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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云路(科举) 第84节

  江鸿飞狼狈起身,对着店小二骂骂咧咧,“你们都是狗眼看人低,我不过是一次没中而已,我还那么年轻,总有再中贡士的时候!到时候你们等着瞧,我第一个买下的就是你们客栈,让你们都喝西北风去!”
  “我呸!你就做梦吧!”
  店小二也是个嘴巴厉害的,指着江鸿飞道,“大家伙都来看看,这个人有多厚颜无耻,说一定能中贡士,等中了贡士,就十倍奉还住店的钱。可是呢,他都是说瞎话,骗地方住而已,实际没本事,兜里也没一分钱!”
  客栈开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当人群围住江鸿飞时,江云康和书砚也就看不到江鸿飞了。
  摊主给书砚打包好糯米团子,书砚拿着糯米团子上马车,“三爷,您快吃,还热乎乎的。”
  江云康分给书砚一个,糯米团子里加了咸菜和腊肉,放锅里炒过,吃着特别香。
  马车从人群后经过,江云康忙着吃糯米团子,倒是没再往木窗外多看。
  到木府时,张博宇和文渝正在帮忙清扫院子。
  林源还没有到,木须说不等他了,想来林家人不催,林源自个儿不会那么勤快地过来。
  木须和江云康三个说起殿试。
  殿试在四月初,由皇上亲自出题,只靠一日,日落就要交卷。
  考试内容也只有策论,涉及到的便是去和安邦治国的理论作答。
  “随着皇上年纪大了,越发主张中庸和防守,野心也渐渐没了。”木须说到这个,不时会停住。
  在他心里,其实有很多吐槽要说,但是吧,眼下并不适合说这种话。况且那是皇上,说多了是要被砍头的。
  “按着贡士的比例,这次一甲的进士还是一成,这一成的试卷会由皇上亲自过目,再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木须又道,“我是希望你们都能进一甲,不过这也是命。”
  “经过前几次的考试,你们也都知道。《四书》、《五经》,还有作诗那些,考的是你们的基础和才学。但策论,就会涉及到本朝的政策和上位者的偏好。”
  木须说了这许多话,停下喝口茶,润嗓子的时候,林源才小跑着到竹屋门口。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读书了呢。”木须哼哼道。
  林源立马行礼,“哪里敢啊,有先生在等我,我都迫不及待地想来读书。”
  他笑得奉承,看得木须直皱眉,“快点进来吧,大家早早都坐好,只差你一个。”
  面对林源,木须会更宽容一些。
  有部分原因是林源没正式拜师,还一部分是林源年纪小。对着林源,木须倒是没认真生气过。
  林源赶忙进竹屋坐下,他坐在江云康后边,听木须先生在说殿试的事,想着离他还很遥远,心思没多久就飞远了。
  木须希望江云康三人都能有好成绩,光是说殿试的事,就说了一个上午。
  中午用完饭,木须年纪大了要午休,江云康便和文渝几个坐着闲聊。
  “三郎!”
  这时,木疆来到竹屋门口,对江云康招招手,笑得腼腆,“你出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82章
  江云康跟着木疆到屋外, 林源好奇地走到窗边,被木疆看到后,又拉着江云康到远一点的枫树下。
  他搓手站着, 低头看着脚背,人虽然黑,耳根子后的红能看出木疆这会很害羞。
  江云康看木疆那么扭捏, 倒是很不像平常的木疆,问, “木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我可就直说了?”木疆抬头,双眸亮晶晶的,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后,干脆道,“三郎, 我可以去你家提亲吗?”
  “提亲?”
  江云康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家几个姐姐都成亲, 侄女还小,你提谁亲?”
  “你家二姐啊!”木疆道。
  听到木疆说到二姐,江云康才恍然大悟, “你说二姐啊。你怎么看上我二姐姐了?”
  “就是之前借宿, 我又去庄子见过几次嘛。”木疆心里念念不忘,回到京城后, 又绕到庄子好几次, 和江芸又打了几次照面, 更加上心了,“前段时间,徐放定了亲,我就想着,我也不能拖了。我今年二十有四,年纪也不小了,伯母都帮我介绍了好多。”
  “但我心里就记挂着你二姐,她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木疆就喜欢江芸那样的,温柔体贴,长得还好,说话能掐出水来。
  江云康愣了片刻,等再次确认后,才郑重道,“你要和我二姐提亲,你得先去求得她的同意才行。我二姐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
  对于木疆的为人,江云康还是很放心。但二姐之前说过不愿再嫁,他也尊重二姐的想法,不能因为木疆是朋友,就帮着木疆去催二姐。
  “我问了啊!”
  练武的人,大多更直接一点。前几日,木疆就特意买了东西上门问,这些事,他都没和别人说过,“不过你姐姐说她和离过,配不上我,让我再找好人家的姑娘。我说她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她就不说话了。所以啊,我想让嫂嫂去问问,你二姐心里想法怎么样?”
  “她要是有什么犹豫,尽管可以说,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也一清二楚,我木疆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知道。”
  “可以帮你问,不过还有一个事。”江云康停顿会,再看着木疆道,“你想娶我二姐,木须先生和师母同意吗?”
  在古代,和离过的女子大多只能往更低了嫁,如今木疆有了官职,木须夫妇又是古代人思想,江云康怕他们不接受。
  “这个你放心,我自个年纪大了还没娘子,他们比我还着急。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不成亲,他们肯定会同意。”木疆转了转眼珠,又道,“不过我伯母肯定会同意,她最是心软,绝不会嫌弃芸娘。”
  一声芸娘,让江云康意识到木疆和二姐的关系不一般,能这么喊,说明两个人经常有来往。
  难怪他说这些日子,总是难见到木疆,原来是想着当他姐夫。
  江云康找来书砚,让书砚去找林氏,称病这么几日,林氏正好出门透透气。
  “告诉三奶奶,出门多带点家丁,不要怕麻烦。路上虽然都走官道,但多带点人比较好。”江云康反复交代,等书砚走后,再去看木疆,“咱们先等着吧,你啊你,倒是没想到,你还想当我姐夫。”
  “嘿嘿,当你姐夫多好,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亲上加亲!”木疆笑出白牙,揽住江云康的肩膀。
  因为忙着准备殿试,江云康便住在木府。
  他让书砚陪着林氏一块出门,有书砚在,他更能放心一些,也能立马回来给他传话。
  夜里林源找他八卦,问木疆到底说什么。
  “我看他笑眯眯的,肯定是什么好事吧?”林源走到江云康边上,看江云康还在背文章,又靠在墙上。
  “小孩子不要多问,若是有好消息,会和你说的。”江云康说话时,头都没抬。
  “切,不说就不说,不过看木疆那个样,八成是拖你去说亲。也只有说亲这种事,才能让他笑得那么开心。而且前两日,我总看到他买东西,想来也是送姑娘。”林源细心这个点随了林家人,做生意就怕马虎,一旦错了个数,那利索可能就没了。
  江云康心里夸了下林源,但还是板着脸让林源快去睡觉。
  次日他们去竹屋时,就看到木疆坐在台阶上,摇晃着脑袋说睡不着。
  “我去打一套拳。”木疆起身道。
  江云康让木疆多打一会,林源则是抿嘴偷笑,打趣道,“木大哥,你可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木疆没听懂林源的话,反而问林源要不要跟他一块。
  这一日,江云康难得地有走神的时候。
  不过他很快都能拉回来,快速进入读书的状态。
  书砚跟着林氏出城,得花上大半日的时间。
  不到傍晚,他们回不来。
  在半下午时,北斋带着学生先上门来了。
  但有了一回经验后,木府的小厮把北斋一行拦在了府外,不让人进来。
  两个小厮拿着木棍,挡在左右两边,等木须带着人出来,才收起木棍。
  北斋刚看到木须,眼睛就红红的,哽咽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何过去那么多年,还要这般害我名节?”
  “不知北斋先生说的是什么事?不妨你先说说,老夫再看看是不是我做的?”木须捋着胡子,从江云康找人放流言那日,便料到会有这一日。
  瞧见北斋眼底青黑,便知道北斋好几日没睡好。
  木府地处僻静的深巷,经过木府的行人虽少,但还是有一些。
  大家伙看到这里吵了起来,好些手上不忙的,便停下看热闹。
  北斋被木须这么一问,顿时噎住。
  以他对北斋的了解,木须应该是很生气,然后派人把他们赶走。可现在却反问他,这可比他影响中的木须要柔和许多。
  而这种时候,把话题抛回去才是最好的。木府的人都假装不知道有什么事,把自个和外面的流言摘干净。
  于这种小心计上,木须不得不承认,他想不到这些。都是听了江云康的话,才有所感悟。
  这时有北斋的学生忍不住,问最近的流言是不是木府的人传出去。
  木须还是摇头说不懂,并且镇定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流言,但如果我要传,三十几年前,我就到处说北斋的那些事,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话说得很在理,木须当年都没闹,何苦等到现在来。当时的北斋,木须又不是惹不起。
  翁行鑫的眼睛一直盯着江云康,最近在会试学子中疯狂流传,说他嫉妒江云康的才学,故意在江云康吃食里下药。
  大家都说,好些人亲耳听到于景山质问翁行鑫。
  本来这个事,让于景山出来解释一下是误会,便能消除大部分的流言。但是于家说于景山因为会试没中,伤心过度,跑去庄子里了,下令最近都别让人去打扰。
  本来因为是北斋的学生,翁行鑫受到了不少关注。
  现在倒好,这些关注也成了一把双刃剑,因为那些流言,反而议论颇多。
  众人都知道木须和北斋关系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突然传出一个流言,虽然北斋学堂的人极力否认,却还是拦不住大家的嘴。
  当难听的话多了,特别是这种捕风捉影的话,更容易引人思索。
  有说翁行鑫是小人,也有说北斋束脩每次都收那么高,真是印证了他的人品。
  大家虽然没有实证,却又觉得这个事很可信。很多人是觉得说两句没什么,但流言加注在翁行鑫等人身上,便成了无形的伤害。
  翁行鑫已经两万没睡觉,想要别人都在传他的不好,便会焦虑到抓头。
  现在看到江云康几人,恨不得立马上前吃他们的肉。
  “三郎,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这个流言不是你们传出来的,你帮忙澄清一下,可否?”翁行鑫耐着性子,期冀地望着江云康。
  “就算?什么叫就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家都是读书人,翁公子何必在这里玩话术?”江云康一脸凝重地看着翁行鑫,“还是那句话,我并不知道外边在传什么,是非黑白都是你们在说。从会试后,我就在父亲跟前侍疾,昨日才来木府读书。”
  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听你们的语气,像是有事要求我们,可找人办事,就是这个阵仗?这个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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