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原来早就爱上了她

  季节飞快流逝，很快入了冬，言言暂停了学业住进了病房，窗外还飘着雪，明明是这么美丽的景色，病房中的她脸上却毫无血气。
  S市的中央医院医术发达，器材设备也很完好，她伸着吊着点滴的手拿起手机，上面还刚停留厉承安的简讯。
  冬天星河篮球社将角逐Winter Cup，这个时候身为经理的她却不在身边，只有知道她病情的魏一铭和厉承安没对外多说，替她隐瞒好真相。
  这段日子他们两人总是结伴看望她，虽然魏一铭常常一言不发，但是厉承安倒是很会调节气氛，今天下午也是如此，他们抱着花束来到了她的面前。
  厉承安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罕见的温柔语调：“Winter Cup已经决定好出赛了，就是队长他??”
  厉承安似要抱怨，却接受到身边魏一铭的视线噤声，言言好奇起来。
  “他怎么了？”
  “他决定退出正选位置！说不上场比赛！”厉承安也不再忍着。
  什么？言言瞪大眼，魏一铭眼神飘忽不看她，自从她住进了医院，魏一铭就常常变得很奇怪，每回探病总是不怎么和她对视，说是还在记恨她也说不过去。
  像在害怕什么。
  厉承安察觉到两人间不同寻常，他踢了踢脚离开：“你们俩好好谈。”
  病房门被“哗拉”的关上。
  言言拉了拉被子，盯着他：“为什么？”
  魏一铭垂眸不语。
  “你忘得了吗？我们夏天的那场比赛，明明还记忆犹新。”
  少女的模样再度和母亲去世前重合，魏一铭低声：“??篮球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遗物，它是唯一让我能想起她的东西，每次展现实力都会想起她，所以我不曾刻意展露。”
  母亲去世后，他的人生也一片黑白，只有通过打架来的快感能够抚平内心深处的伤痛，初次有除了打架能抚慰时是第一次初恋的时候。
  那年高一进入篮球社见到了一位同样爱好篮球的漂亮女生，她总是替队员们着想，辛苦得独自一人晚上还留在体育馆打扫卫生，每回碰上还会朝着他加油打气，露出的笑容总是温柔又甜美，她是他的初恋，他偷偷喜欢她，直到有天意外撞见她和何逸天相处的景象，他们或许在交往吧，有着这个猜想便不敢付诸行动，她喜欢的人是何逸天。
  是他的好朋友。
  而高二夏天篮球社举办了和水城的练习赛，庙会好不容易脱口的告白，就算知道她当时正在和凌天佑交往，却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就算被拒绝、被嘲笑，他都能接受。
  只不过是想要将这份恋情有个完美的交代，后来知道是两情相悦，心里的激动让他开心地整晚睡不着，都在想着她。
  那天的Inter Highg是她发现了他的篮球天赋，刻意隐藏的实力不再隐匿，第一次有了想要和她冲动完成什么梦想的决定，却被出现在眼前的照片打击的残破不堪。
  你只是她的备胎之一罢了！
  对方从头到尾只是玩玩，可他却完全被耍得团团转。
  如今好不容易决定放下她，可她却在眼前病倒了，易碎得似随时会从他的身边离去，如同母亲。
  他在害怕，所以决定切断和她有关的所有联系，刻意逃避篮球、逃避每回医院探望的对视、逃避Winter Cup。
  言言沉静凝视他：“篮球会让你想起母亲，本该带给你快乐，却因为我的关系添上痛苦，尽管你拚命的想逃，但是你能忘得了吗？Inter Highg那天夺冠的心情？”
  魏一铭逃也似的快速离开的背影很是匆促，所以没见到门外靠在墙上的厉承安。
  厉承安头抵着墙面，其实他从头听到了尾。
  自从言言病情加重进了病房，他是最辛勤来探望的，一开始魏一铭逃避的不敢来看她，像要欺骗自己言言还很健康似的不敢面对，都是厉承安独自一人风雨无阻每天报到，看着言言面容逐渐消瘦，一天又一天。
  其实厉承安见到她病重晕倒的一幕，在无人的病房中倔将的小身影苦苦挣扎、痛哭嚎声，那一刻他就站在门口，没被她发现，那时心中汹涌的情感丰富的他不能言语，在那一刻可笑的才发觉自己的心情，迟来的才发现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可能是很早就开始了，只是他迟钝的不曾发觉，或许是高一得知她和何逸天格外亲近后，之后总是捉弄她，企图以幼稚的恶作剧想来吸引喜欢的女生目光？还是在得知她竟然对篮球透彻理解后的欣赏、憧憬？亦或是早就在初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喜欢她的任何表情、神态，喜欢她总是认真以赴的对待每场比赛，喜欢她总是为自己运动后疗伤，喜欢她不服输的精神，对待生命、病魔的坚强。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Inter Highg在月峰休息室她当着魏一铭吻着季司然不是为了让老大伤心，而是不想让老大陷得更深，她知道了自己病重的模样会让老大痛苦，所以用这么温柔的方式捉弄他们。
  真是狡猾的女孩。
  让他如此爱慕的女孩啊。
  厉承安手掌贴着滑落着泪珠的脸庞，咬紧下唇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