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病因大白
医院的走廊里。
每个人经过的步伐都急急忙忙，经过的每个人都紧皱着眉头。
医生护士们拿着医疗器械，步履匆匆，如果多耽搁一秒，也许就有一条生命即将在这个世界上流逝着。
偶尔会有哭得不成人样的家属们听到自己亲人的噩耗，情绪失控到几乎快瘫软在地上，不得不由另外陪同的家属们搀扶着他们。
医院，是一个角角落落都充斥着生离死别的地方。
费以南失神一般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双手无助地托着脑袋。
原本医院给费以南安排了vip等待休息室，但是费以南坚持自己要等在手术室外，坚持要第一时间知道宋如意的安危情况。
所以，费以南也像平常人的丈夫在手术室外等候自己的妻子一般。
如雕刻般深邃好看的眼眸此时此刻失去了焦点，微微低垂着的视线无神地飘落在了地上的瓷砖地上。
凌乱的头发，满是皱褶的西装外套，甚至在上面还沾染了几滴血迹。一向打扮得体，对待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的费大总裁，此时此刻狼狈得像是一个街头流浪的流浪汉。
但是现在的费以南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考虑自己的形象。
失神放空的眼眸里隐隐约约渗出了几滴晶莹的泪水，费以南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有些模糊，鼻尖有些发酸，紧接着，感觉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有两行冰冰凉的液体流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
费以南抬起手，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想擦去脸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向铁石心肠，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再也没有掉过泪的费总裁，此时此刻竟然在医院走廊里落泪了。
费以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依然亮着绿色手术灯的手术室，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个看不起自己的讥笑。医生还在对宋如意进行最后的抢救检查呢，自己却在手术室外没出息地落泪了。要是被宋如意看到，肯定又会嘲笑自己了。
回过神来的费以南不住地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做工精良，价格不菲的手表。在手术室外等待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这每一分每一秒，都让费以南觉得如坐针毡，倍感煎熬。
“爸爸……”助理抱着小包子，突然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听到小包子熟悉的奶奶的稚嫩童音，费以南怔怔地抬起了头。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带着小包子在休息室里好好休息的吗？”费以南紧紧地皱起了眉，对助理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小包子醒来之后，就吵着要爸爸妈妈。我安抚不了她，只能带着她来找您了。”助理有些无奈地看着此时此刻在怀中乖巧温顺得像只小猫咪的小包子。
刚刚在休息室里，睡醒之后看到周围都是陌生人的小包子不停地大哭大闹，活脱脱像极了来到人间的大魔王，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不得安生。
费以南听到助理的解释，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质问助理。伸出手，从助理怀中接过了小包子。
“她今天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怪你。”费以南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小包子，眼神里满是溺爱。他轻轻抚摸着小包子的后背，熟悉的怀抱，温暖宽厚的大掌给了小包子无尽的心安。
助理难得看到平日里冷酷无情的费以南有这样温情柔软的一面，不禁有些愣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今天在军区餐厅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费以南突然想起了正事，抬起头，语气一改之前的柔和，凛冽得让人有些害怕。
对于敢伤害他费以南女人的人，他就算身败名裂，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他也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但是今天有目击路人说，好像是蹇薇在军区餐厅来找宋小姐的麻烦。”助理收回了神，毕恭毕敬地回答着费以南的问题。
为了一个女人，这种态度，这种语气的费以南，他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蹇薇……”费以南自言自语地念着蹇薇的名字，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里霎时间写满了腾腾的杀气。
费以南现在浑身散发着如地狱阎王一般，令人浑身发颤的恐怖气场。助理站在一旁，忍不住直打哆嗦。
手术室里一直亮着的绿灯突然熄灭了。
神经处于高度敏感的费以南察觉到了，抱着小包子第一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手术室门口冲去。
“顾医生，怎么样？如意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事情？”费以南空出来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率先出来的顾医生，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情况有些复杂……”顾医生一边摘下了戴着的口罩，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向费以南的眼神里写满了复杂的神情，顾医生顿了顿，又欲言又止地说着，“费总裁等下有空来趟我的办公室吧……”
费以南听到顾医生话中有话，含糊不清的言语，顿时之间有些失了神，抱着小包子的手紧了紧。
如意千万不可以有事啊……
费以南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再多言语，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宋如意从手术室里出来。
没一会儿，宋如意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护士们推着出来了。躺在病床上的宋如意，安然酣睡得像个孩童一般，对外界的情况似乎浑然不知。
“如意，如意……”费以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上去，围在宋如意的病床身边，不住地轻声呼唤着宋如意。
“费总裁，宋小姐刚刚打了麻醉，麻醉还没消退，等下才会醒过来。”站在一旁的医生看到费以南的行为，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出声提醒道。
“哦……”费以南有些失神地点点头。一想到刚才顾医生的欲言又止，以及脸上复杂的神情，费以南怎么样都安心不下来。
费以南把怀中的小包子交到了助理手里，一边亲昵地抚摸着小包子可爱的小脸，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交代着小包子：“小包子乖哦，先去病房陪陪妈妈，爸爸要出去找一下医生，马上回来哦。要乖哦，不要吵到妈妈了。”
懂事的小包子眨着圆溜溜，清澈的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费以南对着乖巧的小包子，嘴角扯出了一个温柔但是带着些许疲惫的微笑。接着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助理，助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交代完一切的费以南便立刻迈着长腿，快步走到了顾医生的办公室门前。
站在顾医生办公室门前，费以南一边有礼貌地敲着门，一边使劲地深呼吸了好几次，他好久都没有紧张过了。
“请进。”门内传来了顾医生低沉的说话声。
费以南使劲地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给自己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迈着长腿走进了顾医生的办公室。
顾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费以南，对于他的造访，顾医生并不感到意外。顾医生却也不直接和费以南说着让他来的真实目的，只是静静地翻看着手中关于宋如意的病例。
“顾医生……”对于宋如意的事情，费以南总是那么的沉不住气，忍不住打破了办公室里的这份诡异的安静，“如意她……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费总裁，”顾医生停下了翻阅病例的手，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了费以南，“作为医生，我们不能对病人隐瞒病人的真实情况，病人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费以南郑重地点了点头，顾医生这双看惯了生离死别的眼睛里写满了太多讲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觉得有种没由来的害怕与不安。
“虽然宋小姐送过来医院的时候，头上遭遇了撞击，流了很多血，但是这些对于宋小姐来说并不是最危险的事情。”顾医生低沉的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着，“宋小姐一直从事的工作都是超级菌这种菌体，菌体在研发的过程中是有危害的，现在潜伏在她身体内的那些副作用开始爆发。而这些才是最致命的。”
费以南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顾医生的这些话之后，使劲地拧在了一起。
顾医生见费以南并不说话，又继续说着检查出来的最后结果：“再加上检查结果显示，宋小姐曾经大量地吸入过这些菌体，很是棘手。”
费以南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暗无天日的海底，看不到眼前的希冀，有种鼻腔灌进了海水，窒息的难受感，胸腔也是满满的沉闷感。
“但是你放心，宋小姐会醒过来的。只是……”顾医生喝了一口手边放着的茶杯，顿了顿，继续说着，“只是可能她现在的智力会只有六岁的孩童这样。”
费以南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过了许久，终于有点缓过来的费以南冲着顾医生费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顾医生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