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节
这让他知道，他，已经在朝着至尊之路迈进！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主魂、火焰分魂、星辰分魂，又似乎聆听到另外的呼喊声。
灵魂之河，神火的源头，还有星辰本源，在他决定以生命血脉，去冲击至尊时，同时生出感应。
三大本源，灵魂之河和那璀璨星辰，似在强烈地影响他。
似乎，只要他能脱离这片无尽血海，随意地跨入灵魂之河，还有那璀璨星辰，他就能以灵魂之河，以那璀璨星辰，去进阶为至尊。
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
幽暗之地一角。
万千簇浮动的幽魂，一一汇聚，化作冥魂大尊。
此刻的冥魂大尊，气势之强，已不逊色魔族的乾魔大尊。
他的强大，是建立在众多冥魂族的族人，被他抹杀魂魄，被他吞没的基础上。
“唔！”
冥魂大尊青幽的眼眸深处，骤现一抹惊异，“聂天，居然舍弃了灵魂之河的呼喊，选择和生命古树，和那具尸身，去争夺生命本源的认可？以生命血脉，去成就至尊，是一条最艰辛的道路啊！”
下一霎，他脸上突浮现出喜色。
得到幽魂权杖，得到冥河认同，参悟、炼化天魂大尊魂术的聂天，本被他视作劲敌。
视作，和他争夺灵魂之河认可，至尊席位的那人。
等聂天没有理会灵魂之河的呼喊，而是在无尽血海深处，去响应那颗硕大的心脏，准备以生命血海去进阶至尊时，他突然激动起来。
天魂大尊，被聂天磨灭了最终印记，聂天又没有回应灵魂之河的呼唤，那……
那条灵魂之河，如果非要选择一人，除了自己外，还能有谁？
他要通过那条灵魂之河，成就和天魂大尊那般的至尊，这条路，岂不是没了对手？
“如此看来，聂天倒不再是我的敌人了。”冥魂大尊怔怔地，望着枝干延伸在半空，绿幽幽的树枝，“聂天舍近求远，那我，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助他一臂之力。”
这般说着，他伸手点向空中那截绿色枝干。
一束束青耀光流，混杂着阴冷的冥力魂力，灌入那截枝干。
“咔咔！”
那一截粗大且奇长的枝干，顿时断裂开来。
他的力量，仿佛还抵达了生命古树的本体，使得被众多强者围攻的生命古树，也生出感应，猛烈摇曳着树叶。
诸多向生命古树，发起攻击的各族族人，立即注意到那株庞大至极的生命古树，飘落出一片片树叶。
那些树叶，缭绕着青耀冥气，还没有落入地面，就化作飞灰。
许多心思玲珑者，单单从冥气，就猜测出潜隐暗处的冥魂大尊，也向生命古树抽冷子下手了。
然后，幽暗之地虚空中，璀璨浩瀚的星海，突一分为二。
季苍和秦尧，不知是分出胜负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居然休战了。
“聂天，无视了它的呼唤，一意孤行地，偏偏要和生命古树，和那位争夺？”
一片星河中，以星辰磁晶和灵丹为核心，汇聚繁星凝炼出来的季苍，怔了怔，“这样一来，那也就是你和我，要去……”
他望向另一边，神之法相收敛，显化出来的秦尧。
“我不和你争抢。”秦尧沉默了一下，神色复杂，“我本以为，他会选择那颗星，所以要不顾一切阻止你。现在的话，他却选了最难的那条路。”
“如果是这样。”季苍的眼眸，一点点地明亮。
……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灭世之树
怨恨、狂怒和恐惧邪神，相继爆灭为漫天血雨碎芒，魂飞魄散。
植根幽暗之地，枝干穿透天穹界壁的生命古树，绽放出万丈的神辉。
辉芒所至，所有的强大生灵，都惊惧不安。
天尸宗的酆北罗，尸气浓郁的神域，被辉芒渗透，终缓缓消融。
酆北罗的神之法相，血肉，包括灵魂识海，沐浴在生命古树释放的辉芒中，似被烈日暴晒的水雾，迅速蒸发。
酆北罗痛不欲生。
“回魂！”
一个温婉的轻呼，忽从天外而来。
下一瞬，酆北罗就看到一鬼气森森的铁壶，从生命古树的枝干缝隙内，飞了出来。
铁壶锈迹斑斑，似历经无数岁月腐蚀，壶上隐约可见雕刻着的阴灵、鬼煞，但大多被锈迹遮掩，瞧不见真容。
“知道了。”
酆北罗垂头，长叹一声，认命般地，飞向那铁壶。
他的神之法相，终成一道幻影，水中月镜中花那般，突然消失。
一抹精魂，凝炼了他的记忆，他参悟的天尸宗奥诀，落入那铁壶。
铁壶骤然亮了一下。
壶上诸多阴灵、鬼煞，于这一刻，突然浮现。
聂瑾悄然冒出，白皙小手一抓，那铁壶就乖巧落入她掌心，“放心吧，我会为你挑选一具新的躯体，助你转世重修。”她向酆北罗的残魂承诺。
“主母！”雷魔袁九川高喝。
他在灭星海收集炼化的，一片片云霄雷池海，受生命古树辉芒的照射，噼啪地爆灭，溅射为微小电芒。
他的雷霆力量，急剧流失着。
他一眼认出，那铁壶，正是阴灵教世世代代传出的邪恶神器——拘灵壶。
此邪恶神器，能拘禁神域者的魂魄，炼化为最强大的阴灵、恶煞，本是阴灵教初代教主炼制，在人界曾造下无穷杀劫，传言被五行宗的五位宗主，合力给毁去。
没料到，拘灵壶竟在聂瑾手上。
袁九川知道，拘灵壶将酆北罗的精魂吞没，自然不是要炼化，而是为了防止酆北罗，如那三大邪神般，被生命古树抹去一切存在的魂印。
可他，还是感到难受。
将精魂和尸身飞离，就意味着酆北罗自己，也知道没救了，所以才愿逸入拘灵壶，等待下一世。
“是你？”
沟通了黑暗本源，和黑玄龟融入黑暗深处的董丽，霍然惊动，失声惊叫，“你，您……”
“和生命古树战斗时，若自知将死，可主动凝炼魂之本源，飞入拘灵壶。”聂瑾神色肃穆，她的声音语调，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很容易令人信服，“我承诺，不会炼化你们的魂之本源，会在脱离幽暗之地后，一一释放。你们，可自行寻觅人选，再活一回。”
这番话，她是向所有人说的。
而这时，在第三代生命古树的根茎周边，已聚集了灵界、墟界、人界，还有灭星海的众多强大生灵。
人族，魔族、冥魂族，海族、月族，混血者……
尹行天、莫珩，梵天泽，还有众多残存的强者，加狂暴巨兽、董丽等等，都向生命古树挥刀。
在各方授意推动下，从灵界而来的生命古树，赫然成为众矢之的。
它，夷然不惧。
面对各族的狂轰滥炸，种种神器、魔刃、异宝的冲撞，它从无尽血海获取源源不断的生命异能，仿佛能战到三界灭亡。
有人高喝：“天上！”
两片星海，泾渭分明地分开。
一边属于季苍，一边属于秦尧，这两位的战斗，终于罢休。
哧啦！
忽有青色、绿色电流，从生命古树刺透天外的枝干飞射，蛮横地冲入那两片星海，将正在密议，就要达成默契的季苍和秦尧，都视为对手。
“什么？灭星海的魁首秦尧，也被攻击了？”
“秦尧，不是受它的蛊惑，因它的帮助，才造就出聂天吗？”
“它，不是灵界的庇护者，最负盛名的生命古树吗？为什么在幽暗之地，它突然大开杀戒，要针对各方？”
“在墟界，这一株生命古树，被三大族称呼为灭世之树！它，在墟界众生眼中，一直都是邪恶的！”
“生命古树？我看，它根本就是一株，世间最邪恶的古树！什么魔眼妖花，什么幽魂树、鬼灵草，腐尸花，天魔藤，都远不能和它相比。”
“它，本就是一株至邪的巨树！”
“……”
呼啦！哧哧！
那株奇大无比的生命古树，枝叶摇曳，绽放出恐怖的辉芒，向叫嚷着的，各族的族人痛下杀手。
一位位圣域、九阶的人族、异族，顿时血肉模糊的爆裂，化作蓬蓬血雨洒落。
它的枝叶，沐浴在血雨中，显得愈发绿意盎然。
这让很多人，看待它的神情，都彻底变了。
这株在灵界，在墟界，在人界，留下诸多神话传说的巨树，似在血雨的涂抹下，充盈着一股邪恶恐怖气势！
众人突然知道，它变得急切了。
便在此刻，赵山陵变幻的古巨魔，以苍茫、悠扬、古韵十足的奇异声调，开口讲话。
他说的，时而是魔语，时而是灵界古语，时而是人族语言，仿佛就是为了令众生，都能听得懂。
就连他的古巨魔之身，也在随之变化，时而为魔族，时而为古兽，时而为人。
那，是他曾经的一世世，都曾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