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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良_252

  “想不到忠顺王爷这样重情重义。”
  贾琏嗤笑道:“就不知那陪葬埋下去后,什么时候挖出来。”
  许青珩见他话里暗藏机锋,忙道:“莫非忠顺王爷是借着王妃的缘故,将东西弄出京城?”
  贾琏不回她,反问道:“你不陪着老太太吃酒过生日?”
  “来了个胡竞枝,竟然说是史家早年放出去的下人之后,据说他从他母亲那听说了许多老太太年轻那会子的事。老太太听得高兴,就将迎春他们打发出去,只留下那胡竞枝说话呢。”许青珩缓缓地说道,忽然见贾琏握住他手腕,就疑惑地望着他。
  贾琏拿着拇指摩挲了两下许青珩的手腕,就又将手收了一回来,“那姓胡的都说了什么?”
  “迎春只听他说了一句早年曾去过什么桂花夏家,就再没听旁的了。”
  “……回头,你叫老太太做媒,将桂花夏家姑娘许给胡竞枝。”贾琏嘴角藏着一抹讥笑。
  许青珩嗤笑道:“虽说胡竞枝口中夏家不怎么样了,但料想也有些家底,夏家肯答应?”
  “这有什么不肯?胡竞枝可是住到了咱们贾家隔壁呢。”
  “你又算计他什么?”
  “是 他在算计我呢。”贾琏含笑道,心道那胡竞枝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陈也俊,其居心定然不良,且又在大庭广众下为薛蟠出气,思量着,于是就又叫了五儿上楼来,对 她说:“叫赵天梁去堂神武将军府上,叫冯大爷、薛大爷、柳二爷日后跟那胡竞枝兄弟一样来往,将他跟陈三爷隔开一些。”
  “哎。”五儿答应着就去了。
  许青珩手里轻轻扯着贾琏的头发,笑道:“早先还有话就跟我说,如今怎么又处处打起哑谜来了?”
  贾琏笑说道:“这些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说着,将手上笛子往许青珩脖子上一横,问她:“可是你偷偷叫人向我饭菜里下药了?”
  “……谁叫你讳疾忌医,不肯看大夫呢?”许青珩嘻笑着说。
  “是药三分毒,我若先你一步走了,定有一半是被你害的。”贾琏收回笛子,将那玉笛在手上转了一转。
  “胡说八道,对症的药怎么会有毒?”许青珩轻轻梳理着贾琏的头发,待要再劝说他看大夫,又见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也不愿逼他,只是轻叹着说,“大老爷说,琮哥儿一日日大了,不能再关在房里,该给他请先生了。”
  “那就叫大老爷、碧莲他们一家三口搬到梨香院去。”
  许青珩惊诧道:“那还得了?碧莲要闹得其他子弟都不能安生读书了。”
  “就叫她闹了,闹了之后,叫其他子弟搬到金陵去。”
  许青珩嗔说道:“你还真是为叫旁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巴不得自损三千的性子。”正摸着贾琏头发艳羡他这一头又光又滑的青丝,耳朵里就听见外头有人嘀咕,于是就对外喊了一句:“有话上来说吧。”
  这话喊完了,果然就见鸳鸯慢慢地走了上来。
  鸳鸯上来,见贾琏躺在床上,于是就站在楼梯口,也不肯再向前一步,嬉笑着说道:“奶奶,周家、吴家两家都打发了女人来给老太太贺寿,如今人都在倒座厅里头呢。”
  “这下可热闹了。”许青珩听了,放下梳子,就与鸳鸯一同去见周、吴两家过来的仆妇,果然隔着老远,就听见这两家披金戴银的女人们笑里藏刀地你来我往。
  许青珩和稀泥一样地应付着这两边的女人,过了一盏茶功夫,才令人带着两边的女人去吃茶,待这两边的女人一走,就对鸳鸯说:“瞧着这两边的气派都比得上人家正经的太太、奶奶了。”
  鸳鸯笑道:“满京城都说皇后不是出在吴家就是出在周家,还能没有气派?”
  许青珩正待要问不知薛宝钗在宫里怎样,忽然就见五儿额头沁出汗珠地小跑着过来说道:“奶奶,薛大姑娘要出来了。”
  许青珩错愕地说道:“怎么出来的?”
  五儿忙说:“天梁大哥去冯家传话,去了一趟,正见着薛大爷从外头回来。原来薛大爷又立了功劳,主上见他,为他要什么赏赐,薛大爷就说薛大姑娘年纪大了,请主上为她赐婚。”
  “……薛大爷好大胆量,这不是虎口拔牙么?”也不知是旁人说得多了,还是怎样,鸳鸯心里已经认定薛宝钗生死都是宫里头的人了。
  “主上怎么说?”许青珩暗自佩服薛蟠的胆量,心道皇帝难道当着臣工面不许人家正在芳龄的妹妹出嫁不成?
  五 儿又说道:“薛大爷是在朝堂上提的,主上据说脸上很不好看,吓得满朝文武都浑身打哆嗦。主上足足有一炷香功夫不言语,后头缓了脸色,就说柳二爷也立了功, 且跟薛大爷是患难之交,就做主将薛大姑娘许配给柳二爷,偏生柳二爷又说已经悄悄与咱们大姑娘有了白首之约,不肯接旨。主上脸色越发不好,据说是赌气一样, 将满朝文武都看了一眼,挨个问臣工谁家里有没娶妻的少年郎,臣工们哪里敢叫家里子弟跟皇帝抢女人,于是不是说家里子弟已经定下亲事,就是说有高人算命不该 早娶。于是转了一圈子……”
  “只能将薛大姑娘许给他自己个的儿子了?”鸳鸯睁大眼睛说道。
  五儿忙摇头,说道:“那样不是乱了套了吗?主上再糊涂也还不至于。”话说完,不禁吐了吐舌头,“偏计家人替甄家宝玉求娶!”
  “天!计家这会子还要翻身?”许青珩诧异地道。
  “正是呢,满朝文武都不肯娶,恰又有甄家愿意娶,主上只有这台阶可下,正要下,谁知薛大爷一时鲁莽,竟在朝堂上揭穿甄家放印子钱等事,闹得满朝哗然,主上已经怒斥薛大爷口放狂言,又令巡抚亲自去查。”
  “那薛大姑娘到底许给谁了?”鸳鸯依旧追问。
  五儿笑说道:“也只有你我才会追问薛大姑娘嫁给谁,其他人都等着看甄家要怎样呢。”
  许青珩沉吟良久,只觉薛蟠虽鲁莽,却也不是明知皇帝与他家妹子暧昧不清,也敢请皇帝赐婚更不管不顾喊出甄家之事的人,于是问五儿:“……薛大爷可说计家怎样?”
  “薛大爷瞧着很是古怪,似乎是做下了什么事,才醒过味来呢。”五儿蹙着眉头说道。
  “何以这样说?”鸳鸯又问。
  五儿依旧蹙眉,说道:“这话是天梁大哥说的,天梁大哥说,但凡薛大爷背着咱们二爷做下了什么事,都是一副紧张兮兮不知此事是福是祸的神色。”
  许青珩忽然说道:“坏了。”
  “什么坏了?”五儿忙问。
  鸳鸯也嘀咕着说:“当真坏事了,定是薛大姑娘不信房娘娘提携她,耐不住性子,跟计惠妃串通了,抢着叫甄家姑娘嫁给六皇子前,叫甄家的事发出来,如此,也耽误不了五皇子另娶新人。”
  许青珩连连叹息着,就忙向后楼上去说给贾琏听,贾琏依旧躺在床上晒头发。
  贾琏早听赵天梁来说过了,此时闭着眼睛手指间舞弄着玉笛不言语。
  “……其实,宝钗也是个聪明人,且又跟咱们家更亲近一些。”许青珩拿着手轻轻地揉着贾琏太阳穴说。
  贾琏抿着嘴微微一笑,“君子一诺,既然当初应承下房姑娘,就不当失信。”
  许青珩手指一顿,下巴贴着贾琏额头上,抱着他的头发了发呆,郑重其事地问:“你当真跟房文慧没有其他瓜葛?”
  “没有。”贾琏十分肯定地说。
  许青珩从怀中掏出东安郡王留下的玉牌,咬牙切齿地说道:“倘若叫我知道你们原来是一对狗男女,看我怎样收拾你。”咬牙发狠后,听说那胡竞枝终于去了,这才下了楼,叫了李纨,请了尤氏、惜春、龄官来给贾母过生日。
  待过了一更天,许青珩送贾母回房歇着,就试探地问道:“老太太可喜欢咱们那新邻居?”
  贾母冷笑道:“你家院子里,冷不防住进一个外人,你喜欢?”
  许青珩心下讶异,搀扶着贾母,就疑惑地问:“老太太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
  “不是说,那赖大还不见踪影么?你替我跟琏儿说,那姓胡的,定然跟赖大有来往。我拿着赖大知道的事问他,他大抵知道;我拿着赖大不知道的事问他,他竟然一无所知。”贾母老谋深算地说道。
  许青珩暗暗佩服,心道贾母不肯过问诸事,却也将诸事安排妥当,贾政夫妇在紫檀堡的屋子田地,未必不是贾母买下的,于是又说:“二爷说,请老太太做主,将桂花夏家的姑娘说给那胡竞枝。”
  贾母一怔,随后便点头答应下来,另外打发了赵嬷嬷带着人向桂花夏家说媒去。
  许青珩送了贾母回去,又向大跨院去,见婢女来问可还要在贾琏饭菜里下药,就说:“不必下药了,煎了药送来。”
  “哎。”
  婢女果然送了一碗汤药过来,许青珩端着药碗就向后楼上去,见白日里贾琏躺着,晚上反倒来了精神,已经衣冠整齐地要向外去,就端着药递到他嘴边,说道:“已经吹凉了,喝了药再出去。”
  贾琏蹙了蹙眉,瞬间想着他若不肯喝这药,就必定要将缘故说给许青珩听,待她听了,少不得又要引出一串麻烦事来,于是一狠心将那药灌进肚子里,就大步向外去。
  许 青珩接过碗,跟上去两步问:“几更天回来?”听他说四更天,就想着大晚上的能向哪里去?于是回房自己洗漱了睡下,睡梦间模模糊糊地只觉应当是四更了,就勉 强地睁开眼睛,却听见外头五更的梆子声已经响了,于是披着衣裳向后楼上去,见贾琏果然已经躺在床上了,于是将自己个衣裳挂在架子上,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你自己睡岂不好?”贾琏嘟嚷了一声,翻身向内躺下。
  许青珩紧贴着贾琏侧躺着,又问他:“昨晚上究竟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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