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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打赢

  与此同时,在那些剑气弥漫开去后,笼罩金问天浑身浑然淡黄色雾气再一涌之下,又瞬间化为数百道亮晶晶黄芒激射而出,数量也是一眼看不见尽头,随即金问天双手一掐诀,那些黄芒全都准确无误的和脱困而出的纤细剑气搅合在一起,剑气光芒彼此融合下,瞬间使得众剑气的光华更闪亮了起来。
  但这时,罗羽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对面披发男子越发难看的脸色,他不禁轻轻摇头,似乎任凭头顶的灵魂气息波动如何剧烈,他都怡然不动。
  顷刻间,那些通体泛起淡淡黄芒的剑气蓄势完毕,一阵闪烁交织下,仿佛凭空乍起的黄色飓风一样,一下将所有的剑气都按照某种规律转动了起来。
  黄蒙蒙光芒中,如同一个地域般的灵魂漩涡要将罗羽吸进其中!
  “斩!”
  金问天当机立断的嘴里冷冷吐道,下一刻,飓风中那盘旋飞舞的一众剑气竟全都往同一处聚拢而去,接着便气势惊人的翻滚融合了起来。
  当密密麻麻的剑影飞速晃动一圈后,在滚滚光浪的中心处,顿时一柄直刺苍穹般的森寒剑尖徐徐从剑气飓风中挣扎而出,此剑在无数细小剑气的衬托下,蛟龙出海般气势惊人,通体精芒流转,紧随其后,耀目的剑身、宽厚的剑柄等都一一从飓风里面凸现出来!
  此剑光蒙蒙好不耀眼,虽然众人明知这只是由神念幻化,但还是有种泰山压顶般的真实之感!
  眼前出现的半透明的巨剑仿佛和自己七星合一的巨化之术一摸一样,让罗羽也为之侧目,但诡异的是,在巨剑成形之际,罗羽耳畔竟有一阵挥之不去的奇异嗡鸣声,仿佛是此剑的细薄剑刃时刻不停的微震动着,使得附近的空气在剑刃轻削下,也跟着扭曲模糊了起来,发出类似‘蚊虫’之音!
  “三转而竭,大势已去,人力又岂可撼天。”
  此神识巨剑遥遥指向罗羽,就待斩断江河般的一劈而下,然而罗羽却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双手猛地合十,然后缓慢的一点点往外分开。
  一听罗羽嘴里的话戳中了自己的要害,金问天目中闪过一道骇异,但仍旧不甘心的死死盯着罗羽一举一动起来。
  只见随着罗羽手掌自然而然的徐徐移动,那笼罩丈许范围的气罩,竟凭空猛然扩大至直径三丈之巨,灰色光球表面波纹阵阵,一下撑开后高高悬浮在罗羽头顶之上。
  就在此刻,那自剑气飓风中凝聚成形的光芒巨剑也由上至下完全幻化而出,不远处的金问天则单臂一挥下,此光芒巨剑发出一声雷鸣般的轰隆巨响,接着便狠狠往下一斩而去!
  一道狭长刺眼的剑芒,如晴天霹雳般,迎头击向气罩的防御,随着巨剑一点点划下,其声势动静却越来越小,直至无声无息!
  此间似乎内敛到极致,威力彻底凝聚在一块!
  但诡异之极的是,此光芒巨剑所化的惊虹,的确眨眼间就在气罩中爆发出刺目的灵光,一副要将气罩撑破而开的样子,可马上,气罩里面毫无征兆的水洪之音大起,无数道灰色波纹不知从何处延伸而出,灰色光流滔滔不绝的翻滚之下,一刹那功夫,便轻而易举的将光芒巨剑淹没在了其中。
  还不等被灰光淹没的巨剑挣扎,罗羽单手朝头顶轻轻一按,看似翻滚不断气罩中再次涌出无穷无尽的灰蒙蒙光芒,严严实实的又覆盖了一层,彻底封死了巨剑的各处退路。
  一开始,这光芒巨剑倒真是拼命挣扎不停,无视凌厉异常的剑光从其体表迸射而出,不分先后的对准四周的灰色波纹狂劈不止,但那灰色波纹虽然论威力不及对方的剑光,可胜在无穷无尽,才片刻时间后,在无数道灰色波光断了又合、合了再上的前仆后继之下,光芒巨剑的气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下去。
  此剑在众人眼里俨然就是惊天一击,但面对罗羽的古怪防御,仿佛也只是一条更大的鱼儿,虽能掀起远胜之前的大浪,可最终还是要归于平静!
  而在此过程中,金问天面上的惊骇之意渐渐化为死灰之色,他仍然不遗余力的施展其他几种秘法,使得光芒巨剑数次劈斩纵横,弹跳闪烁,但那些灰色光波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紧紧不放,一根根缠连在其上,根本不给巨剑丝毫挣脱的机会。
  灰色光波的威力固然不大,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两者在气势上明显发生了惊人的转变。
  见到此景,再扭首一看披发男子神色苍白如纸,但又满是不敢相信、不屈不挠的复杂表情后,罗羽却心里暗叹一声,结局已定,他正犹豫着是否现在就收手。
  但此想法才一冒出,忽然对面的金问天身形一颤,脸上殷红之色几乎蔓延至脖颈了,此人不禁神色一黯的双腿有些站立不稳起来。
  “不用再比了,罗道友技胜一筹,金某认输!”
  金问天显然负伤不轻,但嘴里却干净利落,此人倒也是明白人,一见在没有任何办法摆脱罗羽的灰色光波纠缠后,即便心里再不甘心,但又不得不作出决定的开口求饶了。
  话音刚落,罗羽神色一惊,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几乎与此同时,头顶的灰色光波大半都如潮水般退去,那灰色气罩也在其意念支配下急剧缩小起来,但仍保持一小部分威力的束缚在光芒巨剑之上,罗羽固然信得过此人,但也极为谨慎的不愿发生任何意外。
  不过这时,罗羽却不知道金问天心里已满是灰败念头,那被少许灰色光波缠绕,还留有些余力的光芒巨剑身上束缚之力一轻后,立时间原地一震之下,便短暂的脱离了灰色光波的约束,接着丝毫针对罗羽的意思都没有,便整齐的化为一片黄霞一闪即逝的消失在金问天身体表面。
  罗羽见此,心里才真正放松下来,他再看向金问天的目光,却有些异样了起来。
  以前自己从不相信‘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会发生在其身上,但这些却亲身经历了。
  也不知是刚才的压力给其起到了促进的作用,还是真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他竟让像往常一样运转《易象诀》时,骤然间灵台一阵清明,思绪骤然飞快运转了起来,接着便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之意弥漫心间。
  差一点,罗羽就控制不住的将体内神识法力都按照那股冥冥中的意念引导而走,不然恐怕被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金问天打成重伤!
  但那一刻的感觉,直到此刻都经久不息的流转在罗羽心间,相比之下,刚才稳胜金问天后的快感都丝毫不能与之相提并论,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升华,好像等待已久的某一刻来了。
  这种感觉,却又不能用朝夕或长久来形容,虚实不定。
  刚才罗羽没心思想,但这时心里略一回味之下,才明白那是修为即将突破的征兆!
  也是他进阶结丹期的一种心血来潮之感!
  不过还好罗羽够清新,知道心里出现这种感觉,只是源自一丝机缘巧合,他自己根本没一点准备的,若是就地茫然冲击一番的话,多半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修仙界中,像此类例子可一点不少,大都盲目地认为是天意如此而导致前功尽弃的。
  但尽管没能尝试一下,可罗羽还是在顿悟的刹那间,明白了一些以往根本没想过的修道关键之处,收获之大不可想象。
  就其神念而言,好比他的神识是一个大水塘的话,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往水塘里面灌注的水已经足够了,并且在千年紫檀香的促进下,他依然不断扩张着池塘的面积,使其能一步步容纳更多的水进来,以期终有一天会功德圆满。
  可直到今日,他才幡然醒悟,原来水池里面的水早已满了,也不用在继续扩张水池的面积,唯一阻碍他更进一步的原因,便是池水还不够清澈,不够透亮!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精炼再精炼,但水质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使得神识法力都产生一种质的变化。
  这些道理,从来没有谁和他讲过,也无法从任何古籍中找到,明显是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一刹那感觉,谁领悟到了,便代表其对冲击结丹期的把握更大更稳妥些。
  不过此刻,对面的披发男子,显然不清楚罗羽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今日的一番比试,反倒成全了罗羽的。
  但此人收回那些淡黄色的霞光后,脸色依旧苍白异常,只是没之前那般明显的,不过说起来,他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之感。
  若是罗羽是那种心机歹毒之辈,只要再晚些撤回神念,那金问天此次至少元气大损,而且还是亏损的本命神念,一般丹药极难回复此种伤势的。
  可即便如此,金问天的神念也依旧受了不轻的伤,说难听点,恐怕半年左右的时间里,都无法再大手大脚的动用其神识了,不过要不是此人提出神识比试,又在笔试中步步紧逼,也很难受这种怪伤的。
  金问天一想到这些,仍然心里有些发咻,或许是太久没有遇到合适的对手,竟会如此莽撞,而这种冷汗淋漓的感觉,他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了。
  “金某败得心服口服,无论是‘术法之比’还是‘量神’,恐怕在蒙贺两州的筑基期修士中,都再没有人是罗道友的对手了,不过罗道友能否为金某解一疑惑,在下《九转剑诀》的第三转威力,足以让结丹初期修士都退避三舍,不敢硬接的,但对付道友的时候,却让金某有蚍蜉撼树之感,难道罗道友的神念已经远超一般的结丹初期修士了?”
  这种话问出来,虽然明知极不礼貌,可金问天心里却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单纯在输赢上败了不要紧,回头苦练就还有希望,但若是两人根本不在同一阶级上,可就代表要一直被压,没了再翻身的希望。
  话虽如此,但这场小神通比试,也并不一定判定了两人的战力高下,毕竟谁都没有动用过法器或古器这种能瞬间提升大半实力的宝物,只是金问天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黄袍青年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可实力竟如此难缠。
  当然罗羽并非是异军突起的那类修士,在四五年前,同千涯的平手一战中,便让金问天初次听到了罗羽的名字,不过那时,他甚至只当那一场比试不过是晚辈们的儿戏罢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听见此话,罗羽心里愣了一瞬,还未回答什么,不远的那殷洪少主,也终于从刚才一番激战中醒悟过来,但此人才一听金问天认输的话语后,脸上立时阴沉难看了起来,心里怨毒之意狂涌全身,不禁满面阴寒的欲张嘴说些什么时,忽然冷不防被罗羽察觉到了,顿时一道冰冷目光朝其扫了过来。
  这目光再接触时已不可同日而语,让他遍体一凉!
  殷洪心中不禁大骇,一下明白过来,眼前其貌不扬的青年可不像之前他判断的那样好对付,其实力足以在金问天不在场的情况下,硬生生抹杀掉自己这边的所有人!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也难免有些后悔和愤恨起来,实在没想到会惹上罗羽这块硬骨头,且又怪身边的这群修士太没用,至少在他看来,以罗羽展露的这些实力,好像除了请出结丹期的修士外,便再无其他办法了。
  在这些畏惧念头的作俑下,哪怕殷洪心里再不情愿,可眼下也只能沉默闭口,不敢说出平日里随口可吐的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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