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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林家

  我叫林然,乃是盗门林家之后,关于咱们林家的事儿,全都是三伯告诉我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林家就干起了这种倒斗下墓的活计。一代一代,代代相传,家族慢慢的发展,到我太爷爷那一辈,咱们林家在外八行的盗门一派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盗门,外八行中最大的一个派别。古语有云,三十六行,盗门为王,不过要是说起这盗门的话,便要先说这外八行。
  外八行之中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合称五行三家。金点为相,乞丐为讨,响马是劫,贼偷为摸,倒斗乃盗,走山为骗,领火为蛊,采水为妓。
  外八行中又有八大门派,分别是盗门、蛊门、千门、兰花门、机关门、神调门、红手绢和索命门。
  人分好坏,道分阴阳,这盗也有红盗、黑盗、白盗之分。
  所谓红盗,是指那些专门盗取富贵人家的金银宝器,用以劫富济贫之人,古时候称之为侠盗。
  黑盗,是指那些专门劫取绿林山匪、恶霸凶徒的不义之财,替天行道之人,这类人又被称为义盗。
  而白盗呢,则是指那些摸金倒斗的盗墓之人。历史上有名的摸金校尉和民间的土夫子,也归于这一类之中。
  在中国古代,盗墓一门统分南、北两派,细分摸金、搬山、卸岭和发丘四派。四门之人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和发丘天官。
  这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发丘有印,说的就是各门各派的身份象征。不过只有真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传承信物。江湖上很多都是假玩意儿,只是用来充门面而装胖子而已。
  北派,以巧力见长。如盗洞打在棺前还是或棺尾,掘成方洞还是圆洞,这些都很有讲究,十分诡异。方口形的盗洞就是北派所创,因在陕西关中地区的黄土地上多见,圈内俗称关中式盗洞。
  北派盗墓贼,他们在工具的使用上特别讲究,如洛阳铲就是北派盗墓贼发明的,他们既可以利用它来盗墓,也可以施展他们盗墓的绝技。
  南派,则以巧技见长。他们手段超强,他们对中国古代的风水知识有独到研究。通过自己学习累积或是祖传的经验,结合所掌握的堪舆理论来分金定穴,入墓盗宝。
  我们林家算是白盗一类,摸金校尉一派。
  我跟其他小孩儿有些不一样,因为我是由三伯带大的。关于我的父母,三伯一直都不愿以及。
  从小我就羡慕其他的小孩儿,放学放假的,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山摘枣,简直爽得不要不要。而我却被三伯关在家里,学解锁开门技术,学上梁探瓦的功夫,还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有了第一次下了墓的经历。
  那次经历让我终生难忘,本以为这是噩梦的结束,谁曾想到这却只是一个开始。
  一开始我是跟三伯一起,去到各种深山老林,钻那些大大小小的墓。有些在悬崖上,有些在地底下,还有一些在山洞里,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些墓的。
  我就像是一个跟着师傅学艺的小徒弟一样,一边看一边学,学不好的时候还得挨揍。
  突然有一天,我从未蒙面的亲大伯林瑞祺来了我们家,这些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亲戚来上门。
  大伯约莫有五十六七岁,一头白发,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严肃。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头,还有右脸上那几道吓人的疤痕。
  这些疤痕像是刀砍的,又像是被什么动物爪子给抓的,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我却觉得很男人很霸气。
  大伯来了之后,跟三伯说了一些事情,三伯当时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变得有些激动和惊恐,我还是第一次见吊儿郎当的他有这种表情。
  当天晚上,我发现三伯的神色跟往常不大一样,我问他咋了,他笑了笑,生平第一次摸了摸我的脑袋,说不知不觉的,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第二天放学之后,我兴高采烈的回家,却发现老三伯不在家,只在饭桌上,给我留了个信封和一张纸条。
  我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头子说自己要出门一段时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还留下了另外一个信封,说如果十五天他都没有回去,就打开另外一个信封。
  十五天的苦等无果,我打开了那个信封。
  这个信封里的内容,写的并不是什么下墓经历,而是一些对我说的留言,包括我父母的事。
  根据这封信所说,所有的事都跟一个神秘的古墓有关,而这座墓,便是当年我爹林老四得到的那本东方见闻录中所记载的那个神秘之墓。
  看完这段留言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在十八年前,在我娘刚生下我,有一伙人找到了我爹,说是有了那座神秘古墓的线索,要我爹帮忙去找那座墓。
  因为我和我娘的关系,我爹本来不愿再涉及这些,可这伙人用我和我娘的命作为要挟,迫使我爹为他们做事。
  无奈之下,我爹偷偷的将我带出,交给了三伯代为抚养。为了我娘的安全,不得不跟那伙人走了,然而即便如此,我娘还是出事了。
  我娘因为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我爹离开之后一个多星期就去世了。而我爹跟那伙人走了之后,也再也没有回来过,彻底的没有了音讯,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当我知道这些之后,我心里非常的酸楚,突然好想看看我爹妈到底长什么样。
  就在三伯离开后的第十六天,大伯来了十河镇。他找到了我,说要带我去上海。
  三伯走了之后,十河镇我也无亲无故了,思考了一番之后,我打算跟大伯去上海。
  告别十河镇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不舍的,毕竟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到了上海之后,我跟大伯住在一起。
  大伯所住的这个宅子有上中下三层,古色古香,外面看着像是明清时期的那种木制雕楼,别有一番古韵风味。
  值得一提的是这宅子靠着一座小山,这座山乃是大伯的私人公园,是他很多年以前买下来的。
  我们住的是第二层,第一层是大厅和会客厅,第三层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通往三楼的门,总是被紧紧的锁着,只有大伯有钥匙,其他人都上不去,只知道这是他平时处理一些生意事务的地方。
  这几天大伯没有回来,所以整个宅子只有我和他的养女住着,所以显得有些空荡冷清。
  大伯的养女叫段洛,听说是从小就收养了的,比我大两岁,今年二十四岁。她精通枪械,枪法也极其牛逼。
  段洛长得很漂亮,身高一米七一,五官很精致,柳眉大眼,身材曲线玲珑,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就想来几次的女人。不过她整天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尤其是对我,总是冷言冷语,仿佛我欠了她一屁股没还一样。
  来到这里熟络了一些之后,我才知道,大伯现在是上海一古董大商,在好多地儿都有自己的盘口生意。
  大伯告诉我,当年林家出事儿之后,他逃难去了美国,在那边改名换姓的做起了古董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直到十九年前,也就是我父母出事的第二年,他才回到了国内,来到了这上海黄埔。在这里站稳了脚,做起了古董生意,对于我父母的事,他感觉非常的愧疚遗憾。
  大伯的古董生意分为了两大类,一类是合法的,就是正常的市面古玩儿交易,而另一种就是黑市。简单的说就是转手和倒卖那些来路不明不白的古玩生意,不过这中间的油水,还真的是高惊人。
  混迹了这些年,大伯也算是漂白了不少,这上海黄浦区的黑白两道都要给些面子。
  大伯为人处事非常的谨慎,现在早已经不亲自下斗了,也从来不直接参与黑市的交易,以免落下了把柄在别人手中。
  他有两个亲信,一个叫洪万程,大家都叫他洪叔;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铁爷。
  据说这铁爷是当年咱们林家还没有垮台时,就跟着大伯混的一个手下。后来大伯跑路回来了,他也又回来跟着大伯混,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铁爷四十几岁,比大伯年轻几岁,倒斗下墓是一把好手,不仅经验丰富,人还贼精。
  洪叔和铁爷两人,包办了大伯黑市生意的所有事务,一直处理得非常妥当,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篓子。
  大伯的黑市盘口的很小,也很少,整个上海只有七个。行内把这种铺子叫做渡口,意思是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我们来者不拒,做顺水生意。
  这些渡口都开在僻静的地方,每个渡口都做着不同的生意来打掩护,有些卖茶,有些卖酒,还有一些卖日杂的。
  渡口的装修也很不起眼,萧条而冷清,看上去就像马上就要倒闭关门儿了一样。门面儿上看起来是如此,但是生意却还不错,经常都能收到不少好货。
  在大伯的安排下,我在上海这边念了大学,或许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的关系,我对古物产生了兴趣,所以修了考古系这个偏门学科。
  四年大学,毕业之后,我也没有继续深造的念头,因为我不喜欢读死书,所以便在大伯一个堂口里,帮他打理一点生意。当然,如果遇到好斗,我会跟着铁爷去下墓倒斗。
  大伯一直都反对我下墓,说这不是我这一辈儿该做的事儿。不过我不在乎,死缠难打之后,大伯也只会叮嘱铁爷他们照顾着我,一般的斗就由了我去了。
  我来到上海之后,才认识了李白。
  李白,二十三岁,比我大一岁,却老喊我然哥。他戴了一副眼镜,高高瘦瘦,面白肤嫩,看着有几分书生秀才气儿。
  这家伙的名字虽然和他的长相一样,斯斯文文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这家伙性格跟我很像,骨子里也是小色小骚的。不过他的确有本事,年纪轻轻,精通风水术数,看相解卦,算得极准。
  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我跟这家伙倒是熟络了起来。
  对于李白,我非常好奇,曾经问过大伯关于他的来历。
  每次问这个事儿,大伯的表情就变得特比的严肃,说各行各家都有自己的规矩和秘密,外人不便深究多问。让我记住一句话,只能跟李白交朋友,千万不可得罪。
  我跟着铁爷做事儿,铁爷也很照顾我,但该骂的时候,也骂的特别的凶,完全不给大伯面子。他一边教我生意上的操作,也一边教我一下下墓倒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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