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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借阳寿

  卧槽!
  若不是在上课,我真想一巴掌扇在胖子这死丫的脸上,那天要不是我拉着他,他早就出问题了,现在居然臭不要脸的说是他自己机灵,这脸皮简直比我家茅坑里的砖头还厚。
  周末我拉着胖子回了一趟红旗村,一个是生活费已经捉襟见肘了,回去那点生活费。另外,我还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找“牛眼泪”。
  牛是可以通灵的动物,别看牛憨厚本分,傻乎乎的,但它的眼睛,却可以看阴。
  所以民间一直流传个说法,将牛眼泪涂抹在人眼上,这个人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俗称的“开阴眼”。
  我现在还没有用符箓或者法术来开阴眼的本事,只好借助一些媒介物质。农村里最常见的就是牛,所以我第一想到的就是牛眼泪。
  我和胖子摸到山坡上,一头牛正在悠闲地吃草。
  胖子对我说;“这头小牛犊子看上去心情不错,牛尾巴一摇一晃的,怎么让它流泪呢?”
  我说:“想个法子,让它难过,牛跟人一样,一难过就会哭。你负责把牛弄哭,我负责接牛眼泪!”
  胖子绕着小牛犊子走了一圈,最后在牛犊子面前站定,一边嗷嗷大叫,一边用手拍打着胸口,发出啊呜啊呜的叫声,居然在那里扮演大猩猩。
  牛犊子咧开嘴巴,仿佛在嘲笑胖子这个傻逼。
  我摸了摸脑袋,惊奇的问胖子:“我让你把牛弄哭,你居然把它逗笑了?”
  胖子一本正经的说:“哭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是难过的哭,也可以是笑出眼泪,我采用的是先礼后兵的方式,你看,它笑的多开心!继续,只要开怀大笑,肯定能笑出眼泪的,笑啊笑啊……”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这辈子遇上胖子,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一种人生历练?
  我随手折下一根槐树条,杀气腾腾的站在胖子身后:“你不让牛哭,我就让你哭!”
  胖子接过槐树条,跑到牛犊子后面去抽它的屁股。
  他扬起槐树条,在牛屁股上轻轻拍一下,迅疾跳开老远。
  我问他这又是干嘛,胖子拍着胸口说:“我怕它踢我!”
  我快被胖子气死了,我告诉他,那个扬起后蹄踢人的东西叫做马,不是牛!
  胖子抽打着牛屁股,仿佛害怕把牛抽疼了似的,完全成了帮牛赶苍蝇,那头牛犊子竟然非常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胖子扔下槐树条,两只拳头捏得咔咔响:“真是费劲,看来要使出必杀技了!”
  我以为胖子发了火,要把牛犊子给揍哭,谁知道胖子居然跑到牛犊子耳朵边上,扯开嗓子嚎了起来:“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真他娘的伤心!
  胖子的歌声一起,我都快哭了,鬼哭狼嚎,幸好我知道他在唱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哭丧。
  五音不全也就算了,他还非要刻意去模仿张学友的唱腔。
  当一首歌终于落下帷幕的时候,那头牛犊子的眼睛里面真的缓缓流下了泪水。
  胖子兴奋的手舞足蹈:“看啊,它哭了,它感动的哭了,我用真情打动了它!”
  我赶紧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瓶,接住牛犊子滚出的眼泪。
  接了一点点,差不多够用了,我便盖上瓶盖。
  我对胖子说:“它并不是被你感动的哭了,它可能是……想死!”
  胖子屁颠屁颠跟在我后面,乐呵呵的说;“反正我把它弄哭了,你得感谢我,回了学校请我吃个肉包子啊!”
  在家过完周末,我和胖子回到学校。
  我的书包里沉甸甸的,装着老妈亲自给我腌制的咸菜。老妈怕学校的伙食不合我胃口,专门给我做了美味的下饭菜,装在玻璃瓶里。咸菜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母爱却是无价的。
  胖子一边咔嚓咔嚓偷着吃我的咸菜,一边问我用牛眼泪来做什么。
  我滴了两颗牛眼泪在眼睛里,又给胖子滴了两滴,然后问他看见了什么。
  胖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来拍我的脑袋和肩膀,我问他为什么打我,胖子很着急的说:“杨程,你的脑袋,还有肩膀,怎么全都着火了,我帮你扑灭!”
  我给了胖子脑袋一记暴栗,我说你这个白痴,你不知道活人都有三把火吗?又叫三盏灯,天灯,地灯,还有一盏人灯,这是人的三魂,你他妈把我的三盏灯扑灭了,岂不是要我死吗?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呵呵,这不是扑不灭吗?你看,嘻嘻,烧得挺旺的!”
  虽然寻常拍拍肩膀,拍拍头是不会拍灭三魂的,但是很多人都忌讳这个,尤其在农村里,很多人都不喜欢别人拍自己的肩膀,就是这个原因。
  我让胖子再看看徐文博的三魂,只见徐文博肩膀上的两盏灯,火焰很低,而且还呈现出淡淡的幽绿色。
  我微微一惊,又拉着胖子去了隔壁寝室,看了看其他几个男生的三魂,发现他们的火焰都很低。无一例外,我所看的这些人,都是去对面理发店剃过头的人。
  胖子好奇的问我:“杨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火焰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还是绿色的?是不是基因问题?”
  我相当无语,基因问题,难道我们体内流的是血,他们体内流的是石油,所以烧出来的火不一样吗?
  我告诉胖子,火焰低是阳寿低弱的表现。
  常理上来讲,十几岁的孩子正值青春期,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火焰是最旺盛的时候。
  只有撞了邪的人,或者将死之人,才会出现这种火焰很低的情况。
  胖子问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剃头匠做了什么手脚。
  我吸了口凉气,压低声音,悄悄对胖子说:“他们很可能是被人借了阳寿!”
  胖子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借阳寿?借阳寿来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徐文博,把胖子拉到边上:“听说过借寿续命吗?借别人的阳寿,给自己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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