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同命相怜

  “爷爷，是车祸吗？”林晓萌呜呜直哭。
  “爷爷，到底是什么意外啊！”林芷君也哭泣起来。
  林中天老泪纵横：“车子掉进河里，但是……”
  “但是什么？”杨根硕忍不住问。
  林伯回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么！杨根硕、林家姐妹同时瞪大眼睛。
  “就是无定河？”林芷君皱眉问道。
  “没错。”林伯沉痛的点头。
  “怎么可能，河面那么窄。”林晓萌心疼的站立不住。
  杨根硕忙不迭扶住她，“别急，听爷爷说完。”
  林中天拿手帕擦拭泪水：“二十年前，河面比较宽，桥面比较窄，适逢汛期……”
  “难道冲走了？”杨根硕喃喃道。
  林中天不住摇头：“警方也给出这么一个结论。”
  “可是，下游也没有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一旦发现失踪人口，无名尸体，我们就去确认，可是……”林伯也说不下去。
  “凭空消失了，没有任何端倪？”杨根硕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
  “没有啊！”林中天摇头道：“当时刚刚得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我们一家生活平静美满。”
  林芷君也站立不住，杨根硕只好也将她拉进怀里。
  两姐妹无声落泪。
  杨根硕眉头更紧了，“老爷子，正因为如此，你才怀疑儿子儿媳妇还活着。”
  “没错，也许是自欺欺人，但是，我就是不想放弃希望。”林中天抬起一双昏花的泪眼。
  “那么，那个阶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杨根硕不死心的问道。
  “一下子多了两个家庭成员算不算特别的事情？”林中天摊着手说。
  “也算。但是，”杨根硕抿了抿嘴，“还有没有其他比较特别的事情？”
  林中天看了眼林伯，思前想后，眉头都拧成一个川字，然后斟酌着说道：“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他们的研究取得了阶段性突破。”
  杨根硕眼睛一亮，直觉告诉他这会是一个线索，“什么突破？”
  “就是未来科技取得的成果。”林伯回答。
  “未来科技取得的成果？那个不是……”杨根硕听得云里雾里。
  林中天情绪平稳了一些，说道：“大牛，你是不是想说未来科技取得的研究突破，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对呀。”正是因为突破了，才惹得苍雪家族的觊觎，从而引发一系列的事情，那都是历历在目。
  “因为书杰和文鸳的突然消失，这个研究停滞了二十年。”
  三个小辈再次目瞪口呆，因为林中天的话。
  林中天自豪地说：“即便是现在，研究成果依然先进，依然超越这个时代，可想而知书杰和文鸳的天赋。”
  林中天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拿起醒酒器，亲自给几个人倒酒。
  “我来。”林伯夺过去。
  “坐，大牛，小君小萌，你们都坐。”林中天招呼道。
  杨根硕扶着两个身子软绵绵的少女坐下，她们两个都瞪着通红的眼圈看向爷爷。
  今天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她们姐妹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心理冲击。
  一直以为父母早就离开人世的她们，这一刻也说不上是喜是忧，情绪相当复杂。
  林中天喝了一口红酒，才道：“小君小萌，爷爷一直不相信他们没了，一直告诉自己，他们活着，就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爷爷这些年找啊找啊。”
  “但是，”林中天摇头，声线苍凉，“爷爷老了，找不动了，而你们现在也成年了，所以，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起码，是一个希望。”
  两姐妹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林芷君道：“爷爷，只要爸妈还活着，我和小萌一定找到。”
  “我帮你们。”杨根硕看看左右，不假思索。
  “嗯！”姐妹俩轻轻一哼。
  几个人默默无语枯坐良久，直到一瓶红酒告罄。
  “爷爷，我们上去啦。”林芷君拉着妹妹的手。
  “好。”林中天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小君小萌，别想太多，因为爷爷觉得你们长大了思想也逐步成熟了，所以才决定告诉你们的。”
  “我们没事，爷爷，您早点……休息。”话虽如此，林晓萌一句话没有说完，都差点哭出来。
  “去吧去吧。”林中天摆摆手。
  杨根硕望着两姐妹携手上楼的背影，发现她们脚步有些虚浮，联系她们通红的脸蛋，只怕很少饮酒的她们，有些上头了。
  酒量本来就跟情绪有关，刚刚，两个小丫头自斟自饮，着实喝了不少。
  他决定在离开之前上楼看看。
  “老爷子，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也告辞。”杨根硕起身说道。
  “去我书房。”林中天毋庸置疑的说完，在前头带路。
  杨根硕挠挠头，觉得老爷子情绪有些异样，莫非有什么交代，也没多想，就跟着上楼了。
  林晓萌和姐姐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姐姐的房间。
  换上睡裙后，又一起上了林芷君的床。
  她们抱着爸妈的照片，默默流泪。
  ……
  林中天的书房。
  杨根硕屁股刚沾沙发，林伯便将一份文件交到他的手上。
  杨根硕看到扉页几个字，瞳孔便是一缩。
  股权转让协议！
  “老爷子……”
  “大牛，老头子我言而有信，当初你治好了小萌的顽疾，我承诺给你一半的财产，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或许，这些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老爷子……”
  “大牛，你听我说完，我一天天老了，日子屈指可数，我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而小君小萌还小，又是女孩，需要你的帮衬，之所以给你这部分股份，只是将一个借口强加给你，希望你帮我照顾她们。”
  “其实您完全不用这样，我已经这么做……”
  “大牛，这个东西是具有法律效率的，但就像是遗嘱，等我过世，才会完全属于你。”
  杨根硕笑了笑，从林伯手中接过签字笔，在协议上签上大名，然后一起交给林伯。
  他要是不接受，只怕林中天再也睡不着觉。
  林中天长吁一口气，似乎了却了一桩多大的心愿一般，顿觉浑身轻松。
  杨根硕站起身，认真地说：“老爷子，只要小萌小君的爸妈还活着，我发誓，一定替你们找到他们。”
  “我信。”林中天点头。
  “早点休息。”
  “我送送你。”
  “不用。”
  杨根硕走出书房，想了想，还是来到林芷君的门口，敲门。
  “小君小萌，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大牛，你怎么知道我在姐姐的房间？”林晓萌声音里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疑问。
  杨根硕推开门，看到两姐妹穿着单薄的睡裙，靠坐在床头，抱在一起，眼圈都红肿着。
  林芷君的胸口是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妹妹的眼泪打湿。
  杨根硕赶紧挪开目光，回答林晓萌：“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说话，我的耳朵一向很灵的。”
  “大牛，你也相信我们爸妈还活着吗？”林晓萌一脸悲切的问。
  “当然，我相信，你们也必须相信。”他坚定的说。
  林芷君用力点头：“那好，让我们一起努力，找回爸妈。”
  “嗯，一起努力。”林晓萌挥舞小拳头。
  “其实，你们不应该哭。”杨根硕想了想说道：“或者，这是喜极而泣。”
  林芷君摇头道：“大牛，没有父母的爱，这种感觉，你应该懂得的。”
  “当然。”杨根硕眼眶一红：“我们都一样，差不多都是在满月的时候，失去了父母。”
  “大牛……”林晓萌芳心一痛。
  林芷君蓦地一笑，但却极尽苦涩：“我们仨还真是同命相怜。”
  杨根硕微微皱眉，做了个深呼吸，“刚进城那会儿，我很羡慕你们，毕竟，你们的物质条件令人难以企及，还有就是，你们有一个疼爱你们无微不至的爷爷。”
  两个女孩静静的，听他诉说。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比你们幸福，除了老不死的，我还有白婶，还有大熊和大丫二丫，白婶就像母亲，大熊和大丫二丫就像弟弟妹妹，他们也爱着我。”
  “我没见过爸妈，你们也没有。或者应该这么说，我们见过，相处的时光极其短暂，以至于我们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印象，只能依靠相片脑补。”
  两姐妹捂着嘴，泪水滑过手背。
  杨根硕来到床边，拿着纸给二女擦泪。
  “但是，现在我有发现，你们比我强，我可以确定，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而你们还有希望。”
  “大牛，”林晓萌吸了吸鼻子，“姐姐说的不错，我们就是同命相怜。”
  “嗯嗯，我们就应该相互扶持勇敢的走下去。”杨根硕点头说道。
  “讨厌！”
  两只粉拳擂在他的胸口。
  因为，他不够严肃。
  ……
  第二天早上，萧阳再度来到市局，主持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因为前一天晚上，市局的行动，成效显著，战果喜人。
  口头表彰后，萧阳面色凝重道：“如今，不但毒品种类层出不穷，比如彩虹烟、笑气、小树枝等等，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而且，拆家早已解放思想打破陈规，利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进行散毒，之前快递包裹，已经弱爆，天价小龙虾，也是如此，这个信鸽散毒，有点意思，同时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萧阳严肃冷峻的目光扫过全体刑警：“同志们，毒贩非常狡猾，跟我们斗勇斗智，我们怎么办？只有打起精神，打破常规，跟上他们的思路，超过他们的思路，跟他们斗争到底。”
  “最后一点！”萧阳攥拳道：“无需重申，共和国对于毒品的态度永远是零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