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岁月蹉跎

  门口，小方司机掏出自己舍不得抽的芙蓉王，敬献一根给王锁虎，王锁虎接了，他受宠若惊，又给点上了，这才旁敲侧击，“虎哥，刚刚那个小朋……小哥哥你认识？”
  王锁虎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早就看出来小方的心思，微笑说道：“是你送来的？”
  “没错。”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今晚我心情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想知道那小子是谁。”
  “知道了意义不大，我只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别看人家年纪小，我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喊一声哥，就这，走了。”
  司机小方伫立在风中，一阵凌乱，都不知道王锁虎是什么时候走的。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居然还笑话人家配不上城府二字。
  摇摇头，上了自己的斯柯达。
  心间浮出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杨根硕不知道这个司机的心里如此复杂。
  大家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就见这么一次面，他每天迎来送往多少客人，若是没个都这么猜来猜去，岂不要累死？
  刚进大厅，就有人打招呼。
  “硕哥好。”
  “硕哥来了。”
  还有的只鞠躬不吭声。
  大熊、大丫、二丫都诧异的看着杨根硕。
  叫他“硕哥”，很熟的样子。
  大牛哥常来？
  杨根硕笑了笑，“给我开一个小包。”
  “硕哥，请跟我来。”
  说话的是一位脚有点跛的男咨客。
  杨根硕上前揽着他的肩膀：“听说你女儿很争气，高考分数挺高的，怎么样，学费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这里收入高，还有各种补助，谢谢硕哥。”
  杨根硕摇摇头：“有困难找你们虢总，大不了从你工资里扣。”
  “嗳！”男咨客马上抬手抹泪。
  “干嘛！记得请客。”
  “一定。一定。”
  领着四人进入小包，开了灯和机器，咨客红着眼睛走了。
  大熊、大丫、二丫一脸诧异。
  杨根硕双手合十，“好了，先坐下，我坦白，这是我的场子。”
  三人还是一脸懵逼。
  “这个店是我的，明白吗？我是大老板。”
  “大牛哥，这么大一个场子，居然是你的，这得多少钱？”二丫摇摇头，“难怪你不让我拿你跟村长比，村长肯定没你有钱。”
  大熊和大丫都没说话，但是看向杨根硕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时候，咨客端着啤酒、小吃、果盘进来了。
  半打啤酒全部打开，小吃有泡椒凤爪、开心果、腰果、碧根果、松子，果盘里是西瓜、梨、苹果、圣女果、火龙果……
  “硕哥，各位，请慢用，祝愿你们能够享受一段美好的时光。”咨客说完，这才鞠躬退了出去。
  “大牛哥，我们……”
  大丫刚要开口，门又被推开，查蓉、虢闪闪、徐小晶一块走了进来。
  “大牛，听前台说你来了，我们就过来看看，还不给我们介绍。”虢闪闪大咧咧坐在杨根硕旁边，拈起一颗圣女果丢进涂抹的猩红的嘴里。
  数日不见，身上一种女强人的气场是越发浓郁。
  杨根硕笑了笑：“大熊、大丫、二丫，我弟弟妹妹，从小一起和尿泥的玩伴，她们放暑假，我接过来玩玩。”
  “哦，双胞胎吧！真水灵！”虢闪闪一语中的。
  “谢谢姐姐。”大丫二丫异口同声，甜甜的打招呼。
  “姐姐好。”大熊也打了个招呼。
  “咦，这位小哥哥一看就是实力型选手，大牛，你老实交代，你和大牛你们俩谁厉害？”虢闪闪笑问。
  “当然是大牛哥。”大熊不假思索。
  “闪闪，不得不说，你目光如炬。”杨根硕道：“我以攻击为主，大熊以防守为主，他皮粗肉糙铜皮铁骨，堪比坦克装甲。”
  “真的假的。”徐小晶笑道：“大牛哥，你尽吹牛！”
  “不信，你上去蹭一蹭。”杨根硕起哄。
  “以为我不敢？”徐小晶果然坐了过去。
  “别……”大熊仿佛被踩了尾巴，马上站起来，满脸通红。
  “好了小晶！”虢闪闪笑骂，“你大大咧咧惯了，吓坏了人家纯情小哥。”
  “大熊，坐，都是自己人。”杨根硕指着几个人介绍，“虢闪闪，水晶宫管事的，蓉姐，管钱的，徐小晶，打杂的，都住别墅里。”
  “大牛哥！”徐小晶又是扭身子，又是皱眉头，明显对杨根硕“打杂的”三个字有意见，表示抗议。
  杨根硕哈哈大笑。
  可是，大熊大丫二丫再次懵了。
  因为杨根硕说的那句“都住在别墅里”。
  “好了，”虢闪闪起身，“我们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发小叙旧了，玩的开心。”
  “再见。”查蓉摆摆手。
  徐小晶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大牛哥，这对姐妹花也是你的吧。”
  “滚蛋！”杨根硕笑骂。
  包间再次属于几个小伙伴。
  “你们都唱什么歌，我来点。”杨根硕坐在点歌台，“都得唱，不唱不行。”
  他下了死命令。
  “《小芳》，《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大熊自告奋勇。
  “可以呀！”杨根硕将大熊招呼到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点了两首歌。
  大熊虽然没有正儿八经上学，却并非目不识丁，恰恰相反，跟随着呀无心学了不少东西，他看着憨憨的，实际上大智若愚，拼音是跟着大丫二丫学的，结果青出于蓝。
  很快，《小芳》的旋律开始了。
  大熊拿着话筒，站在大屏幕前。
  杨根硕又将两个丫头拉到身边，教她们点了自己选的歌。
  都是心灵通透的孩子，基本上一遍就会。
  果不其然。
  在大熊倾情演绎《小芳》的时候，大丫二丫又给自己点了好几首。
  大熊唱的很投入，杨根硕跟着溜。
  从《小芳》到《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两个小伙伴唱的满眼泪光。
  然后，是大丫二丫的歌。
  大丫一首《童年》，也可以假乱真。
  二丫一首《踏浪》，声线脆甜，堪比徐怀钰。
  他们选择的都是一些老歌，这就是山里孩子跟城里孩子的区别，不能强求。
  三人都唱了，也让杨根硕唱一首。
  杨根硕选了一首《一生有你》。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就陪在你身边。
  杨根硕唱的实在不怎么样。
  也不知道几个小伙伴听过没有。
  但是，他们听着听着都哭了。
  杨根硕唱着唱着也哭了。
  年少轻狂的岁月一去不复返。
  回首过往，谁能不感慨时光流逝，黯然神伤……
  接下来，都是大熊、大丫、二丫在唱。
  他们已经能够熟练的点歌了。
  杨根硕从来不知道，三个人会的歌尽管有点老，还真不少。
  他吃着零食，喝着啤酒，听他们唱。
  不急不躁。
  ……
  午夜十二点。
  四人走出水晶宫。
  除了杨根硕，嗓子都有点哑。
  杨根硕哭笑不得，直接从前台提了六罐王老吉。
  开了三罐递给三人，笑问还去哪儿。
  三人都是摇头。
  “那咱们回家，我去取闪闪的车。”
  刚要挪步子，二丫“呀”的一声，钻进姐姐怀里，小声嘀咕：“姐，漏了，早不来迟不来，突如其来，没准备，咋办？”
  说着，夹紧双腿，一脸愁苦。
  大丫瞪大眼睛：“咱们都是一起的，你来了，我难道……”
  话音未落，也夹紧了双腿，哭丧着脸，抱怨二丫：“都怪你。”
  “姐，难道这也传染？”
  “怎么办？”大丫问。
  杨根硕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哭笑不得，然后摇摇头，上前脱下了大熊的衬衣，并且还有他自己的。
  来到大丫二丫跟前，一人腰上扎上一件。
  接着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放心吧，没人看得出来，除了我。”
  在两个女孩满脸通红时，他冲大熊努努嘴，大熊果然一脸懵懂。
  扶着两个丫头坐在路边台阶上，说了声“等我”，就冲进了旁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来到专柜，顿时有点蒙。
  品牌不少。
  苏菲、七度空间、护舒宝……
  还分日用夜用？
  还有带翅膀的？
  “小哥哥，不用害羞，帮女朋友买卫生巾是一种绅士的表现。”
  一个甜润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分明是鼓励他。
  杨根硕回头微笑道：“谢谢，但是你看我有害羞的样子吗？”
  “没有。”售货员瞪圆了眼眸，“那你为什么还不买？”
  “不知道哪个？第一次。”
  “不知道品牌？”
  “嗯。”
  “白天还是晚上？”
  “现在。”
  “量大还是小？”
  “不小。”
  售货员苦笑，“刚谈恋爱？”
  杨根硕无奈：“我妹。”
  “根据你的描述，我推荐苏菲这种防侧漏的。”
  “好好好，就它了。”杨根硕先拿了一包，接着又拿了一包，遮着脸去结账。
  “先生，支付宝扫一扫，不但有红包，我们还有赠品，比如护垫……”
  “不扫。”
  “哦。”售货员有点不开心。
  但还是善解人意地给杨根硕拿了个黑色塑料袋。
  然而，刚刚出门，一只手落在肩头。
  杨根硕恶寒之际，耳边响起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
  “大牛，你个好小子，毕业了，就不认老师了吗？”
  杨根硕回头讪笑：“曲老师，几天不见，你的曲线更加玲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