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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做坏的人见状,不加收敛,反而继续和她咬耳朵:“能等一等吗?”
  谢清豫埋着头不看他,咬唇说:“不等。”
  “那这个也不准备收了?”陆至言把当初谢清豫还给他的木盒子拿出来。
  谢清豫瞥一眼,重新低下头去。
  陆至言拉过她的手,把东西放在她的手心,又蜷上她的手指:“也是今日才晓得明天就要出发,有些突然,但没办法。你好好的,得空要记得多少想一想我。”
  “那你得空也记得给我写信……”谢清豫攥着木盒子,小声说。
  陆至言含笑点头,答应了:“好。”
  谢清豫想一想,抬起头,望入他的一双眼,认认真真问:“你那时候让我信你,不肯放弃,是不是因为知道陛下迟早会做现在这些事?”
  陆至言没有否认,她也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是下定决心,不论要等到哪一日,都必然等这样一个时机。等到大晋和南诏关系无法维持和睦的一天,然后……
  如果不是出现那么样的意外,他准备怎么做?
  谢清豫无法多想。
  陆至言似看穿她的心思,微微而笑,语气温和说:“也不仅仅是这样。”谢清豫不解,他继续说,“虽然无处求证,但先皇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
  可同意和亲之事的人不也是先皇么?
  谢清豫心里对这话有疑问,却不好开口问,唯有冲陆至言眨眨眼。
  陆至言也没有说得太多,只同她说:“如若先皇当真觉得与南诏和亲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你那时或许不可能那么容易把我从宫里带走。”
  谢清豫十分诧异。
  她从未曾深想过这一点,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察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这样,多年之前她为陆家求情便不会觉得那么无力,也不会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毕竟那件事在先皇看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谢清豫轻叹:“没想到……”
  “可惜没能早些察觉。”陆至言捏一捏她的脸,“否则也不至于叫你哭鼻子。”
  被提起以前的事,谢清豫不好意思,强撑着说:“那得怪你。”
  陆至言一本正经的承认:“嗯,是我不对。”
  谢清豫又不答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她停住没有接着说下去,陆至言反而笑一笑,追问:“是什么?”
  谢清豫扁一扁嘴,垂下脑袋,小声说:“是我害怕了。”
  “都过去了。”陆至言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一揽,摸摸她的头,“以后也没事。”
  谢清豫靠在他的胸前,微微点一下头。
  “你到边关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瓮声瓮气说,“感觉你又瘦了好一些,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冤枉人是不是?”陆至言垂下眼看看怀里的人,嘴角翘一翘说,“估摸着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让你自己好好瞧个明白,才能洗刷得了我的冤屈。”
  那是要等到他们成亲才可能有的机会。
  谢清豫也笑:“真的有那种机会,我肯定好好看。”
  不知不觉,夕阳西斜,时辰便已是不早了。天空一片橙红,院子里的草木也笼罩上一层光晕,墙角处栽种的翠竹,枝叶被晚风吹得发出沙沙声响。
  谢清豫心知自己该回去了,陆至言也该回府收拾行囊,想到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见面,心底便有千种万种舍不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以前哪怕也不是经常可以见得到,但或许因为同在长安,只要想见,总还是可以找得到人的,便不会觉得如何的难以忍受。而今却不一样,他去到那么远,她哪怕想见他也没有办法。
  陆至言同样意识到时候不早。
  他看一看天色,说:“快要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清豫问:“不要紧吗?”
  陆至言含笑望着她,满眼宠溺:“不要紧。”
  谢清豫仍旧有一些迟疑:“若是叫别人看见是不是不太好……”
  陆至言说:“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在乎?
  谢清豫认为事实上多半是后者,可没有拆穿。
  离开陆至言的怀抱,她手中依然攥着那一只木盒子。谢清豫把东西收好,抬眼看见他望住自己,不知怎么的,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非常羞人的梦。
  谢清豫咬一咬唇,后退一步,又两步走到陆至言的面前。
  趁眼前的人毫无防备,她踮脚飞快吻上他的唇:“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一个吻一触即分。
  匆忙丢下一句话,她转身就要逃。
  不想陆至言反应极快,在她跑走之前已经伸手扣住她的腰。两个人离得极近,四目相对间,无法言喻的暧昧气氛漂浮在整座院子里面,将他们团团包围。
  谢清豫被他这么看着,莫名紧张又口干舌燥,由不得舔了舔嘴巴。
  陆至言笑:“恐怕得多留你一刻了。”
  要怎么留、为什么留,谢清豫很快便醒悟到。然而,也不过是脑袋昏昏醉倒于独属于他的温柔。那种甜蜜的滋味,一旦领教过,永生不忘。
  谢清豫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和陆至言分开之前,她从他口中得知另外一件事——她哥哥明天会一起动身。
  问过底下的人,得知谢泽正在杜氏那儿,谢清豫没有回琳琅院,也直接过去自己娘亲那里。不仅自己哥哥在,她爹爹、嫂嫂都在这里,小侄子大约是已经睡了。
  谢泽看到谢清豫进来,笑着说:“妹妹回来了。”
  她点点头:“我听说……”
  “虽然突然了些,但是事情已经定下了,卯时出发。”谢泽接过谢清豫的话,又慢慢说,“大丈夫志在四方,缩在别人背后享受富贵是行不通的。豫儿,往后无事多陪一陪你的嫂嫂。”
  “好,哥哥放心。”谢清豫当即答应下来。
  偷偷看冯嫆,见她脸上犹有泪痕,多半是早就已经哭过一场了。
  突然得知要和丈夫分开,多少受不住,何况慕慕不到一岁,心里难免慌张。谢清豫暗暗想着,走到冯嫆身边握一握她的手,低声说:“嫂嫂,还有我们在呢。”
  睿王视线扫过屋子里的众人,落在谢泽身上:“军中无儿戏,人在外面,要更警醒一些。上战场刀枪无眼,多加小心,千万不要随便逞强。”
  谢泽郑重的颔首:“是,父亲。”
  睿王叹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拍一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他们说话之间,管家在外面道晚膳已经备下。
  “过去吃饭吧……”杜氏说,“明天便走,一家人吃顿饭,也是替泽儿饯行。”
  一顿晚膳吃得不算太好,也无人喝酒。吃过晚饭,在膳厅里面说得一会话,睿王和睿王妃让谢泽和冯嫆回去休息,谢清豫也回去了琳琅院。
  翌日卯时差两刻,天还不亮,睿王府众人都已经起身,为谢泽送行。冯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不知晚上哭了多久。一时见谢泽翻身上马而去,她眼泪又落下来。
  谢泽和陆至言离开长安随军去往边关,一晃又是两个月,冯嫆和谢清豫才各自收到了他们的来信。自此之后,多数时候是半个月左右能有一封信从边关寄来,只有的时候也会更久一些。
  各种各样的消息同样不断从边关送往长安。谢清豫时刻留心注意,庆幸的是基本上都是喜报。一切进展顺利,意味着他们遇到的难处会少一点儿。
  出发之前,谢清豫和陆至言见面,他曾说过年节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可谓一语成谶。陆至言没能回来,谢泽也是一样。
  但有另外一件奠定大局的消息,便是除去南诏的三皇子之外,又多了两位南诏的皇子成为大晋俘虏。这对于南诏而言无疑天大打击,对大晋却必将令士气大振。
  除此之外,新年到来前,还有一件大事,亦可说喜事——
  新帝一道旨意送到了睿王府,称谢清豫同南诏三皇子的婚事因南诏心意不诚而作废,而这一件事也令她受了委屈,些许赏赐作为补偿。
  奇珍异宝、黄金白银之外,新帝还赐下一座公主府,意味着她因和亲之事得到的公主封号不会收回。这般态度,教人绝不敢在背后说谢清豫的任何不是。
  这些自非谢昭独断,而是经由一众朝廷大臣认同的做法。
  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和亲这事儿在明面上,总归算是大晋吃了个闷亏。
  尽管如此,这个新年,对谢清豫和冯嫆而言都冷清了些。
  谢清豫依着自己哥哥的话,常常去陪冯嫆,也去看自己的小侄子。此外,她去书院的次数也变得比往日更为频繁。
  陆至言不在长安,陆家剩下陆衡和陆云绣,她也有些在意。不是担心他们会被人欺负,只是想着难免会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常去看看才能留心得到。
  无声无息之间,年节也过去了。
  二月一到,天气乍暖还寒,又一年的春天却悄然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七千字的梦想破灭,咸鱼花花,在线哭泣。
  晚安qaq
  第36章 喜事
  一场春雨从后半夜淅淅沥沥下到第二日清早才堪堪停住,滚滚乌云却没有准备散去的痕迹,又有冷风阵阵,这一日天气便有些寒凉。
  因是才下过一夜的雨,道路不免泥泞,不甚好走,赶路的陆至言似不在意,一如既往日夜兼程、策马疾驰。他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到青州,如此不消四五日便可回到长安。
  离开长安有半年多的时间,陆至言早已归心似箭,几乎一刻都不想耽误。甚至等不及军队班师回朝,他带上两名护卫,便是提前回来了。
  索性天气虽然不好,但不曾下雨,天黑时分,他们顺利抵达青州。待入城,陆至言与两名护卫骑马至城中的四方客栈,随即翻身下马,打算今晚且在这里歇脚。
  陆至言尚未走进客栈,先教从里面出来的两位小姑娘拦住去路。两名护卫见状,即刻上前,将陌生女子与陆至言隔开,冷眉冷眼问:“二位有何贵干?”
  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全然不憷,其中一位反而莞尔一笑。
  她视线越过护卫,直直落在陆至言身上。
  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福个身说:“我家小姐对陆公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今日有缘相见,故而想请陆公子一道吃个便饭,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听其言语是认得陆至言,又扯到一位不知哪家的小姐,护卫拿不准主意,当下没有强硬赶人,等身后的大人发话。陆至言这才正眼瞧一瞧近处的两个人。
  心里虽然感觉出了几分蹊跷,但是眼前的两个小丫鬟面生得很,他从前在睿王府也并未见过……一时否认自己的猜测,陆至言客气道:“多谢小姐抬爱,只烦请转告你家小姐,一番好心,恕陆某无福消受。”
  小姑娘认真看一眼陆至言,确认般问:“陆公子此话当真?”
  陆至言说:“还请姑娘借个道。”
  小姑娘笑一笑:“望陆公子不要后悔。”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明,令人有些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也不待人有机会多问,她们已然转身走进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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