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弄巧成拙
楚御的确被晾了，而且被晾了两个多小时。
孟勇就在站在审讯室外面，观察了两个小时，越观察越想冲进去暴揍一顿楚御。
因为楚御睡着了，趴在金属桌上呼呼大睡。
这段时间楚御累坏了，精神上的劳累导致生理上的疲惫。
公共事务安全局对他来说，那就和第二个家似的，满大楼的人在名义上都是他“曾经”以及“以后”的同事。
没有突然满哪乱飞扔火球子的界外魔，没有破墙而入的怪胎，也不需要强打起精神带领伙伴杀出一条血路，精神放松下，几分钟就入睡了，睡的如同婴儿一般香甜。
而审讯室外，则站着孟勇和王栓柱。
“勇哥。”王栓柱不由问道：“这小子莫不成是个傻子吧，这都能睡着，心得多大啊。”
孟勇没吭声，气的直哼哼。
刚刚小明来过了，利用审讯室内的多功能侦测仪进行了红外扫描，证明楚御的确是睡着了，不是装的，而且睡眠质量特别好。
“楼上那群废物查没查完，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
“我问一下。”
王栓柱拿出对讲机，开始联系楼上的同事。
问了一会后，王栓柱苦笑道：“勇哥，技术部说了，所有兄弟单位的数据库里都没这小子的信息，履历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海外国际刑警那边也查了，没这号人。”
“白局呢？”
“去找隐门弟子了，她怀疑这家伙是隐门中人，想要打探打探情况，估计又吵起来了。”
“不等了，一会我家孩子还得和我视频呢。”孟勇甩开膀子走进了审讯室，刚要推门，犹豫了一下，随即后退了一步，一脚将们踹开。
“咣”的一声，正在睡觉的楚御吓了一激灵，茫然的抬起了头，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孟勇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老。。。”
孟勇刚说出一个字，楚御突然怒吼道：“你tm要死啊，吓我一跳！”
的确给楚御吓了一跳，刚刚他在做梦呢，梦见自己在宇宙中翱翔，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白月紧紧的牵着他的手，献上了香吻，结果没等亲呢，白月的脸突然变成了孟勇，踹门声也给他吓醒了。
“查没查完，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楚御擦了擦口水，不耐烦的说道：“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孟勇差点没让楚御一句话噎死，刚要大骂，突然表情微变：“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查你？”
“废话，不查我你们刚刚什么去了，打赏女主播去了啊？”
孟勇深深看了一眼楚御，随即将凳子拉了出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楚御看眼手表，越来越没耐心。
孟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赶时间？”
“我赶什么时。。。”楚御微微一顿，然后一脸不爽的说道：“当然赶时间，老子要去求职，没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你管吃管住啊。”
“是吗。”孟勇微微一笑，改变策略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表面上，你是留学生，在海外主攻神经学和宗教学对吗。”
“是尼玛神学，什么神经学。”楚御翻着白眼说道：“忽悠人之前能不能做做功课？”
“说错了，口误口误。”孟勇老脸一红，接着说道：“想要掩饰身份，准备在国内找个对口的工作？”
楚御也懒得解释了，无力的点了点头：“是啊，找份对口的工作。”
“你这专业，在国内好找吗？”
“不好找。”楚御故作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个所谓的神学就是玄学，涉及到神神鬼鬼的，包括一些超自然力量的事情。。。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孟勇双眼一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一说。”
楚御眼底闪过一丝皎洁，将身体往前倾了一下 ，神神秘秘的说道：“你见过鬼吗？”
孟勇也凳子拉了过去，坐在了楚御身边，一副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你见过？”
“那必须见过啊。”楚御从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嘿嘿笑道：“而且还没少见，不止是鬼，还有超自然生命体，真的，我在海外就是干这个的，电影看过没，就是那些驱鬼抓鬼的道士和尚之类的，我在国外干的活和这个差不多，快毕业那会，我们不是得去实习吗，然后就去外面抓鬼。”
孟勇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听说过临毕业实习去麦当劳的，也听说过学烧烤的去火葬场。
学神学的实习去抓鬼，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楚御继续说道：“我这次回国的确是找工作的，只不过这工作见不得光，主要是帮人处理超自然事件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去学宗教学和神学干什么，布道啊，哦对了，圣徒秘社你听说过没？”
孟勇摇了摇头。
“估计你也没听说过，这个组织外表看起来是邪教组织，其实。。。他就是邪教组织，所有核心成员，全都是类人形生物，什么血族啊，就是吸血鬼，什么狼人啊，就是可以变身的那种，包括巫师、占卜师、这个怪那个妖的。”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楚御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不过你也没办法查明真伪，这种事一般人信都不会信，算了，不说了，你就当我吹牛b吧。”
孟勇被勾起了兴趣，而且兴趣越来越浓：“别的啊，继续说啊，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怎么抓那些鬼啊妖啊之类的，还有那些类人形生物。”
“这方法就多了，因人而异，就说咱华夏的妖魔鬼怪吧，法器，阵法，包括高科技设备，一样都不能少。”
孟勇的双眼越来越亮：“然后呢？”
“分具体情况，如果是普通的孤魂野鬼，那倒是好办，根本用不着法器和阵法。”
“怎么可能，隐门。。。电视上不是演了吗，得用什么道术阵法之类的。”
“电视那完全就是扯淡，不对，也不完全是扯淡，只能说是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了。”楚御半真半假的说道：“现在这年头，做什么事都得靠脑子，还得有文化，就比如这孤魂野鬼吧，其实就是一种不同的生命形式，主要是以一种磁场能量构成的，在特定的磁场中，通过传输波段进行实质性的伤害或者禁锢，道家中的阵法其实就是这么做的，就和咱国人说的阴阳二气五行八卦似的，通过改变磁场。。。”
说到这里，楚御突然装作一脸戒备的模样道：“你不会是想要偷学本事吧，这专业可是速成的，学两天就会。”
“速成的？！”孟勇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双眼越来越亮。
楚御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想偷师？”
“怎么会。”孟勇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就是听个乐呵。”
嘴上这么说，其实孟勇心里都百爪挠心了。
局里不是没人才，恰恰相反，人才很多。
不止一个人提出过道家阵法其实就是改变磁场的一种特殊方式，和楚御说的完全一致吻合。
只不过尴尬的是局中的隐门弟子嘴紧的很，要不就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就是知道了也不外传。
现在听楚御这个“专业”人士提起来，孟勇怎么能不好奇，不激动，不紧张呢。，尤其是俗称俩字，直接捅到了他的g。。。他的前列腺上。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信，没意思。”楚御摁灭了烟头，双手支着腮帮子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走啊，这都关我多长时间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证据啊。”
孟勇陪着笑说道：“待着也是待着，再唠会吧。”
“不唠，我着急走。”
见到楚御不愿意再开口，孟勇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来到了王栓柱面前，孟勇正色说道：“让技术部分出几个人手，查一下海外的圣徒秘社，报告白局，和她。。。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跑到了电梯旁的孟勇，心里不断祈祷，祈祷楚御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捡到宝了。
人家可是从海外学习过“先进”经验的宝贵人才，这样的人才，不在公共事务安全局干还能去哪干，专业不要太对口。
还有那群牛逼轰轰的隐门弟子，不是藏着掖着吗，现在求不着你们了，什么阵法法器的，人家已经通过科学的学习方式掌握了，这代表什么，代表楚御能学，大家就都能学啊，这不是现成的老师吗。
等通过科学的方式学会了这些新“技能”后，老子第一个带兄弟们踹死你们这帮王八蛋隐门弟子。
所以，孟勇祈祷楚御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楚御一直临危不乱。
在海外天天抓鬼都不怕，还能怕几个大光头绑架他嘛。
审讯室内，楚御轻轻敲打着桌面，耐心的等待着。
他之所以这么忽悠孟勇，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他是也看出来了，自己的过分冷静导致事情发展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人家非但没有面试他，反而准备深查他。
查到不怕查，原本的历史中本来就有背景调查，自己不照样入职了，可问题是白月，这丫头简直是个执拗的老黄牛，一天查不出来就查十天，十天查不出来就查一年。
查倒也无所谓，主要是不能加入公共事务安全局了。
所以无奈之下，楚御只能进行“引导”了。
不面试我是吧，那行，我让你们求着我入伙，工资待遇低了还不行。
。。。。。。
坐在办公室中的白月心烦意乱。
刚到楼上办公室，又和一群隐门弟子吵起来了，吵的不可开交，也就忘了楚御的事了。
其实白月也是想一出是一出，无非就是给她自己找点事干而已。
但凡从外地执行完任务回到总部后，那就是没完没了的撕逼掐架，她都恨不得抽出折叠大砍刀砍死这群隐门弟子。
正想着要不要晚上蒙面去揍几个隐门弟子出出气的时候，孟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领导，捡到宝了。”孟勇面露喜色，口不择言的说道：“那个叫楚御的家伙，正是咱们急需的人才啊，太他娘的人才了。”
白月愣了几秒钟，面露茫然。
孟勇还是比较了解白月的，提醒道：“就是楼下审讯室关着那小子，从海外留学回来那个。”
“哦，是他啊，怎么了？”
孟勇迫不及待的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同时也说了一下刚刚他去了一趟技术部，的确如楚御所说，圣徒秘社这个组织是存在的，而且从一些似是而非的渠道得知圣徒核心成员的确不是“普通”的人类。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白月丝毫没有激动的神情，而是打开了笔记本，淡淡的说道：“让技术部把审讯室内的视频记录传给我。”
“领导。。。”
“让你就去就去。”
“哦。”孟勇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审讯记录就传到了白月的电脑上，而孟勇也跑了回来。
白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审讯”记录，越看，表情越是古怪，而且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孟勇。
孟勇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总觉得白月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是。。。看傻子的意思。
看完视频记录后，白月抬头，微微问道：“你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的？”孟勇挠了挠后脑勺：“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啊。”
“是的，咱们是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白月再次问道：“所以，你不觉得很巧吗？”
“可不是咋地，就是巧呗。”孟勇一拍大腿，乐呵呵的说道：“这正瞌睡呢，送来枕头了，可不是巧吗。”
白月默默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孟勇是怎么混上副处长的，这家伙难道和莫道擎有亲戚关系？
白月最近发现了一个问题，作战人员似乎智商都不怎么高。
难道头发和智商有关系，全是大光头，所以智商都是零？
白月今天耐心出奇的好，准备试着挽救一下孟勇即将掉落深渊的智商。
“我们是负责处理超自然事务的，而这个叫楚御的人，正好在海外也处理超自然事务，而且还是上学的实习期间，读硕士，神学院让他去实习，实习的内容是处理超自然事件，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您是说。。。”孟勇微微一愣，紧接目露思索之色，随即一拍额头：“我终于知道您的意思了。”
白月微微一笑，略感欣慰。
孟勇一脸遗憾的说道：“国情不同，海外的教育理念虽然先进，可是国情不同啊，而且这种事没办法公之于众，再说咱们国家也没神学院啊，您说是。。。”
没等孟勇说完，白月直接将桌子上的钢笔砸了过去。
她确定了，孟勇这家伙绝对是走后门进来的，就这智商，能找到工作绝对是祖坟喷火了。
得什么样的傻子才会相信学校会组织学生实习期去抓鬼，这家伙的智商根本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白月都懒得说那么多了，站起身走向门口：“叫小明去地下审讯室，把测谎仪也带上。”
孟勇就是智商再不够用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耸拉着脑袋去找小明了。
白月再次来到地下审讯室，身后跟着拎着测谎仪的孟勇和小明。
孟勇和小明是最先进去的，楚御正在无聊的打哈欠。
见到孟勇一脸冷意，楚御微微叹了口气。
以孟勇的智商，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自己忽悠他呢，甚至可能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忽悠他，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白月识破了自己的小计谋。
楚御无比后悔，装逼挨雷劈，早知道这样的话，在机场的时候挣扎反抗好了，何必闹到现在还成阶级敌人了。
孟勇冷笑着将测谎仪将传感器连接到了楚御的身上，小明冲着孟勇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突然看到楚御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小明掐着腰问道：“看什么，没见过小孩子玩高科技吗？”
“见过，怎么没见过。”
“有意见？”
“有啊。”楚御耸了耸肩：“作为一个有着双学位并且完全有经济实力在国都买房找女朋友娶老婆生二胎的硕士，我想问一下，你作业做完了吗？”
小明张了张嘴，随即瞅了眼孟勇：“这家伙果然很欠揍。”
“谁说不是呢。”孟勇冷冷的瞪了一眼楚御，带着小明离开了。
楚御哈哈大笑。
二人离开后，白月走了进来。
微微看了一眼楚御，白月走了过去，就快脸贴着脸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极具侵犯力的气质，如同准备觅食的母狮一样。
“小子，本来你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和我们没多大关系，老娘只是想帮兄弟单位减轻减轻负担，可现在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相信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既然知道，那么你一定认识我是谁。”白月捏吧捏吧拳头，冷笑着说道：“现在，老老实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我问，你答。”
白月说完后，伸出了三根手指：“每个问题，三秒钟，三秒内不可口，一根肋骨，多一秒，一根肋骨，肋骨不够，其他的骨头来凑。”
楚御心里连连骂娘。
自己到底是玩大了，白月这丫头拆起骨头来，堪比屠宰场的专业杀猪师傅。
他可是知道的，白月的寝室就立着一个医用骷髅架子，尤其是肋骨部位，都快包出浆了。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楚御。”
楚御立马接口，深怕回答晚了一秒就要断根肋骨。
“性别。”
“男。”
楚御知道白月是在基准线，所以没说任何多余的废话。
“职业。”
“留学海龟，待业。”
“海外经历。”
“主攻神学宗教学，双学位硕士。”
审讯室外，孟勇紧张兮兮的看着小明问道：“他有说假话吗？”
“没有。”
孟勇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我是说”小明补充道：“没有任何一句实话。”
孟勇：“。。。”
小明指着曲线图说道：“而且他每次说假话的时候，生理特征没有任何变动。”
“生理特征没变动？”孟勇不明所以的说道：“那不是代表他说的是实话吗。”
小明指了指审讯室内的白月：“她是谁？”
“公共事务安全局副局长啊。”
“那你怕她吗？”
孟勇停了停胸膛，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不怕。”
“大点声。”
孟勇哼了一声，放大音量,斩钉截铁：“怕！”
小明再次指了指屏幕上的曲线图：“她要是站在你面前，扬言要拆掉你全身的骨头，并且还真的准备这么做了，在这种高压条件下，无论你回答任何问题，生理特征都会有所变动，呼吸、心跳、血压，脉搏，都会变动，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被测谎的前提下，试问换了你，无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会出现生理变动。”
小明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老气横秋的说道：“所以，他在撒谎，而且嘴里，每一句实话，当然，除了他的姓名和性别之外。”
孟勇恍然耽误，不由自主的，凝望着审讯室内的楚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