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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不利证言

  九十三,不利证言
  韦帅望第二天起来还头疼,不过,韩青从青白回来,听说韦帅望是走着s路线回家的,而且一回来就睡得死猪一样,大清早,他就把韦帅望给拎起来了。
  帅望呻吟着:“师父!”
  韩青怒问:“你想好怎么回答长老了吗?”
  帅望简洁地:“据实以告。”
  韩青觉得据实以告这四个字还是很有学问的,不过,既然自己昨儿没看住韦帅望,今儿明显来不及了,再谈说话的方式与技巧,只能给韦帅望压力而矣。
  韩青叹气:“要是人家问你去宫里做什么……”
  帅望道:“看公主啊!”
  韩青沉默一会儿:“唔。”转身走了,算了,对于韦帅望这个无耻的家伙来说,,没啥事是他不好意思提的,据实以告就容易多了。
  结果韦帅望睡了个午觉才参加下午的三堂会审,冷秋与冷思安分坐两边,下首分别是冷慕与韩青,一班小朋友只有站着的份。
  见礼过后,冷秋道:“长老觉得,这些人,算是人齐了吗?”
  冷思安刚打了个呵欠,听见冷秋提他的名了,忙点头:“齐了齐了!”
  冷秋心里气,八百年不说话,一说话就是个不。让你点个头,怎么那么费事啊?这下了冷家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你他妈的,让我正儿八经给你召开了这些人来,你敢跟我打着呵欠说话。
  下首两位,冷慕已经吓得坐立不安了,心想冷思安这个王八蛋,你要是活腻了,大可以去跳崖嘛,不想跳崖可以找冷秋师徒单挑啊,干嘛拉扯上我啊?你说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我同意显得我不仗义,我不同意——我我我,前车可鉴,咱们非重蹈复辄吗?冷玉是啥人啊,他当长老时没啥好处给咱啊,犯得上为了他让冷掌门目露杀机吗?
  韩青见冷秋一脸不好看瞪着冷思安,只得道:“那么,长老您开始问吧。”转过头训向个孩子:“长老问你们话,你们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得隐瞒。”
  桑成黑狼都答一声“是”,韦帅望正迷迷糊糊揉眼睛呢,他的是字比别人慢了半拍,冷秋当即一拍桌子:“你没睡醒?你是想滚回去接着睡,还是我给你顿鞭子让你清醒?”
  韦帅望立刻醒了,瞪大眼睛。冷慕吓得一哆嗦。
  韩青苦笑,师父啊,好歹您给长老留点面子啊,不好这么当面骂人吧?
  冷思安刚结束第二个呵欠,眼泪汪汪地:“哎,我也没睡醒,要不咱改晚上吧……”
  冷秋阴森森地转过头,啥?你敢再说一次!
  冷思安笑:“难道你真要抽我一顿啊?”
  冷秋鼻子气歪,指桑骂槐,槐树居然有胆跑过来自动顶上。
  韩青忙道:“长老说笑了,咱们还是问正事吧。”
  冷秋微笑:“不妨事,长老要是没睡醒,只管回房接着睡,我们等着长老就是了。”你丫有种回去接着睡!
  冷思安笑:“我要真接着回去睡,你保证不拿刀砍我?”
  冷秋笑得很和气:“思安,公事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真的没睡醒,咱们只得等你睡醒了再谈,一次两次,大家总能担待你的。”
  冷思安笑:“算了,掌门通共就能担待我一次二次,我等到紧关头再用吧。”
  转头叫冬晨:“小子,你去村子里,路上不管遇到谁,给二两银子请上来,三个五个都行,要单数,不要双数。”
  冬晨愣一下:“长老是说,要请三个五个陌生人来?”
  冷思安点头:“对,看我这助手多机灵。”
  冬晨寒冷地,好好地,你损我干什么?答应着下去。
  冷思安继续打呵欠:“来人,来点浓茶来。韦帅望,你要不要一起喝点?”
  帅望正揉眼睛呢,闻言看看冷思安,笑:“你别整我,我跟你一点关系没有。”转头向冷秋道:“师爷我可是你徒孙,你别拿我杀鸡给猴看,,要敲山震虎,拍桌子吓耗子,长老的儿子冷平外面伺候呢,我替你叫进来去?”
  冷思安一口浓茶就喷地上,笑:“原来冷掌门刚才骂徒孙是为了给我听啊!掌门,恕我鲁钝,竟然没感觉。”
  韦帅望咧嘴,这死长老胆太大了。
  冷秋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依旧沉着脸:“那看来我等把话说到明处了?”
  冷思安终于笑道:“您徒孙都说明白了,您刚才骂他的话,就是骂我呢,我听明白了。这骂人的话,也不好听,掌门能省就省省吧。我没睡醒能算我的错?是韦帅望明知道我今儿要问他话,所以拿了一坛子酒,把我灌个烂醉,我还没骂你们使诡计呢,你倒骂我。”
  韦帅望吓得:“喂喂,谁灌谁啊?我都喝吐了!”
  冷秋阴沉着脸,你小子敢去同他喝酒?啊哼!
  帅望沮丧地,还是被这位长老整到了。
  韩青笑道:“长老现在觉得好些没有?”咱们开始吧?
  冷思安道:“我等冬晨回来再问。”
  韩青扬扬眉,你又要干什么?
  片刻,冬晨已经回来:“这三个人,是颜爷叫来到后院挖个水渠的,长老有什么活要吩咐他们?”
  冷思安笑容满面地:“你们是哪儿人士啊?”
  三个干杂活的,一见这位主人家挺客气,陪笑道:“我们南边来的,今年年成不好,呆在家里吃不饱,来到山下北村,正赶上您府上用人,我们就过来了。”
  冷思安道:“这么说来,你们不认识冷颜?”
  三人摇摇头,冷思安问:“听说过冷秋吗?”
  摇头。
  冷秋脸更铁青了。
  冷思安笑:“听说过冷思安吗?”
  摇头。
  冷思安笑道:“两位掌门大人,他们谁也不认识,冬晨请来的,不知你们信不信得过,要不,把冷颜叫来问问他们三个的来历?”
  冷秋也不吭声,韩青道:“长老向有诚信,韩某焉能不信。”
  冷思安高声:“来人,给三位客人弄个座来!”
  下人立刻搬了三个凳子放在下首,三位无产阶级互相看看,不知所措,喃喃道谢,只是不敢坐。
  冷思安道:“坐下,认真听我们说话,听完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一人二两银子,这位冷掌门付给你们。”
  冷秋翻翻白眼,干我屁事啊,你同我商量过吗,就让我付钱?
  三人一听有钱赚,当即告罪,坐下。
  韦帅望哼哼道:“要不,也给我们个座?我们不要钱。”
  不等冷秋骂人,冷思安已经沉下脸来:“等你当了掌门再同我要座。现在人到齐了,不是你同我喝酒胡扯的时候了,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我不问,你不得开口!”
  帅望忙低头答:“是!”
  冷秋本来要开口骂同样的话,这下子被别人骂,他倒不自在了,我徒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韦帅望有自己师长教育,用得着你?
  而且冷思安对韦帅望,一副自来熟自己人的态度,真让他不舒服。
  冷思安问:“冷玉那两个弟子叫什么?
  韩青道:“黑猊黑豹。”
  冷思安微笑:“掌门折杀思安了,思安并不敢问掌门话。”
  韩青一笑:“我多话了,长老请。”
  帅望的小脸,微微沉了下来。
  冷思安问:“帅望,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帅望忍气道:“我不认识,但是……”
  冷思安道:“不认识。冬晨,帮我记下来。”
  再问:“桑成,你认识吗?”
  桑成很老实:“不认识。”
  冷思安道:“记下来。”再问:“桑成,谁最先看到那两个人的?”
  桑成道:“是我。”
  冷思安问:“他说了什么?”
  桑成道:“他说要同我比试一下功夫。”
  冷思安点点头:“啊!记下。”再问:“你同意了吗?”
  桑成点头:“我同意了。”
  冷思安笑问:“比试的结果是什么?”
  桑成沉默一下,看看韦帅望:“结果,结果是……”
  冷思安问:“你的意思是,这个问题应该韦帅望来答吗?”
  桑成没开口,帅望道:“结果是,我看到他们比武,所以……”
  冷思安道:“结果!”
  帅望垂下眼睛:“我把他杀了!”
  冷思安扬眉毛:“什么?同你师兄比武的那个,被你杀了?他又同你比武了吗?”
  帅望无奈,苦笑:“不是,他在同我师兄比武的过程中,我上去把他杀了。”
  冷思安点点头:“帅望,比武中死人,生死由命,在别人比武中暗算对手,是要偿命的,对不对?”
  帅望道:“他进宫中,不是来比武的,是来刺杀公主的。”
  冷思安问:“证据!”
  帅望道:“那个人同我师兄动手时,我不放心公主,进到公主寝室,看到另外一个黑衣人已经刺伤了公主的侍卫,正要对公主下手。”
  冷思安问:“你描述当时的情况就行了,不用你下结论。”
  帅望道:“黑衣人与侍卫面对面站着,侍卫腹部受伤,黑衣人举着剑。”
  冷思安问:“你看到他用剑刺公主了?”
  帅望道:“他还没抬手,我就射了他一剑,他躲开。我又发了一把毒针,他中毒倒地。我捉住了他。”
  冷思安道:“我重复一下,你到公主寝宫,看到公主的侍卫受伤,侍卫对面站着一个握剑的黑衣人。你就发毒剑毒针,将人捉住。对吗?”
  帅望点头:“是。”
  冷思安道:“记下。”
  帅望觉得事情好象有点失控,他张开嘴:“长老……”
  冷思安问:“他告诉你他的名字了吗?”
  帅望叹气:“没有,他嚼舌自尽了。”
  冷思安道:“那么,他承认刺杀公主了吗?”
  帅望愣了愣,回想:“他没有,但是……”
  冷思安道:“被你捉住的人,你即不知道名字,他也没说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主府,是吗?”
  帅望呆了一会儿:“他只是没来得及说。”
  冷思安问:“我刚才说的,有错吗?”
  帅望只得道:“没有。”
  冷思安道:“记下。”
  再问:“帅望,既然这个人什么也没说,你是怎么想到他会是黑狼的师兄的?”
  帅望半晌:“因为……”良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黑狼说过,他看到他师兄到京城。”
  冷思安点点头,问黑狼:“你师兄到了京城,你为什么没去相见?”
  黑狼沉默一会儿:“我不想见。”
  冷思安点头:“你同你这两个师兄,有过节?”
  黑狼沉默。
  冷思安道:“你必须答是与不是!”
  良久,黑狼道:“不是。”
  冷思安问:“没有过节,你为什么不去见他们?”
  帅望问:“我可以替他答吗?”
  冷思安微笑:“不能!”
  黑狼道:“我以为他们来追杀我。”
  冷思安问:“你做了什么?”
  黑狼道:“我离开冷家山。他们可能认为,我是逃走了。”
  冷思安问:“你有要逃走的理由吗?”
  黑狼淡淡地:“有。”
  冷思安问:“什么理由?”
  黑狼道;“与本案无关的理由。”
  冷思安想了想:“好,我不问理由,那么,韦帅望在公主府杀掉你的师兄时,你在哪儿?”
  黑狼道:“我在青虎营。”
  冷思安笑了:“解释一下青虎营的位置与职能。”
  黑狼沉默了,他忽然间明白了。
  冷思安笑:“聪明小子,你可能对青虎营不太了解,桑侍卫,你给我解释下青虎营是干什么的。”
  桑成道:“青虎营是公主的亲兵营,在公主府不远处的别院里,我本来安排黑狼同我一起住在公主府的寝宫侍卫馆,但是,公主府进出要登记,我觉得不太好,所以,让他去梅将军在青虎营的营帐里住。”
  冷思安忽然间大笑,笑得眼泪快出来了:“可爱的巧合,是不是?”
  冷思安转过头笑问冷慕:“你听明白了吗?”
  冷慕看看冷秋,陪笑:“兄弟鲁钝。”
  冷思安笑道:“不要紧,你再讲一遍给你听,你听不明白不要紧,你看这几位挖水渠的老乡了吗?只要他们听懂了,我们就认为老少咸宜了。”
  冷思安站起来:“冬晨,刚才桑侍卫的话,你记下了吗?”
  冬晨脸色微红,看看韦帅望,他也听明白了,他替韦帅望尴尬。
  冷思安问黑狼:“然后,你去认出那两个人是你师兄?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黑狼沉默一会儿:“一个叫黑猊,一个叫黑豹。”
  冷思安道:“自杀的那个叫什么?”
  黑狼道:“黑豹。”
  冷思安笑道:“我按冬晨记的念,顺序可能略有变动,不过所有的话,都是你们同意记下的。”
  冷思安拿起本子,念道:
  黑狼告诉过韦帅望,他看到他师兄到京城。
  黑狼以为他们来追杀黑狼。
  韦帅望在公主府杀掉黑猊与黑豹时,黑狼在青虎营。
  青虎营是公主的亲兵营,在公主府不远处的别院里,桑成本来安排黑狼同桑成一起住在公主府的寝宫侍卫馆,但是,公主府进出要登记,桑成让他去梅将军的住处。
  桑成遇到黑猊时,黑猊说要同他比试一下功夫。
  他同意了。
  此时,韦帅望到公主寝宫,看到公主的侍卫受伤,侍卫对面站着一个握剑的黑衣人(是黑豹)。韦帅望就发毒剑毒针,将黑豹捉住。
  被韦帅望捉住的人,韦帅望即不知道名字,他也没说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主府,然后不明原因,嚼舌自杀了。
  然后帅望回到桑成身边,在黑猊同桑成比武的过程中,上去把黑猊杀了。
  冷思安抬头微笑:“列位?你们各有各的立场,我不问你们了。”走到那个杂工面前:“三位兄弟,你们听懂了吗?”
  三个杂工互相看看,没敢出声。
  冷思安拿着银子:“你们把我说的重复一次,银子就归你们了。”
  三人再次互相看看,终于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那个,有两个人追杀这位黑衣服的小哥。”
  冷思安道:“黑猊,黑豹。”
  那人点点头::“黑猊黑豹追杀这位小哥。”
  冷思安耐心地:“黑狼。”
  那人擦擦汗:“两个姓黑的,追杀一个姓黑的,这个姓黑的跑到,跑到公主府躲起来,然后,然后那两个姓黑追过去,遇到另外两位公子。”
  冷思安笑:“韦帅望看起来象公子吗?遇到韦帅望与桑成。”
  那人道:“是是,被这位象公子的韦帅望给杀了。”
  冷思安站起来,回头微笑:“韩掌门,听起来象误杀,是吗?”
  慢慢走回座位,微笑,喝口茶:“误杀。”转头问黑狼:“你同韦帅望是好朋友吗?”
  黑狼咬着牙,半晌:“不是。”
  冷思安笑问冷慕:“谁求你收下黑狼做助手来着?”
  冷慕看看韦帅望。
  冷思安笑:“帅望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黑狼,他帮过你很大的忙,差不多相当于救了你的命,下次,哪怕别人要你的命,你也别回答他不是你朋友。”
  冷思安笑道:“我很奇怪,黑狼你明明告诉韦帅望,你怀疑你师兄追杀你,为什么,他看到黑衣人立刻想到这些人是你师兄,却没想到他们是来找你的呢?而是立刻想到这两个人是来刺杀公主的?韦帅望,你的反应,不合情理。”
  帅望惨白着脸,我误杀?我误杀了吗?
  冷思安放下茶杯,缓缓道:“其实,依我看,更象一场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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