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可留下祸患
这话慕容小小多少有些听不懂了，她愿意给出多少价格，那是她临江医馆的事情，何曾需要他一个回春堂的掌柜来指手画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铺子是他的呢。
纵然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悦，可念及大家都是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慕容小小也没有那么冲动，打算将事情给闹僵了。她缓和了下自己的神情，说：“掌柜所想，我是能够理解的。可回春堂这样的定价也是为了利民，让百姓都没能够看得起病，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她歪着脑袋，故作不解反问起来。
可慕容小小的心中却很清楚，因为在医馆开张前，她就有多次走访京城的医馆。可京城高昂的诊金，莫说是穷人，便是一些家境可以的普通人也根本没有那么多银两去支付。说穿了，自己过于优惠的价格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这也是回春堂掌柜找上门的原因所在。
“慕容姑娘可以有这份心，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凡是不能够光凭感情用事，你是女子，或许不能够理解其中的缘由，一时冲动作出这等事情。可没有关系，只要你现在改正，那一切就能够恢复往昔了。”掌柜高傲的抬起头，言语不像是在商讨，更像是一种直白的命令。
言简意赅，就是慕容小小不过是个女子，感情用事可怜那些穷人才放低价格。只要她现在及时清醒，将价格上调回去，那她在京城这块地方还是有立足之地的。
可就算他的态度再强硬，慕容小小的脸上没有出现分毫慌张。
她斯条漫里地动手泡茶，温热的茶水即便在这炎热的气候，也能够让人有种舒适感。在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后，她再次看向掌柜时，神情已然没有先前那般和善友好，眼底藏着一抹冷意。
“世人都说医者仁心，我起初也不是很认同这话，总归大夫是人又不是神仙，并不是一直可以保持仁心的。可现在我发现此话的确说得有些道理，好比某些人的心就是黑的。”
一番不留情面的讥讽听得掌柜的面色大变，饶是他再怎么保持镇定，可在听闻这番话时，也瞬间坐不住了，倏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愤怒地瞪着她：“见你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说话口气却如此张狂。你可知晓得罪了我陈德水，往后你在京城中，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是么？”慕容小小丝毫不甘示弱，镇定地对视过去，气势汹汹地说道，“那烦请陈掌柜在说大话之前，先好生调查调查，本姑娘是什么人。别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情！”
“你！”陈掌柜做梦都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小丫头居然能够对自己说出如此轻蔑的言语来。要知道自己是回春堂的大掌柜，不管去了哪里，众人几乎都会礼让三分，哪像她这般狂妄！
慕容小小根本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回道：“素来我这个人睚眦必报，陈掌柜自打一进门就没有将我给放在眼里，那么我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若想同我临江医馆合作，那请陈掌柜调整好自己待人的态度再来，我这儿供奉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来人，送客！”
平生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陈掌柜气得要上前去打慕容小小，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有什么本事不将他给放在眼里。可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就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给阻拦住去路。
“陈掌柜，我家姑娘累了，烦请你先行离去，不要逼我们动手。”
这赤裸裸的威胁，气得陈掌柜的眉毛都要飞了起来，红着眼瞪着他们。然而在看到各个身强马壮，不服的话语还没有到嘴边就被他给咽了下去，低着头灰溜溜地跑掉了。
见状，杏儿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小姐，那回春堂的背景可不一般，咱们将陈掌柜给得罪了，只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虽说小姐后面有琳琅阁和安国将军府撑腰，但这些人怎么都不是特别靠谱，万一得罪了回春堂背后的大人物，他们不帮小姐怎么办？
这点慕容小小早有所预料，淡笑着说：“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的。”正好她也想弄清楚，回春堂后面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一抹算计的狠厉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另一边，回春堂的掌柜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他刚回到回春堂就将自己一个人给关在屋内，焦灼地来回走动着。
就回春堂和临江医馆的距离来看，相当之近，也就隔着一条街的样子。要是临江医馆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说什么也要将这根眼中钉给铲除掉，不可留下祸患。
在确定了这个想法后，掌柜的神情坚定了几分，他将伙计找到自己的身边，当即就吩咐下去：“你去查查临江医馆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旦有了消息，立马过来通知我。”
提及这个地方，伙计的眼中多了几分困惑：“掌柜的，你不是去了么？”难不成是没有谈妥，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去调查那一个小小的医馆。当然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生怕会惹怒了陈掌柜。
陈掌柜回想着先前所遭受的侮辱，不耐烦地摆了摆衣袖，说道：“行了，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将你自己手里面的事情做好就够了，尽快查出来将消息给我。”
他好歹也在商业场上纵横了这么多年，心中对慕容小小有诸多不满，却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子非比寻常。在下手之前，还是要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不然冒然动手，得不偿失。
伙计被一通训斥，不敢耽搁，立马离开了此处。
医馆的生意未曾因陈掌柜的到来而出现差错，反倒是愈发的红火。不少人在见识了慕容小小的医术后，纷纷慕名而来。这也就导致了她根本忙不过来，这日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前往将军府拜访顾老夫人。
“老夫人这身子……”慕容小小将手收回去，眼底闪烁着几分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