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新年“新”气象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
也将是夜伊最后的时间。
……
“你们两个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哦？”
夜伊划掉了日历上的1月2日，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眉头紧促的莲和明智。
一旁，一个黑发蓝瞳的帅气男人看着夜伊亲昵地笑道：“早上莲起床的时候还用一脸见鬼的样子问吾辈是谁。这是什么新年玩笑吗？”
“你当然是摩尔加纳啊。呵呵，没想到莲真的会开这种玩笑。”夜伊放下日历，摸了一把摩尔加纳的头发。
莲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转头看向吾郎，在他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情绪。
“我们出去聊聊。”
吾郎起身，向夜伊报告后就带着莲走到后院。
直到确定客厅中的两人不会听到对话，吾郎站定，随即转头问莲：“我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
莲点头，“一色若叶已经复活了，但是伊没有在意。”
“没想到连伊也会被影响……”吾郎低下头思索，他现在最关注的就是夜伊的状况，“如果连伊都出了事，那到目前为止，看起来正常的就只剩你了……要不要联手？”
“正有此意。”
两个人平时虽然不对付，但他们都同样有一个在乎的人。那是调节他们关系的关键。
“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首先来整理一下情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异常？”
“……梦。”莲突然回想起自己前天晚上所做的有关于学校的奇怪的梦以及那个神秘声音。
他将将梦的内容和一些疑点都给吾郎描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尽管有过征兆，但真正的异常是从新年开始出现……怪盗团的成员们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在异常情况下幸福地生活着……”
突然，莲身上的电话响了。
“你接吧。”
接通电话，打开免提，芳泽霞慌乱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我是芳泽！雨宫学长，那栋建筑物出现了！虽然是透明的，但我想那就是摩尔加纳前辈之前说过的殿堂！”
听到这里，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
问题的答案好像要自己跳出来了。
“雨宫学长……虽然有点突然，现在能来台场一趟吗？”
“我知道了。”莲回复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吾郎，“一起吗？”
“嗯，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那你去和伊说一声吧。”吾郎托着下巴疏离地笑道。
“为什么是我？”
他的脸上突然多出一丝讥讽，“呵，接到电话决定在假期抛弃女朋友去找学妹的人又不是我。”
莲：你自己不是也差不多吗……
莲僵硬地点头，灰溜溜地去找夜伊报备。
“你们两个要一起出去吗？这可真稀奇。不过培养一下感情总是好的。”夜伊笑眯眯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让两人出门，什么都没问。
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夜伊突然对着大门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摩尔加纳正趴在沙发上看着时尚杂志，刚一抬头就撞见了夜伊的笑容，被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了，伊大人，你好像也很奇怪？”
“没有啊，我很正常呢。”夜伊又笑了笑，这次她的笑容和以往一样可爱又美好。
……
另一边，三人已成功会面。
吾郎和芳泽霞互相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就同莲一起分析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白色建筑。
吾郎认为其他人可能看不见这所建筑，又或是明明看得见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芳泽霞就在一旁应和，她在两人来之前就已经问过了路人，他们对此都表现的不在意。
“与其想东想西，倒不如采取实际行动比较好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入殿堂？”
紧接着，吾郎和莲打开手机，发现手机里重新多出了异世界导航App的图标，只不过与以往的黑红配色不同，它是黑白色的。
芳泽霞听着两人的话，也跟着打开手机查看，突然发现她的手机桌面上也有一个App图标。点开来，App里只有一个记录，但殿堂主人的名字却是被涂黑了的。
不明身份的殿堂主人，这对身经百战的他们来说可是头一遭。
两人心中的警戒立马拉满。
“……我可以一起去吗？”芳泽霞突然表示想一起进入殿堂，说自上次去过殿堂后她就一直很在意一件事。
明智撇开头，决定把问题抛给莲。
莲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走吧。”
一进入殿堂，芳泽霞就看着吾郎身上的黑色怪盗服陷入了呆滞。
先前温声细语的模样再配上这副一看就很有攻击性的服装……有种形象崩塌的感觉。
“你不打算掩饰一下了？”莲挑眉问道。
“没什么意义，而且她之前说更喜欢真实的我。”
提到“她”时，吾郎整个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芳泽霞并不知道夜伊在和他交往，所以对莲突如其来的吃瘪表情产生了好奇。
“学长……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副有点想吃瓜又不敢问下去的样子。
“……没事。”莲黑着脸摇了摇头，率先走向殿堂内的建筑。
吾郎见计划得逞，哼笑一声，也跟着走上去。
而摸不到头脑的芳泽霞，不敢吭声，也只能跟上去。
……
绕过了几个迷宫，芳泽霞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
刚刚芳泽霞甚至看到她的妹妹正穿着一身体操服接受记者的采访，在看到她后喊她“堇”，可她明明是“霞”啊。
“……你们明白了吗？”
一道非常耳熟的温柔男声从上空的广播中响起。
“再继续往前走，就会有痛彻心扉的结局在等着你们。所以能不能乖乖回到‘现在存在的现实’中呢？”
“痛彻心扉的……结局……”正因为看了奇怪片段而头痛欲裂的芳泽霞从地上缓缓起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打算回去！”
“如她所言，我们丝毫没有乖乖回去的打算。别躲在那边鬼鬼祟祟地发出警告了，直接出来面对我们怎么样？”
广播中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息，同意了吾郎的要求。
“你们来下面找我吧，我就在那里。”
三人来到约定的地点，殿堂主人的身份将在此刻揭晓。
“好久不见了。”
站在舞台中央的白衣男人缓缓转过身。
熟悉的双眼，熟悉的白大褂，熟悉的黑框眼镜，那人正是丸喜拓人。
“丸喜老师！？”芳泽霞怎么都想不到殿堂的主人居然会是他。
丸喜拓人对着芳泽霞点了点头，如往常一样地打了声招呼。
“我早就猜到你们会潜入这里……但本来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你们见面。”
“没想到你居然是殿堂的主人……”莲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和夜伊说她喜欢的丸喜居然成为了殿堂主人。
“殿堂……？”丸喜拓人疑惑。
吾郎为他解答了“殿堂”的含义，又一次问他是否是这里的主人。
“套用你们的说法的话……没错，我就是殿堂的主人。只是我的情况，和你们熟知的殿堂有些不同就是了……”他好像隐瞒了些什么。
吾郎不像另外两人，他与丸喜拓人毫无交集，而且着急想让一切恢复原状，就自然地揽过了交涉重任：“外面的异常情况，我可以认为跟你有关吧？”
“可以这么说吧。我创造的现实，你们还喜欢吗？”
“‘创造的’现实……？”
“是啊。可能你们无法相信吧，不过我得到了能实现所有人愿望的力量。”
看着三人愣在原地，丸喜拓人也并不觉得意外，“突然听到这些话，你们应该也理解不了吧。总之，这不公平而残酷的现实将会慢慢消失……也包括让芳泽同学感到痛苦的过去。”
芳泽霞愣怔了一瞬，连忙追问丸喜拓人所说的“过去”。
丸喜拓人没想到芳泽霞在看见那些警告的片段后还会追到这里。所以面临着她的追问，他决定让她亲自想起问题的答案。
同时，他向另两人抛出了一道选择题：看完片段后，就在冷酷的现实和他所创造的现实之间二选一。
丸喜拓人打了一个响指，舞台的镁光灯被关闭，头顶上方的大屏幕开始播放那段被芳泽霞遗忘的过去。
原来她才是妹妹“堇”，而真正的霞早就为了救她而出车祸死了。
悔不当初的她决定替姐姐活下去，于是在丸喜拓人的帮助下，成为了“霞”。
……
“所以，你是为堇小姐着想才对她的认知进行干涉的？”
“是的。”丸喜拓人点头，“因为当时的我虽然力量有限，但已经拥有能实现她愿望的能力了。能不能试着联想一下……救了自己一命的姐姐死了，只有自己得救的堇。究竟有谁能治疗她心中的罪恶感与伤痛？”
“如果堇能通过成为霞，遗忘罪恶后积极地生活。那我认为我创造的这个现实，才是她的幸福。”
吾郎皱眉，正想开口反驳他的观点。
身后的走廊却突然传出哒哒的高跟鞋声，一步一步，慢悠悠地靠近。
“丸喜老师，这就是你和我讨论了那么久得到的结果吗？”
怪盗少女拖着银色的铁鞭，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站在莲和吾郎中间，她收起长鞭，摘下面具，脸上的微笑温和却带着些失望。
“虽然有所预料，但我还是感到意外啊。”
夜伊又看了看两旁疑惑又震惊的同伴，没等他们询问自己就先说出口：“我跟踪了你们。”
两人沉默。
虽然双方目前还处于对立，但丸喜拓人并不想把关系闹僵，等对面的交流结束后才缓缓出声：“……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想救赎世上所有像芳泽同学那样，心里存在伤痛的人。”
夜伊发出一声冷笑，“你难道要世界上所有人陪着他们一起逃避吗？！”
“但逃避有时候并不可怕。我的研究，能让那些人许的愿望成真。而如今研究得到了证实，这么一来，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不公平而冷酷的现实陷入痛苦之中了。”
“这个殿堂，是将它主人的欲望实体化而形成的地方，对吧？”丸喜拓人注视着夜伊，“我想用自己的研究拯救深陷痛苦的人，也就是说，这应该就是我的欲望了吧。”
“太荒谬了……”吾郎喃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把拯救当作欲望的人。
“或许吧。但即便如此，我也是真心想要改变原本的现实。如同让‘堇’成为‘霞’而获得救赎那样，我以后也要继续拯救陷入痛苦中的人们。这就是我的使命……”
“救赎……使命……呵。”不知被丸喜拓人的哪句话刺激到，夜伊突然阴沉着脸低头冷笑。
“丸喜老师，你知道吗？有些人能走到现在就是靠着痛苦活着，因为唯有痛苦才能使他们清醒地活在世上。你想拯救所有人，但有些人并不想被拯救！”
就算被夜伊说到这个份上，丸喜拓人态度依旧良好。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芳泽堇，问道：“你所期望的现实……是哪一个？”
“咦？”
芳泽堇抬起了头。
“如果是你希望的，选择以‘堇’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也没关系。可如果你想以‘霞’的身份活下去，我可以再度实现你的愿望。”
“丸喜老师……我……”芳泽堇在犹豫。
夜伊没有看她，却突然开口：“我们不会干预你的选择。”
“……我，做不到。”
芳泽堇松开手，缓缓起身，不敢去看身后的众人。
“对不起，学姐，学长……我，不会变回堇。要我变回害死了霞，还夺走了她的梦想的堇实在是……”
夜伊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后悄悄吐出。她知道有些剧情无法改变，所以早就做好了闹心的准备。
“我们明白。”莲替夜伊回答。
丸喜拓人又试图说服三人：“我想要拯救的人当中，也包括你们。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幸福，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我所创造的现实。”
“不好意思，我们对现状很满意。”夜伊抱臂笑道。
莲看了看身边的夜伊，又转头看向丸喜拓人，“没错，幸福是要由自己来定义的。而我现在很幸福。”
吾郎冷哼道：“我才不想要别人的东西。”
三人达成了共识。
“……看来还是没办法互相理解吗。”丸喜拓人遗憾地摇头叹息。
下一秒，舞台的闪光灯被同时打开。
一道疾风袭来，莲和吾郎下意识地护住中间的夜伊，但它的目标可不是这三人。
灯光弱了下来，三人这才看清芳泽堇已经被触手带到了丸喜拓人身边。
“你要做什么？”夜伊问道。
“不做什么，但我不能让她待在你们身边……既然她接受了我创造的现实，那她就不能和无法接受那个现实的你们待在一起。”
“那不如我们互相给双方一些时间，我们会去亲眼看看你所创造的现实，在那之后，我们会带着答案来找你……”夜伊看了眼被丸喜拓人抱在怀里的芳泽堇，“她也可以放在你那里。”
丸喜拓人眉头舒展了一些，他很高兴能和夜伊沟通开。
“一星期，就是1月9日。”这是他所能接受的最长期限。
“足够了。”
丸喜拓人向夜伊点头，随后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希望在那天之前，你们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天空中的声音逐渐远去，夜伊拍了拍裙摆，转头就看见两人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
“等出去再问吧。”夜伊揉了揉眉心，带着两人离开了殿堂。
一回到现实，吾郎就抢先一步发问：“你没有被现实影响吗？”
“没有，因为丸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我这两天都是装的，毕竟能看到大家这么开心也挺值得的……”夜伊在两人的注视下随意地整理下刘海，轻笑道，“而且你们当时的表情可真有意思。”
两人沉默了。
论拥有一个恶趣味女友有多可怕。
莲无奈地把话题拉到正轨：“所以这一周要怎么办？”
夜伊耸了耸肩，“莲作为怪盗团团长，当然是要去探望大家对这个现实的想法。当然，最后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是要和丸喜打架的，还要有人去打探一下他的情报。”
吾郎主动请缨：“那情报的事就交给我这个侦探吧。”
夜伊对着他笑起来，“嗯，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