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9章笑和泪
林昊心里忍不住骂娘，他算是彻底看出来了。
首先，正如顾欣跟踪他一样，男人跟踪顾欣的目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不同的是，顾欣刚巧认出林昊的车，巧合之下鬼使神差跟来，这个男人跟踪顾欣……八成是特地跟踪的，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次。
男人刚才破口大骂，针对的并不是顾欣，而是林昊。
闻到飘过来的雪茄味，林昊皱了皱眉头：“有件事你可能搞错了。先不论我急刹车对不对，撞上你车的是另一辆车，这位小姐可以跟我索赔，你也可以找她索赔——你把顺序颠倒了。”
林昊急刹车导致追尾，然而处于他车后的是顾欣，跟宝马撞上的也是顾欣。
原因在谁不是重点，重点是男人越过顾欣，直接跑过来找林昊麻烦，这显然不符合规则吧？
“我管你什么狗屁顺序！”
男人指着林昊鼻子，一脸嚣张跋扈：“你特么今天……”
“他是你朋友？”林昊看向顾欣。
“我……”
“我是她男朋友，怎么样？！”男人昂着头更嚣张。
“不是！”
顾欣不由大急，赶忙对林昊说：“他不是……他只是去过我画廊几次，我……”
她深怕林昊有什么误会。
那边顾欣话刚落音，林昊抓住指着自己的手指，稍微用了那么一点力气。
对他来说只是一点力气。
对普通人而言……
咔嚓！
“啊……”
男人发出撕裂的惨叫，因为他发现那根手指，指尖竟然能碰到手背——显然，已经被折断了。
林昊先前还算客气，只因他一眼就能看出，男人跟顾欣好像认识，哪怕看在顾欣的面子上，多少也得稍作忍耐，可是……
很明显，顾欣跟男人的关系，没想象中那么亲密。
“我要宰了你……杂种……”男人撕心裂肺惨嚎。
嗖！
跟他一起的两个跟班，飞也似的冲向林昊。
嘭！
嘭！
两声不分先后的闷响中，林昊脚板落在两人小腹上，两个跟班被踹得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男人傻眼了。
如果说，手指被掰断只是因为，一不小心被对方偷袭，那么两个马仔瞬间趴下，足以说明对方很强——三人全部带伤，还怎么打？
“你特么有种别走！别走！”男人一边大吼，一边捂着折断的手指，飞一般朝宝马车跑去。
“林先生……他……”顾欣欲言又止。
“我下手重了？”林昊看她。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他一点都不熟，他……”
“他在追你？”
“嗯……”
顾欣低下头去，小声说道：“他大概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所以也没有用不好的手段，不过……一直纠缠特别烦。”
尽管顾家并未涉及官场，但顾大同在古华国术法界，属于泰山北斗级的存在，哪会不认识达官贵人？
因此，打听到一些底细的孔震，倒也不敢明目张胆乱来。
可问题是……
他今天来送花，明天又来买画，一天到晚缠着不放，顾欣不胜其烦。
“好像有点来头。”林昊轻笑。
“我爷爷让我离他远点，说是调查过……他有黑道背景。”
说到这里，顾欣赶忙又道：“林先生，你快打电话报警吧，等下他找人来……”
顾欣知道林昊身份非凡，像孔震这种级别的人物，跟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只要林昊随便打一个电话，就能让孔震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
如果只有林昊一个人，在她看来必然无力抗衡。
毕竟顾欣所知道的，也就比普通民众多一些，她不知道林昊是武者。
林昊闻声后，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却不是报警电话：“我在清水巷遇到点事，把这条街暂时封住，别让车辆和行人通行——等会过来的人，就不用拦着了。”
“林先生，你……”顾欣大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昊岔开话题。
“我……”
顾欣当即低下头去。
该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林昊，她因为舍不得他，所以继续留在汴州，因为无意中看到他的车，才一路悄悄跟过来，就为了看他一眼？
这种话如何说得出口？
“回燕京吧。”林昊突然说道。
“……”顾欣一愣，呆呆看着他。
“不值得。”林昊解释。
“……”
顾欣嘴唇蠕动着，晶莹迅速充盈双眸。
尽管她知道，他对自己没有那种感情，甚至会有意识的躲开她，她也知道彼此属于不同世界，很难有在一起的可能，然而……
她一直活在幻想里，抱着那一丝可怜的希望，只因他虽然没有接受，却也至少没正面回绝。
现在呢？
他把话彻底说清楚了——他说，不值得！
“林先生，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她半晌才回过神，突然笑了。
她努力想克制却做不到，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
“你说什么不值得？”她继续追问，笑着流泪。
“我……”
不知怎么回事，林昊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解释为什么不值得，只能低声喃喃道：“我的世界很危险，但凡介入这个的世界，就是以身涉嫌。”
“真是让人满意的解释。”她依然在笑，一边流泪一边笑。
“顾老年纪大了，他也希望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汴州离燕京太远。”
“这是第二个理由吗？”
“顾欣……”
林昊鼓起勇气，想着索性说清楚。
就在这时已经被封锁，没有车辆和行人的街道，两头突然出现很多人——密密麻麻足有上百。
克莉丝汀走了。
那么……
就让顾欣也彻底死心吧！
他心里暗想。
“你……你快走！”顾欣大惊失色喊道。
“专门等他们来，哪能说走就走？”
林昊笑了笑，转而一字一顿道：“想知道我的世界吗？看好了。”
整条街都被堵死了。
百余人拿着刀枪剑棍，从街道两头朝中央汇合，跟林昊距离越来越近，一个个全都杀气腾腾。
“给我上！”
为首的孔震一挥手，指着林昊大吼：“废了这个杂种！别伤着顾小姐……”
“林昊！”顾欣尖叫。
“站到一边去。”
林昊轻轻一摆手，顾欣骇然发现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双脚离地飘到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