有这么松懈过,苏灵郡这一觉睡得很沉。
  薛景阳醒来的时候,苏灵郡还偎在他的怀里,清晨的阳光透进来,驱散了沉闷和寒意,让人倍感舒惬。
  他摸索着穿好衣裳,怕苏灵郡受冷,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拾起竹杖,推门出去。
  这段时间的失明,让他其他的感官也变得比以往灵敏多了,眼睛虽还是不能视物,但好在能听声辩位,只是见日光久了会沁出点眼泪,苏灵郡每每看见都要心疼半天,最后干脆白天就让他呆在客栈里,晚上才允许他出门透透风。
  门外,长夜备好了早膳正准备送进来。
  见薛景阳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他习惯性的叫了一声护法。
  “嘘。”薛景阳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对他说道,“苏先生还在休息,不要打扰到他,本道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
  长夜点头,和他一路来到了密室。这个密室隐蔽在柴房,通过机关才可以打开地道下去,在薛景阳刚被俘虏的那段时间,为了不被君长川查到,长夜便是不分白昼的住在这里,再后来,君长川死了,这间密室也就空了下来,只是里面的东西还未撤走。
  “本道让你办的事,你都办完了吗?”薛景阳被他一路搀扶着走进密室,虽然觉得不妥,但无奈这密道楼梯陡峭,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摔倒。
  “嗯,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满叔重新去十陵教确认过了,”长夜抽出椅子让他坐下,谨慎道,“是薛掌门来了不错,同行的还有顾云泽和望月砂。”
  “望月砂?她来做什么?”薛景阳问道。
  长夜:“久闻望月砂的琴音专破幻术,这次来,应该是为了破沈尧的幻术吧,据之前的眼线汇报,魔君本来派了沈尧来帮君长川,只是没想到苏郎君先她一步来了十陵教,按照推算,沈尧应该是赶在薛掌门他们到达之前布好了幻术结界。”
  “我知道了。”薛景阳不动声色的思索了一会,而后又问,“薛锦铖那里如何?”
  “如果满叔所言没有偏差,那一战,薛掌门等人险胜。”长夜回道。
  薛景阳难以置信:“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沈尧还是险胜?”
  “护法此话轻言了,且不说沈尧功法如何,光是一个幻术就足够震慑他们了,”长夜如实说道,“如果不是沈尧控制望月砂的时候,魔君出手相救,这一战,恐怕顾云泽他们将毫无胜算。”
  “魔君救的谁?”薛景阳追问。
  长夜:“顾云泽。”
  顾云泽?薛景阳思忖了一会,心里约莫有了猜测。
  如果长安陵墓里的人真的是沈夜,那魔君想要的,恐怕是——
  复活沈夜。
  顾云泽作为沈夜的神魂转世,用来复活沈夜再好不过,这也合理解释了为什么魔君会出手救顾云泽。
  再者,自己被控制的那段时间,见君长川都是和魔君的分/身交流,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从君长川让他办的事中可以知道,魔君这样费尽心思的布下陷阱,引着白素清出手,恐怕并非是真准备和所有仙门动手。
  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神祭。
  而沈夜,恰恰是神祭的人。
  这中间,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对苏灵郡坦露。
  薛景阳想了又想,继续问道:“顾云泽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可有听到?”
  长夜:“满叔能力有限,靠不了他们太近,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推断出,顾云泽确实是来找苏先生的,只是望月砂不希望他拘泥于此。”
  “我知道了。”薛景阳捏紧了手中的竹杖,神色冷峻,“薛锦铖呢?”
  “薛掌门没有说太多,所以满叔没办法得知他想要如何。”长夜恭谨回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薛掌门来此是为了找您。”
  薛景阳再问:“我让你打探的其他事呢?”
  长夜:“我派出去的人来报,神祭已经开始召开仙门大会了,约莫是六道盟那里有了变故,情势激变,白素清坐不住了。”
  “是吗?”薛景阳凝颦思索,“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我让你打探神祭这件事你切勿让旁人知道,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长夜明白。”
  薛景阳:“十陵教这里暂时先不要插手,以免打草惊蛇,对了,我让你去做的那些事都放一放,先替我去查沈夜,查到以后,情报直接用术法传给我便可。”
  长夜接着他的话,犹豫着问道:“护法……为何突然要查沈夜?”
  薛景阳顺势押了一口茶:“不该问的事别问,你按照要求做就好。”
  长夜:“我知道了。”
  薛景阳皱眉,忽然又道:“对了,我们今日所有的谈话你都别让苏先生知道了,还有让你去查沈夜的事情也别让他知晓。”
  “护法的意思是……”长夜迟疑。
  “他不需要知道这些事,他已经很累了,剩下的全权交由我来解决就行,”薛景阳说道,“另外,有些话我本是不想同你说的,但是我怕不说清楚,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误会,所以我今日就想把事情和你说明白。”
  长夜:“护法且说。”
  “苏先生是我的人,我和他同床共枕你应当明白这层关系,”薛景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勿要在我身上生心思,再过两天我和他便要离开了,我一向疑人不用,如果你真的念我救了你的命,就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此话一出,长夜的眼神顿时暗了几分。
  “如果你不想再替我做事,我也成全你。”薛景阳搁下茶盏,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声音冷的如同浮冰,“我会现在就亲自动手解决你。”
  话是这么说,但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会动手的,这个男子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原想在事情结束之后离开再杀了他,但如今看来,这个人还大有用处,不能急着动手。
  从密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苏灵郡用完了早膳,正倚在榻上看书。
  见薛景阳回来了,他也没多问,只是搁下书,说道:“该换药了。”
  “我以为苏先生见我的第一句话是想你了。”薛景阳又开始装作一副盲人摸不着路的样子,说道,“我都这样了,苏苏怎么也不来扶我一把?”
  苏灵郡:“我看我不在的时候,你动作倒是挺灵敏,薛道长,难道我在这还影响你认路?”
  他边说边从针包里取出九针,扶着薛景阳坐下后,取下了那层眼纱。
  眼皮上先前已经被细心地敷上了药,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些发暗,苏灵郡用温水擦拭干净后,对他柔声吩咐:“睁眼。”
  薛景阳听着他的声睁开了眼,看到的仍旧是一片虚无,幸亏长时间的暗无天日,已经让他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苏灵郡把事先准备好的药膏抹在他的眼皮上和眼的四周,然后按准了穴位,把银针小心翼翼地刺进去,调准方位和深度。
  薛景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再忍一下就好了。”苏灵郡轻声安抚他,“试着调整内息。”
  “嗯。”薛景阳听声握紧了手,感受着体内重新涌动的内息,行经四肢百骸,源源不断,仿佛生命被再度充盈。
  苏灵郡用银针帮他疏通眼部穴位,以此逼出八神瘴的毒。
  也是借着晨光才发现,薛景阳的脸比往日白了几分,类似于一种没有血色的泛白,看的苏灵郡不断心疼。
  虽然体内蛊虫暂时被压制,但由它导致的问题还是不可避免,蛊虫存活需要吸血,如果不尽快除掉,只怕终有一日会拖垮薛景阳的身体。
  “好了,你把眼睛闭上。”苏灵郡拔/出银针,取出新的眼纱给他裹上。
  这边刚收好器具,那边就被薛景阳就拉住了手腕,拽到了怀里。
  “苏苏的身子还是这么软,可惜了我是个瞎子,”薛景阳附在他耳畔笑,握住他的腿,紧挨着自己,“这大好春/光,摸得着,瞧不见,我亏大了,苏苏你说是不是?”
  苏灵郡虽说已经习惯了他的轻浮,但还是没来由的浑身发烫。
  “像苏苏这样的美人,光看怎么够?”薛景阳搂住他的腰,贴着他的面,凑近了闻,“要尝。”
  苏灵郡耳根一阵发烫,刚想推开,唇上就被猝不及防的吮了一下,薛景阳吻了他,没有停留,而是顺着他的唇往下,这么一路探索。
  “嗯……”苏灵郡被他吻地浑身发软,撑不住身体,好似醉了,一连退三步,步步发虚。
  薛景阳把他逼到了桌角,直至退无可退,人被抱上了桌。
  苏灵郡双手撑着桌,眼皮发沉,止不住的要阖上,他张口喘息,感觉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烫得厉害,明明没有饮酒,人却醉了,明明睁着眼,却天旋地转的。
  无法隐忍,他抬起腿,借力放在了薛景阳的肩上,轻声哼着,这样的滋味让他头昏,眼中像是浸了一汪春水,眼角湿漉漉的,惹人怜。
  桌角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屋中显得单调而刺耳,而苏灵郡的喘息就好似给这枯燥的声音添了几分意境,薛景阳抬起他的腿,压住他,去吻他的唇。
  “唔……”苏灵郡沉浸在这场春光里,一身的汗,想要歇息。
  他实在禁不住薛景阳这么折腾了。
  以前在看书的时候也偶然看过一本春宫图,对于这种事他倒也不是完全不懂,只不过看过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而且这亲身经历的还和见过的有所不同,春宫图里刻画的是(懂的都懂),而自己现在应该是龙阳之好。
  难怪……和描写上的感官差异如此之大。
  苏灵郡瘫倒在桌上,睁着眼,微微喘息。
  薛景阳摸到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让他顺势枕在自己的肩上,这才发现对方的衣裳已经被汗透了。
  “乏了?”他笑着问他,一如往日的轻佻。
  “嗯,我想去榻上休息。”苏灵郡的声音轻透无力,还有些哑,压在薛景阳的耳边,挠地心痒。
  薛景阳徒然一笑,柔声道:“好,都依你。”
  苏灵郡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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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阳:虽然在外面被打成球了我都不会吭声,但是在老婆这里被扎了还是有必要哭一下的。呜呜,疼……
  苏灵郡:…………
  (救命,我后面想办法把括号里的重写吧,今天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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