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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一章 岛屿的骚乱(上)

  浓密的黑云在海洋的上空剧烈的翻滚着,强风席卷一切,连绵的雷霆从低低的乌云上劈了下来,产生阵阵轰鸣,照亮了汹涌的海面。巨大的浪花使船只颠簸,可以称的上这个时代最大的远洋船只的舰队,在这样的自然力量下都显得非常渺小。
  就算在船舱的里面,安尼恩都感觉到了船在猛烈的颠簸着,时有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
  “扯帆!把绳索拉直!拴索!”古甘达在不断的下达着命令,而水手都全部执行了他的命令,在海上,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船长具有最大的权威。
  安尼恩清楚的看见,一股巨浪扑了上来,他立刻启动了神力进行防御,使后面的一艘船受到了保护,尽管从浪峰跌入浪谷,但是还是没有沉下去,只是一根桅杆顿时折断,附近的四个水手那绝望而痛苦的喊叫声,清楚的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在这一瞬间,安尼恩看到了拼命伸向天空和水面之上的水手的手臂,但是立刻就会汹涌的海水所吞没。
  但是安尼恩已经无暇照顾他们了,他必须保护主要的船体不被摧毁,不过,过了一个小时,风暴就渐渐平息了,大片黑色的云层开始散去,天空上仍旧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星辰,而且天边已经出现了曙光——早晨快来了。
  “感谢神,风暴过去了!”船长古甘达高兴地大喊。
  “风暴过去了!”在甲板上的水手们也跟着叫喊起来,他们都高兴的欢呼着,庆贺自己又一次死里求生。
  而在暴风雨之后不久,船队又找到了一个岛屿,这个岛屿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也有上百平方公里——而这样的岛屿上,肯定有着淡水和动物,这样的话,就可以补充淡水和食物了。
  所有的水手都非常热切的注视着视线中出现的那座岛屿,对于已经在海洋上航行了一个月的水手们,他们对陆地的渴望,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就算是古甘达船长一向很能自制,但是在经过暴风雨之后,也没有压抑他的情感,当他跳上岸时,虽然脚步有点浮,但是他还是欢呼了起来,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就克制住了,他开始连绵的发布命令。
  “快,拿起工具,砍伐树木,我们要取合适的木材来修补船只。”
  “去,我看见了在岩石上跳跃的野山羊,带几个人跟着我,去打猎,我们要打打牙祭,还有,看见认识的野菜,赶快采点出来,治疗一下坏血病。”
  船长古甘达的命令,所有的水手都服从了,事实上,以前古甘达虽然是一个优秀的船长,但是在这次,他更是展示了非凡的才能,领导着船队度过了无数暴风雨和暗礁,这当然受到了水手的崇拜。
  “席尔桑主教,根据以前的海图,这里离开安卡大陆,我们的定居点,还有半个月的海程了,您允许我们在这个岛屿上修整一下吗?”一个小时后,古甘达的简易的探险队就回来了,不但带回来二只野山羊,同时带回来了对岛屿的简单了解——这是一个很值得暂时修整的岛屿。
  “哦,既然你有这样的意见,那我们就修整5天。”
  “那好,我立刻就去安排。”获得许可的古甘达满意的说着,这时,一处丘陵和海岸之间的平地上,已经集中了四百人,因此显的有点拥挤,甚至大量的木柴已经砍了下来,虽然开始时烧出很多烟来,但是等火旺了就恢复了正常了,水手中船上拿出了锅子,架在火上就烧了起来。
  在漫长的海路上,神职人员的存在实在是瑰宝,因为牧师可以提炼淡水,并且制造一些干巴巴的食物,许多水手围在了牧师的身边,进行祈祷,毕竟对大部分人类来说,只是泛信徒,在长达二个月的艰苦航行之中,在生死和孤独之中,一些水手很自然的就信奉了安尼恩.鲁布埃塔,当然,这比例并不高,只有五分之一,但是这是一个好趋势。
  柴堆前,这些牧师正带领着那些改信的泛信徒,在火堆前祈祷,并且把狩到的羊头献给了神,而围观的其它水手也静默的看着。
  “这是焚烧祭品以祭神的仪式,在没有神殿神坛的情况下,这些水手经常恢复到古时的献祭仪式。”看见安尼恩有些惊讶,船长古甘达说着:“主教大人,的确,这不符合礼仪,但是在海洋与岛屿上,我们只能这样表示对神的敬意。”
  而其它的神的信徒,虽然没有牧师存在,但是也同样以类似的方法来祭祀各自的神,一时间,似乎时光回到了几千年前,而在海洋中团结一致的水手们,在这个时候,却因为信仰而分成了几群。
  看到这样的情况,使安尼恩敏锐的感觉到了因为信仰而产生的裂痕,很明显,就算获得了安卡大陆的据点,但是那里的信仰也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开垦者多半信仰守护之神海姆,因此实际上的控制权将大大的打个折扣。
  当然,由于大部分牧师和圣武士撤退的缘故,自己可能占有优势,但是,如果采取和平手段的话,也许必须经过几十年,才能徐徐的转化他们。
  正在这样思考时,祭礼已经结束,水手们欢笑着把自己的猎物进行烧烤和煮汤,不断有水手组织狩猎队去打猎,也不断有水手用网在船附近捞鱼,而在这时,船长古甘达也没有吝啬,把船上宝贵的酒桶打开,虽然每人分得的不多,但是也已经使水手们非常满意了,此时,到处是雷鸣般的欢呼,一片沸腾,喜气洋洋。
  不过,安尼恩只是赶了前半场,以主教的身份上前发表了布道的演讲,然后就又回到了船上,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办。
  在陌生的区域内,神格的力量仍旧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仍旧可以支配着一定的海洋和夕阳之光,但是外部的配合就差了许多,越是靠近安卡大陆,他越是感觉到了这点。
  海洋、天空、大地,甚至万物之中,都隐隐出现了一种灵,这种灵有弱有强,但是无一例外,对安尼恩甚至整个外来船队不满甚至充满了敌意。
  作为神,安尼恩当然感觉到了这些灵的话:“出去,出去,这里不属于你们的地方!”
  “他们相信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着灵魂。从高山到低谷,从无边的大海到潺潺的溪流,从天上的日月到战士的利剑。所有这些事物,他们都有灵魂,有生命,能思索,万物都值得尊敬和祭拜。”安尼恩回想起了这句从安卡大陆回来的人说的情报。
  安尼恩不由皱眉,事实上,这些弥漫在这片大陆与附近海洋的自然灵,就说明了这片大陆的神明并不强大,蔚蓝大陆以前肯定也有过这样的阶段,但是这些自然灵彼此吞并而形成强大神灵,因此现在神明空前强大的时代,蔚蓝大陆的自然灵已经不多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现在的诸神。
  从安卡大陆上获得的情报可知,现在那些土著处于泛灵论与多神教的中间阶段,也就是说,正是无数自然灵的能量向少数神灵的转变,但是目前还没有完成,每一个部落有自己的神灵,并为他们建造庙宇,但是同时敬拜其它自然灵。
  从长远上看,这为诸神提供了征服和扩大信仰的可能,毕竟这片大陆的神灵还不强,但是从近期来看,这无数的自然灵,导致了魔网和神术的扭曲与削弱,这点,作为神,他已经感觉到了。
  也就是说,一个在蔚蓝大陆,只需要一分圣力的神术,在这里,也许要一分半,或者二分圣力,这可是非常高的额外支出,这就给信仰征服带来了几倍的难度——当然,随着当地神殿的建立,并且有大批的人信仰,那信仰的力量就可以转化附近的自然灵(不服者会自动衰弱),但是这就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净化”一小片区域。
  而且,虽然这块大陆的部落神,图腾兽并不强大,但是它们属于这块大陆,因此在这块大陆与外来入侵者作战时,它们的力量将成倍的增加,这就已经和领域国度差不多了,面对不肯改信,又不断袭击的土著,面对敌意的自然灵,这就是为什么海姆教会会实行屠杀镇压的方法吧!
  杀光当地人类,以自己的信徒占之,这样是最快的“净化”地区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消灭当地部落神和图腾兽的方法。
  攘外必先安内,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根据地,这二点是最重要的事情,也许自己先必须解决开垦点内部信仰不同的问题,再图发展,虽然这会导致几十年时间才能见效,但是安尼恩宁可这样。
  柴火通明。牧师和一些水手,都拿起了乐器开始演奏。长笛和小手鼓打破了这个岛屿无数年的寂寞,带来了喧闹的声音。
  面对着这些水手,安尼恩思考着怎么样转化一些顽固的信仰者,而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用杀戮的方法来解决此事——原因很简单,对信仰来说,转化别的信徒是可以的,但是屠杀别神的信徒,通常会导致神明之间的关系恶化,甚至导致宗教战争。
  如果在蔚蓝大陆没有根基,或者自己已经是弱等神以上的神明,那采取激烈的手段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安尼恩却不能这样激怒一个中等神明。
  当然,最实际的问题就是,在新开垦点,每个人都是宝贵的,杀戮会使本来居于少数的开垦者元气大伤,这样的话,很可能导致整个开垦集团的覆灭。
  再说,就算是异教徒,他们也可以开垦荒地,参与建设,也可以繁衍后代,增加人口,毕竟信仰不可以强迫,对这些人的子孙,大可传教布道来吸取——一百年后,大概内部的信仰就差不多可以解决了吧!
  而且,如果不净化一块地区的话,单是神术上的额外消耗都将使安尼恩举步为艰,在这个问题上,神并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对他这样一个微弱神力来说,更是如此——可预见的未来,他也支付不起太多的神术力量。
  思考完毕,这时,梅丝尔才上来,她端上了四盆菜肴,一盆就是烤的相当焦黄喷香的野山羊肉,这是水手孝敬的,还有就是一尾酱汁红烧鱼,还有就是一盆采来的野菜,还有就是肉骨汤,再加上了一瓶酒。
  在甲板上悠闲的吃着,此时的安尼恩虽然不用吃什么食物就可以生存,但是既然以一个凡人主教的身份出现,他也必须吃食物,不然就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奇怪了,既然这样,他就索性带了一位名厨。
  食不厌精,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这点。
  不过,甲板上的梅丝尔,还是吸引了岸上不少水手火辣辣的眼神,其实,对于这个这个美丽的女子,几乎所有的水手都知道了,尽管她一般都在船舱之中,并不外出,但是就是基本的生活和活动,也不可能真正隔绝。
  等看见这位少女站在甲板上,温顺的伺候着那个年轻的主教时,许多水手带着惊讶和疑惑,更多的是带着嫉妒,而望着甲板。
  “席尔桑主教,您怎么把您的侍女带上了甲板了?而且,还没有带着面纱,这可不是好事,你看看,那些已经在海上航了二个半月的小伙子的眼神!”船长古甘达匆忙的上来,不满的说着。
  梅丝尔的美丽,连他都有些冲动,更加不要说下面的水手了,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下面那些水手的熊熊的欲望和嫉妒的火焰,还没有烧尽他们的理智,但是,如果时间长了,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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