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警了[剑三]_263
江启言辞恳切,已经被打得本分。江喻白没再抽他,皱眉只问:“既然说了负责,为什么又不负责。”
“哥,那我不是随口说的吗?而且我们好着的时候,我爱她呀,我爱她她爱我,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江启道,声音不大,但听着很不服气,“后来分了就……分都分了,谁还知道她怎么样啊。”
“……哥,你那思想太老旧了。现代社会开放,哪有那种上了床就一定要负责的规矩?你不能老用祖上的老旧想法来过日子。”他嘀咕着。
“江启,老不老旧你得体验了再评论,就你现在这混账样子,老祖宗的东西还轮不到你小子指手画脚,”江喻白冷呵了一声,呵得江启无言以对,他又沉声发问,“江启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怎么爱的,骗人上床,你爽了,痛快了,然后呢?”
这问题不是明知故问?哪里有什么然后,然后是感情破裂和分手、新欢和前女友、未婚和女儿……以及家法伺候。
江启沉默了一阵:“……哥我不是骗她,那时候我真爱她,说负责也是认真的。”
“认真?”江喻白眉头一拧,“你小子油腔滑调,少给我来这套!”
“你要是真的爱这姑娘,你舍得让她伤心,舍得叫她担惊受怕吗?你是个男人,姑娘怎么想是她的事,你是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气度。你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哄上床,这就是你爱她了?你有没有想过今后不在一起,别人怎么看她?”
社会开放是一回事,可这社会上又毕竟有很多不那么开放的人。譬如说这姑娘以后遇到一个相当合适的男人,而这男人对她万般满意,却因为家庭观念传统,对她曾经有别的男人心存芥蒂,甚至不愿意跟她在一起,那岂不是枉费一段好姻缘?
概率固然不大,但诚然存在。
无论男女,试问谁不想和一个干干净净的对象共度此生?人生就是一张白纸,婚前情?事过于丰富,在白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自然容易在婚后留下话柄,甚至引起婚姻不合。
所以如果你是真的爱她,又怎么舍得她今后的生活不好过呢?
“你不是爱她吗,爱她为什么不为她着想!”江喻白问,皮带“刷”的一声抽下去,在地上鞭笞出响亮的回声,“江启,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在你最爱她的时候都不为她未来考虑,你这是爱她?江启,你自不自私!”
他质问得铿锵有力,振聋发聩:“言行不一,两面三刀,自私自利,油腔滑调,毫无担当,江启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江启没吭声,屋里反复传来皮带抽打在衣物上的清冽声。
光一条“欺软怕硬”就得挨六下,江喻白一口气说了他五条罪状,三十抽纷至沓来。
小孩子在江妈妈怀里睡着了。顾小鱼偷偷开门,探出头看了看。江启被抽得凄惨,不知道是被言中了亏心事,还是受够了皮肉苦,背脊已经挺不直了,匍匐在地上,像一只扭曲的虫子。
一开始顾小鱼听得心疼,但江喻白这一审下来,再琢磨琢磨江妈妈的解释,她倒突然觉得,江启还真该抽。
虽说男欢女爱确实是这个道理,但那也是建立在彼此观念都开合的情况下。要是人姑娘原本不愿意,却在听了江启一番信誓旦旦的承诺后选择了相信他,跟他上了床——事后追究起来,这当然是那姑娘傻,但江启为了哄人上床满口谎言,他难道不难辞其咎?
哪能怪江喻白抽他?江启未免也太没有担当了些!
男人应该要有担当的。
并不是说歧视妇女,也并非物化女性,而是在以体力为代表的诸多方面上,男女诚然有别。生理结构使然,差别客观存在,无论是体质本身还是在其衍生出的社会分工、劳动模式以及社会态度上,女性本就处于较弱势的地位——这一点不可否认。
所以譬如“让座”一类的“尊老爱幼”和“关爱妇女”实在无需打上“大男子主义”和“男尊女卑”的标签。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世上并没有谁可以样样强悍,而强者体恤弱者,团体合作,互相帮助,才显得尤为重要。这不仅是社会进步的根本要诀,亦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古老自然法则的本源。
而说到底,当今社会之所以大力鼓励提倡“关爱妇女”,也实是因为男性的付出显而易见,而女性的付出更为隐忍,是种细水长流般的滋润,非得用心才能发掘。可男人们普遍心大,一边对她们怀胎十月等润物无声的付出视而不见,一边又将目光聚焦到女人们“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诸多优待上,呼喊着天道不公,从而开始降低付出比例,使得阴阳不再互补,社会矛盾重重,不再进步,非得要有关部门插手呼吁……
不怪现代女性宁可单身也不恋爱结婚。试问女人们一边干着与男人相同的工作,一边又比男人多干了为家为子洗手作羹汤,怀胎十月,起早贪黑,勤劳持家,肩负大后方的大半压力的事情……她们付出得更多,而出门在外,却连相应的尊重和帮助都得不到。既然得不到,那么谁还愿意相夫教子,安心施展照顾家庭的长处呢?毋宁个个闯荡,纵使搞得家不家,国不国,又与她何干?
难道自己的媳妇儿是媳妇儿,别人家的媳妇儿就不是媳妇儿了?你媳妇儿在外头受到优待,你在外头再对别人家媳妇儿好一点——良性循环不好,社会进步不好,自己不愿意付出,还要说什么女人变了,现今社会个个都是女强人,男人们再也找不到温柔贤淑的对象……那不都是活该吗?
男人应该有担当。
并不是说歧视妇女,也并非物化女性,而是女人为阴,以阴滋阳,其存在始终处于一种奉献的姿态上。她们在暗中付出,容易被忽视,容易受到伤害,所以明面上男人多给予一些关怀绝不为过。
是吧,这件事姑娘当然也有不妥,但总的说来,她可被江启这坏小子害惨了。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无论姑娘本人在不在意,社会上轻视女性“不检点”的根基客观存在,旁人异样眼光带来的种种态度趋向,你总是无法避免。
人是活在社会中的人,没有哪个人能脱离社会存在。就算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别人的态度总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冷眼旁观能叫你孤立无援、寸步难行,热情似火可叫你如虎添翼、顺风得水……这一点亦是不能否认的。
所以这事情对那姑娘而言,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伤害。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现代社会确实开放,没有人会因为未婚先育对这姑娘产生偏见。这姑娘跟江启分手后再遇到的男人或许也可以接受她曾属于别的男人的事实,但她老公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又是否能如口上所言那般毫不介意呢?
喜欢才是占有,爱是奉献。这话没错。但爱情却也建立在彼此喜欢的基础上,不然单奉献就好,给他自由就好,又何必让他成为自己法律承认不可与别人共享的另一半呢?
那姑娘之后的丈夫可以因为爱不介意妻子曾经属于别人,可如果他真能毫无芥蒂的选择谅解,那只能说明他没那么喜欢这姑娘。他要是喜欢,足够喜欢,他就只想独自占有这姑娘,眼睛里绝对容不得半点沙子。
那时候木已成舟,夫妻间却心存芥蒂。之后有矛盾也好,要离婚也罢,纵使人间惨剧,说到底也无因无果,都是自作自受。
男方也好,女方也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不该冲动,不应该因为贪图一时的快乐给双方人生都留下可供人指手画脚的瑕疵。那姑娘诚然有错,但她犯的错该她自己去自省,这不干江喻白的事,而弟弟江启人面兽心,当哥哥的就责无旁贷了。
皮带鞭笞落地,敲击出的清鸣声声入耳。
他哥所言极是:
爱一个人,不该自私自利地只贪图她当下的青春,而应该爱她一生,所有。试着去给她未来,如果你真的给不了,就不要强买强卖,还给她自由和幸福,让她去追逐更好的明天。
喜欢是占有,但爱,可惯来是放手啊。
所以江启那哪里是爱,自私自利,害人害己,还不该抽?
那姑娘心甘情愿也还好说,偏偏人家是信了他的话,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江启提裤子就跑,不忠不义,害人不浅,未及时承担责任已是大错,而错已产生还逃避责任,难道还不该受严厉责罚?
作者有话要说: 怕引起误会,解释又相当冗长,影响观看体验,所以放在评论里。
大家可以看看啦,可以让你们更加理解这一部分剧情,并且更加喜爱二白_(:з∠)_你们最近都不爱我了!我要闹了!
☆、第181章 三岁即见老
家法三十鞭,鞭鞭入骨,一鞭也不落。
比起最初,江喻白下手的力道业已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皮带末梢鞭笞在地面上,细微余力俨然要把地砖尽数敲碎似得,整栋房子都在呼呼的破风声中颤栗。
十鞭刚过,江启被抽得哭出了声:“……哥,我那天喝了酒,脑子不清醒,我也是无辜的!”
这恐怕才是他推三阻四的根本理由,他喝了酒,酒后乱性,苛责之余也诚然要给与宽厚。
江启所言合情合理,但听他一言,却叫顾小鱼愈发蹙了眉。
别说江家的家法,就算是顾家家规,教她推已及人,那也是设身处地的对别人宽容。犯错就是板上钉钉,纵使拔了钉头,木板上的伤痕却是不能平复的。所以“谅解”二字从不适用于自己,若是犯了错,绝不能想当然地“宽容”了自己,必定得多加苛责,时时警醒,一个错误绝不能犯第二次,只有做到了这样,等所有人都宽恕了自己之后,才有资格谈“原谅自己”。
酒后乱性意识不清是真,应该给予一定宽容,但这“宽容”绝对不应该由江启给予自己,而应该由外人给他。
他宽容自己,那等同于找借口,不过是一种变相的逃避而已——他还是不愿意承担责任,江启的思想太危险了。
同样是堂弟,江启和江三柏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顾小鱼紧了紧眉,呼吸不自禁地发了沉。客厅里的气氛也在这一句话的功夫里连降了几个冰点。
不等江喻白开口,江爸爸勃然大怒:“混账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在说无辜!你都无辜了,难道孩子生下来没爹没妈,她罪有应得吗!”
江启答不上话。
他酒后乱性不怪他自己还能怪谁?他自控力不强难道还是那姑娘的错?命运使然是客观真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是客观真理,因果轮回,还不都是自己一手操作!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酒的危害性在一定程度上与毒品并无二致。
醉酒误事的事例比比皆是,三岁小孩都该知道的道理,江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明了?
明知道沾染这东西容易出事,提前预防不好,敬而远之不好,适可而止不好,非要自我放纵,非要等到事后才悔不该当初?既然事已至此,又是哪里来的脸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
况且到底是谁无辜受累?江启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长心眼,自己做了孽,现在报应来了,难道还能怪小孩子投错了娘胎?
江爸爸所言极是,江启被说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