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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_22

  “我…我是真的很喜欢萧云啊,大哥,“孙斐然咬了下嘴唇,低着头哀求:“他说想出去走走,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现在你为了一个外人,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男人讥笑一声后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孙斐然一模一样的脸,孙非然扣住对方的柔弱的肩膀狠狠道:“别忘了,我们说好了的,你主内,我主外!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你还想陪着别人?休想!”
  “大哥!”孙斐然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可是音调却升高了几分,“你是我大哥,我们是不可能的!萧云才是我喜欢的!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帮你瞒着,但是唯有这一件,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做主?”
  “啪!”一声脆响,孙斐然脸上多了五道指印。
  “你威胁我?!”望着自己仍在颤抖的手,孙非然不可置信道:“你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威胁我?!”
  “我…”孙斐然捂着脸愣了一下,才笑着后退一步,笑着喃喃道:“大哥,你知道么,长这么大,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斐然…”孙非然僵了一下,突然吼道:“滚!你如果想出去就滚的远远的,别回来!滚!”
  “好,这可是你说的。”孙斐然笑了笑,拉开门跑了出去。
  同时房间的角落里闪出一个领口半开的清秀男子走过来自后面攀上了孙非然的背,男子轻佻地勾起孙非然肩头的一缕墨发拿在手里把玩,轻佻道:“阿然,原来你一直喜欢的是你那个双胞胎弟弟啊…那怎么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呢,让人家好伤心哪!”
  拉开攀在脖子上的手,孙非然嗤笑一声回过身将人揽在怀里,亲了一口,轻笑道:“怎么,千城你可是吃醋了?不管如何,我可要谢谢你今日专程前来告诉我,现在府中的那个‘萧云’,就是你们双结楼的楼主 ,双千结呢,哈哈哈!”
  “没办法,谁让我历千城别的不爱,只爱你孙非然…唔…嗯……”
  “千城,你这身子,可是越来越敏感了。”
  “那么你,嗯呃,可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哈哈!”
  ☆、堕履
  “斐然兄,你脸上怎么回事?”顾及到孙斐然是历州知府的身份,故而在孙府守着下人的面云衍一直没有问,现在出了府门走在街上,才问他脸上的掌印是怎么来的。
  孙斐然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云衍,只支支吾吾道:“是…是不小心撞门上弄得…不、不碍事。”
  知他所言非实,毕竟红白相间的指印很是明显,撞成巴掌的形状未免太不可能了些。不过对方既然刻意隐瞒,定是因为有不可告人的缘由,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问。说不定,还会与孙斐然的判若两人以及灾粮失踪一事有关。
  “萧云,听小毛说你家是青州的,青州离历州很近。”见云衍不说话,孙斐然小声道:“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是回家还是…”
  “我赶考落榜,无颜再回家乡,咳咳。”云衍低头故作深沉道,一副失意书生的模样,顿了顿,他抬头望着孙斐然挑眉笑道:“不过现在认识了斐然兄,便算是交得知心人,你总不会弃我不顾罢?”
  “呵呵…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孙斐然机械地点头,笑得有些勉强,他现在被孙非然赶出孙府已经自身难保,再加一个云衍,不是连累云衍跟自己一起吃苦头么?
  “啊!”孙斐然正惆怅着自己的心事,云衍那边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脚底打滑往前载去。
  “小心!”孙斐然一声惊呼,打算将他接住。奈何他自己的身子比云衍还单薄,竟让云衍把他砸在雪地上,一时间四目相对。
  时间如同静止了般,能听到的只有彼此间“砰砰”地心跳声。二人保持孙斐然在下,云衍在上的诡异姿势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幸而孙斐然此时一身粗衣面黄肌瘦,才没有百姓认出他就是知府孙大人。
  “咳咳!咳咳咳!”最后是云衍率先反应过来二人此种姿势的不妥,忙自地上爬起来,一手掩唇咳嗽着,一手将孙斐然自地上拉起来。
  “咳咳…斐然兄你没事吧?”见孙斐然还一副迷迷瞪瞪的呆愣样,脸更是红得如熟透的番茄,云衍不觉好笑,在他眼前挥挥手,道:“多谢你仗义出手,不然这一下可要把我骨头摔散了。
  “额…没事没事,萧云你没事就好。”孙斐然红着脸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云衍笑着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垂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收紧,手心里是一把还带着对方体温的小巧钥匙。
  “我…我今晚不回府了,要去衙门办件案子。”正走着,孙斐然突然道:“萧云,我想了想,你还是先与你的那些随从一起快些离开历州吧,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你看路旁的这些乞丐,城中迟早会变成一座真正的死城。”
  “你为何突然说这些?”云衍愣了下,孙斐然刚才不是还很欢喜收留自己吗?难道是他发现自己偷了他的钥匙?“难道你不想交在下这个朋友了?”
  “不是,不是!”孙斐然忙摇着头解释,但是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只道:“总之你和你的随从快走就好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
  让他怎么说?他只是想到方才孙非然发怒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安罢了。从未打过自己的大哥因为云衍对自己动手,以大哥的占有欲,岂会再留云衍在府里?或许…或许杀人灭口也说不定。他就是亲眼见过孙非然杀人,又不能揭发,所以才日日做噩梦,被折磨的面黄肌瘦体弱多病。
  “好好好,那今晚让我在你府中睡个好觉,明日一早我就和他们一起先回青州,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云衍笑道,既然钥匙已经拿到手而孙斐然今晚又不回府,卧房自然就不会有人,今晚岂不是动手的好机会?
  打定主意,云衍一边应承着又与孙斐然说了些话,但是聊得越多却越发现他根本不像一个贪官,甚至连一个官都不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找不出错在哪里,云衍只得先将疑虑放一放。
  ×××
  是夜,月亮似乎被过密的黑云遮挡起来了,天上也只有一两颗斑驳可见的星星,到后来甚至那几颗星星也不见了,而是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待孙府里的小厮都睡下,府里陷入寂静之后,云衍轻轻拉开房门到卧房门前,只怀里掏出那把小巧的钥匙打开那把连心锁,悄悄潜了进去。
  未免府中有起夜的小厮发现此房间有人,云衍便没有点灯,只是映着透过窗子传进来的微微雪光照明,翻找着书架各层。结果将书架翻了个遍也没看到有类似于账簿或者书信一类的东西,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账簿不在这里,或者他根本就冤枉了孙斐然,毕竟他看起来这么无害,对自己的关爱和喜欢看起来又是那么真切。
  在云衍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或者换个思路时,目光不经意落在对面墙上的一副壁画上。那是一幅很平常的人物肖像画,一看就知只是寻常之作,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可奇怪的是,画里面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而且还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望着那幅画,云衍微微皱眉,他认出那个在前方一点的面带羞涩的青衣男子就是孙斐然,而另一个目光如枭般狠裔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那幅画要看个究竟,刚触上那幅画云衍便心中一震,画后面的墙是空的!
  云衍赶忙将画掀开一角,果不其然,后面的墙被人凿开一个方形的洞,刚好可以容下一个漆金的盒子。小心地将那个盒子拿出来,云衍缓缓打开,正在这时,房里的灯烛突然“唰”得亮了起来。
  “双结楼楼主果然好本事,我将账簿藏得这么严实你也找得到,哈哈哈!”孙非然从阴影里一步步走出来,对云衍张狂地笑。
  “斐然兄?”云衍怔了一瞬,不过马上镇定下来,他摇摇头道:“不,你不是他,那你是谁?怎么在他房中?”
  “我怎么在他房中?哈哈哈!”如同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孙非然不可抑制地笑起来,笑完才道:“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会在我们房中?”没等云衍回答,他兀自叹了口气,讥笑道:“我那个好弟弟啊,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就你这样的竟然还能把他骗了,让你将钥匙偷了去。”
  “斐然是你弟弟,那你是……”云衍眯起狭长的眸子盯着对方。
  “我是他的孪生哥哥,孙非然!”孙非然邪邪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历州知府家里家外判若两人?现在知道了吧,嗯?双千结?!萧云?!或者是…”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吼道:“晏王妃云衍?!”
  虽然已经猜出是谁所为,但云衍还是面色平静道:“咳咳…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历千城笑着走出来,偎在孙非然怀里,似撒娇道:“阿然,他这个王妃当了何用,晏王爷还不是不要他弃如蔽履。倒不如我,我还有你,我为你立了这么大功,你可要永远爱我。”
  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孙非然笑道:“自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定不会亏待你。”说着他自袖里闪出一把弯刀,只瞬间历千城便被人从后面将心挖出,当时气绝。他直瞪的双眼说明,到死他都看不透孙非然为何会杀自己。
  “哼!能出卖培养自己多年的主子,自然有一日就能出卖我,知道我这么多秘密,我岂能再留你活着?”冷哼一声,孙非然狞笑着望向云衍,道:“我已经替楼主解决了一个叛徒,现在楼主该向我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找这本账簿干什么了罢。据我所知,萧玄珏已经不要你了,难道你真犯贱到明明人家对你无心,你还死乞白赖付出么,哈哈哈!”
  “呵呵…咳咳咳……”云衍低笑一声,刚见一个人被挖心剥腹他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孙非然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聪明。”云衍止住笑,狭长的眸子中带了一丝冷意,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叫云衍,必定也知道我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就不怕上面怪罪么?”
  “你!”许是被说中了,孙非然气急地叫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恶狠狠道:“反正你是来偷这本账簿的,被我逮到证据确凿,如果让太子知道此事,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用心,只要我一口咬定说你是因为爱上了萧玄珏而背叛他,你都是死路一条罢。”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你又哪里来的自信太子会相信你?”云衍淡淡道,余光看到墙上的那幅画,已经黑衣男子虽然阴裔但望向青衣男子却依然温柔的眼,才明白了什么,他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咳咳…你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孪生弟弟,咳咳,那么你要杀我,也不是为了效忠我太子哥哥,而是纯粹出于嫉妒。”
  “不!你才嫉妒!斐然是爱我的,从小到大他都最听我的话,是因为你的出现他才开始顶撞我。”
  “所以你打了他?!”云衍冷冷道,“除了会打人,你们还会干什么?你们有没有为对方想过?”孙非然让他想起了萧玄珏,云衍忍不住吼起来。
  “我不管!”孙非然目中充血,红着眼睛道:既然太子爷是你的堂哥,明着我不能将你怎么样,但是这寒冬腊月,将你在水牢关个十天半月,你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罢,哈哈哈!”
  孙非然疯狂地仰天长笑,突然双手转动墙边的一个花瓶。
  “啊!”未待云衍反应,突然脚下一空,他便连人加手中拿着的盒子一起掉了下去。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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