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同事问「允玄跟湘姐是好朋友吗？还是…更好的关係呢？总觉得湘姐很保护你。」
  林允玄道「我们是感情很好的朋友，算是闺密。不过，我之前发生过一些事，可能是这样她特别害怕会再失去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没人再多问什么，把话题转开了。
  时间来到告别式当天清晨，林允玄很早就起床了。
  隔了这么久没见到苏德瑜跟家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苏德瑜公司里新进的员工，别说是不是季璐的同事了，她应该是连季璐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她坐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心情很复杂。
  直到苏汶湘敲她的房门跟她说出发的时间到了，她才匆匆将自己打理好走出房间。
  苏汶湘看出林允玄心不在焉的样子。
  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是真不适就别勉强自己去了。」
  林允玄扯开笑容说「没事，只是昨晚有些失眠，不碍事。」
  苏汶湘探了探林允玄的额温道「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不要逞强。」
  林允玄用力的点头。
  然后拉着苏汶湘要她快点出发。
  她又回到老家了，不过这次是以客人的身分，来送别季璐的。
  林允玄乖巧的跟在苏汶湘身边。
  走到告别式门口的接待桌旁，见季瑶坐在接待桌收着奠仪跟接受大家的慰问。
  林允玄看到季瑶那憔悴的脸庞时不禁红了眼眶，索性低头看着桌上诸多的白包袋子。
  她注意苏汶湘递出去的白包。
  想着『汶湘的字跡，跟一个我认识的人好像。』
  随后两人被请进会场内，远远的就看见季父红着眼跟亲戚讲话，林允玄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苏汶湘忽然拉着林允玄的手走到一个人身旁，直到那人转过身，林允玄才发现这人是她心心念念的苏德瑜。
  一瞬间她的呼吸变得困难。
  苏汶湘开口跟苏德瑜问道「德瑜，还好吗？」
  苏德瑜努力打起精神说「恩，我下周会回去上班，别担心，姐辛苦了。」
  苏汶湘拍拍苏德瑜的肩膀后道「跟你介绍，我朋友林允玄，我让她在公司帮我的忙，以后也会给她个职位。」
  苏德瑜扯了扯嘴角对林允玄说「欢迎，还麻烦你多帮忙姐了。」
  林允玄点头道「不会，应该的。」
  之后两人在会场找到同事们，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唯有林允玄安静得很，苏汶湘也只是表示她昨晚失眠，今天有些精神不济，要大家别担心。
  林允玄的目光不断跟随着苏德瑜，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的注意，就算会把苏德瑜看穿她也不在意，因为只有现在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也只有这样看着他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有时会不小心跟苏德瑜对到眼，她发现苏德瑜总会很有礼貌的点头，她也会微微一笑回应苏德瑜，林允玄的小动作都被苏汶湘纳入眼底。
  因为林允玄坐在角落的座位，所以除了她身旁的苏汶湘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仪式进行到公祭时，季璐的朋友跟同事们都被请到前方进行捻香。
  在其中林允玄看到了许多位同学跟朋友都面露悲伤地来送她最后一程，内心十分感慨。
  换到林允玄时她觉得自己被极大的哀伤包围着，连喘口气都很困难，可她还是坚持着把仪式完成。
  就在捻完香要回到座位时昏倒了。
  林允玄再有意识时，她看见“大姐”站在自己面前。
  她问「大姐，你怎么在这？」
  “大姐”说「你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因为刚附在这躯体上还没有很久，所以只要有外力的衝击或情绪的变异，灵魂就会从躯体剥离的。」
  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有些透明的手脚，忽然问「大姐，我第一次附体醒来后，不自觉的说“露”这个字，是为什么？」
  “大姐”回答「记忆。原本这个躯体的记忆，可能是生前最深刻或最珍惜的记忆。」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大姐”接续原先的话「你这种状态从附体开始大概会维持一个月，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要好好保护自己。我无法保证下次还能不能再附体一次。知道吗？」
  她道「我知道了、大姐，那麻烦你了。」
  随后她就再次陷入深深的睡眠了。
  林允玄睁开双眼，确认自己的目前位置，并用手指轻轻触碰身旁的苏汶湘。
  苏汶湘醒了过来，着急的询问林允玄身体状况。
  林允玄笑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苏汶湘说「医师刚刚来过，她说因为你刚大病初癒，所以要注意营养均衡跟多运动，还有不要太疲倦。」
  林允玄道「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苏汶湘说「昨天你昏倒后大家都很担心你，还是德瑜载你来医院的。」
  林允玄又笑道「看来星期一得好好跟大家说谢谢了。」
  苏汶湘严肃的说「不。你星期一不能去上班，你要照我的安排休息一周。」
  林允玄撒娇的道「汶湘～不要这样嘛～我想工作啦！」
  苏汶湘露出不容拒绝的表情看着林允玄。
  林允玄鼓着脸转身不理苏汶湘了。
  苏汶湘趁林允玄跟她闹脾气时将出院手续办好了，而后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林允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