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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男德第一页 第34节

  就算是也罢了,怎么现在有第三人来了,发热状况也不解除?
  那么说来,只要发热状态被触发了,就一定要得到体液,不然就缓解不了?
  这也太特么坑了吧!
  陈昭眉用尽力气挺直背,脸上却还是红红的,额头已开始沁出细汗,很有胭脂带露的色泽。白瑰看了陈昭眉一眼,便说:“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这话,黑老大才留意到陈昭眉的状态确实有点儿不对劲。他忙关心地说:“小陈……啊,不,眉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陈昭眉呼了一口气,压着嗓子说:“头有点晕……”
  白瑰道:“可能是这儿风大,我带你进去坐一坐。”
  黑老大却摇头:“白瑰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扶他呢?可别把你自个儿也摔着了!我来搀他吧!”
  白瑰自然不是细胳膊细腿的,但因为总是穿着长袍,旁人也不知道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嘛。
  黑老大自觉十分热心,伸手就去拉陈昭眉,只是还没碰到陈昭眉的衣袖,白瑰就挺身挡在陈昭眉跟前。黑老大这一抬头,才发觉白瑰不但长得高,而且胸膛宽阔,实在算不得“弱男子”。
  不过,黑老大也没把这小白脸放眼里,笑了笑,正想说什么,一抬眼对上白瑰幽深如渊的双瞳,便是一股寒意从背脊腾起。
  黑老大怔忡之间,却见陈昭眉有些支撑不住地往下倒。白瑰便一手把他揽住。
  黑老大看着这画面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呀,终于生出几分“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儿”的疑惑。
  没等黑老大回过味来,白瑰就道一声“告退”,搀着陈昭眉走了。
  白瑰将陈昭眉带入假山小路后,又成了二人独处的形势。陈昭眉身体越发火热,见四下无人,再也忍不住,伸手揪住白瑰的衣领,便把唇吻上去。
  白瑰却伸出一根手指,挡住陈昭眉的唇,仪态庄重地说:“青天白日的,就在外头,你想做什么?”
  陈昭眉又燥又热的,才不要和他分辩什么礼义廉耻,使劲儿挠开白瑰的手,却不想白瑰纹丝不动。陈昭眉只当自己因为脑控所以浑身软绵绵的,不然以他这老虎都能打死的体魄,怎么可能掰不过白瑰的手腕儿?
  他哼了一声,又急又气,脸蛋更红了:“你……你……”
  可他脑子浆糊似的,素日的伶牙俐齿全派不上用场,急得只会“你你你”。
  白瑰忍俊不禁,却扯下一根发簪,以簪尖挑破食指,那洁白的指尖便瞬间涌出几滴血珠。陈昭眉见了,眼都直了,也没多想,就跟小猫舔粮包似的伸舌头,又急又快地把血珠给卷进嘴里。
  白瑰凝睇着他啜吸的模样,转了转手里的念珠,又移开眼光。
  过了好一会儿,陈昭眉才缓缓歇过气来。
  他们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实在不宜在这儿独处太久。听着外头说要开席了,二人便前后脚地回到席间。
  但见侯夫人坐在上首,温声细语地说着客套话,宾客们也齐声夸赞宴会华贵。重梳圣女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白瑰注意到,那个试图推自己下水的男仆已经不知所踪了——他是被黑老大处理掉了。
  坐在人群中的还有一位李家公子,长得也算眉清目朗,而且是家中娇养大的,目中无人。这个李翎羽习惯了当社交c位,因此对最近万众瞩目的白瑰十分嫉恨。
  他目光对上白瑰那张高贵冷艳的脸,淡淡一笑,说:“这儿有宁果酒,很是凝神定气的,适合给白公子定惊。”
  众人听见,都觉得疑惑。
  黑老大是个能冒头的,便大声问道:“白公子为什么要定惊啊?”
  李翎羽就说:“我可听说了,白公子在来京路上,遭到山匪劫色呢!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不会惊慌失措?”
  听到这句话,四座哗然:遭到劫色!那么男人这辈子不就毁了!
  第37章 给我体液
  白瑰却将这些目光视如无物,淡声说道:“你怕是听错了,没有这样的事情。”
  李翎羽瞪大眼睛,说:“怎么没有!这事儿都见官了,主审的还是我的姨母呢!”
  众人闻言啧啧称奇:发生这种事情,寻常人家怎么会报官?肯定是要掩埋事实的啊!
  实际上,白汝嫦原本也不想报官。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想为白瑰遮掩丑闻,而是她怕牵扯出自己来。但眼看着白瑰在社交季第一天就获得一篮子牡丹,白汝嫦可坐不住了,决计铤而走险。她把山匪全杀了,只剩一个活口。那活口当然吓得面无人色,叩头求白汝嫦放过自己。白汝嫦这时候便露出慈善笑容,又许以千金,让那个活口答应去官府做假口供:“你也不必撒谎说你占了白瑰的身子——白瑰有守宫砂呢,这事做不了假的。你就说,你意图劫色,撕扯了白瑰的衣裳,还看到了他的守宫砂,这就够了。你这样顶多算未遂,坐三五年大牢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拿着我给你的钱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这威逼加利诱的,那个活口只能照办。
  白汝嫦自然也不会主动报官,而是让活口跑出去盗窃,故意让官府抓了。一个流寇出现在皇城,当然会引起怀疑。
  那活口便谎称,自己是被白汝嫦抓进来的。她趁白汝嫦没留意,自己逃跑了。
  当官的自然会问,白汝嫦抓你干什么?
  那活口便顺势说,因为自己劫色白瑰。白汝嫦不想报官,但也不能放过自己,便只好把自己抓了。
  那当官的就是李翎羽的姨母,在家里说话的时候提起这事,李翎羽听到了后,乐得不得了。他可想看着白瑰当众出丑!
  因此,李翎羽便在席上,当着众人的面前,绘声绘色地把活口的证词复述一遍。
  侯夫人听得眉头大皱:“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可不是乱说的!”李翎羽瞪大眼睛,像是怕别人不信一样,“那个贼人可是把白公子守宫砂点在什么地方都说出来了!难道这还能假吗?”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守宫砂的位置是私密事,之前怀疑李翎羽胡说八道的,现在都信了七八分了。
  满座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瑰,有的惋惜,有的同情,有的怜悯,有的鄙夷……
  鄙夷的,当然是认为他不够有男德,被劫色居然不自杀保全清白!
  当事人白瑰却不为所动。
  陈昭眉倒是气结,拍案道:“这分明是胡说!”
  李翎羽笑了:“眉公主怎么就知道了?”
  陈昭眉冷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就奇了,那个山匪绘声绘色地说自己是怎么劫色的,怎么不说,是本公主大鞭子抽丫的,把她给抽服气了呢?”
  李翎羽闻言一怔。
  侯夫人忙问道:“这又是什么事情呀?”
  陈昭眉便说:“好说了,我在上京路上,就碰到几个山匪围住了白家的轿子。所以我出手解决了几个山匪。”
  白瑰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事情。”
  众人便沉默下来,好奇地看着陈昭眉。
  陈昭眉继续说道:“我亲眼所见,白公子当时衣衫整齐,白小姐也在他的身边护着,断没有山匪说的那种丑事!我看,那个山贼就是脑子抽了,或者是出于私愤,想污人清白。”
  众人闻言,也都开始有些动摇。
  李翎羽一撇嘴,冷笑道:“山匪是傻子吗?这样污蔑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那你这样当众损人,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陈昭眉指着他鼻子问道。
  李翎羽噎了一下,气道:“我怎么就损人了?我这不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吗?”
  陈昭眉切齿冷笑,说:“这种话也可以说的吗?《男德》有云:‘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男言’。像你这样乱说话的,在男德学院抄书能抄到你两手打石膏!”
  李翎羽没想到对方贵为公主居然把男德背得这么溜,一下就被镇住了。
  黑老大看着这阵仗也懵了,有李翎羽这个傻子跳出来帮忙污白瑰清白,他真的是很高兴的。但谁想到陈昭眉这个队友居然帮着白瑰说话?
  黑老大忍不住开声说:“眉公主,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人家都报官了,怎么可能有假?”说着,黑老大又用手肘偷偷捅单维意,希望单维意也来一起添一把火。却不想单维意正在假装四处张望看风景。
  黑老大也没好气,只得靠自己继续大声哔哔:“不是说那个人都看到白瑰的守宫砂在哪了吗?怎么能造假?”
  在巫星,男人的守宫砂所点的位置都不尽相同,但基本都是衣服遮盖住的部位,只能让近亲与妻子知道。被人知道了守宫砂的位置,其实也约等于失去清白了。
  李翎羽听到黑老大帮腔的话,瞬间就抖起来了,叉着腰说:“那可不!守宫砂都让人看了,还能有假?”
  陈昭眉也抖起来,挺着胸膛说:“这怎么不能有假?要我说,我也知道你守宫砂在哪儿!”
  听到这话,大家的耳朵都伸得老长:什么?这是什么奇闻异事!
  众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觉得这次宴会真的来对了!
  倒是侯夫人一脸生无可恋:如果是别人家的宴会,我也会很嗨呢!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的宴会上出这种事?
  李翎羽脸色大变:“你别胡说!”
  陈昭眉笑道:“我就是要胡说,我就说,你的守宫砂在你的屁股上,有本事你把屁股露出来自证清白呀!”
  李翎羽一下脸都涨得通红。
  他当然不可能把屁股露出来,但他也不可能把守宫砂的真正位置说出来啊!
  这就是“贞洁”的困境了。
  一个人要完美地证明贞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以死明志,都有可能被歪曲为畏罪自杀呢。
  “好了。”重梳忽然开口,他那张少女的笑脸甜美可爱,但说出话来,却很能叫人信服。
  众人都静下来,只看着重梳。
  唯独陈昭眉,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怀疑重梳要和稀泥,或是要偏帮李翎羽。
  重梳头一次看到气性那么大的男人,又和他一样是男扮女装的,更觉得亲切可爱。他笑笑朝陈昭眉眨眨眼,好像想安抚陈昭眉一样。到底他的笑容太甜美了,就跟八斤蜜糖拌草莓似的,陈昭眉见了也有些生不起气来。
  而且,陈昭眉想起自己的任务:得到圣女的眼泪。要拿到他的泪水,还是得接近他才容易办到。和重梳交好,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个,陈昭眉也朝重梳笑了一下:“还请圣女说句公道话。”
  刚刚这儿的气氛剑拔弩张,矛盾焦点的白瑰却八风不动。现在气氛转缓,打量着陈昭眉与重梳还笑了起来,白瑰眼中却变得沉郁。
  重梳只道:“眉公主说得很对,择辞而说,不道恶语。这是最基本的。既然没有凭据,就不可以随口污人清白。李公子,你这样的行为,十分令人痛心。”
  李翎羽敢挑衅白瑰、叫板眉公主,在重梳面前,却大气不敢喘一个,只低下头:“我错了,请圣女宽恕。”
  重梳说:“你心浮气躁,去神堂静思吧。”
  听到重梳这话,李翎羽猛地抬起头,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
  很可惜,重梳根本不吃这一套,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但态度非常坚决。李翎羽一扯手帕,按了按眼角,拧着身子,迈着内八小碎步,伤心委屈地前去神堂。
  ——这乍看之下并不是什么严厉的惩罚,起码他没有被要求罚跪,只是静思而已。静思是没规定动作的,一般可以选择打坐冥想。如果脸皮够厚,还能躺着睡觉。
  然而,问题是待会儿有一个一个小时的插花环节。在这个环节里,男子们会在侯夫人的带领下去室内插花。花卉插好之后,便拿出来供贵女们欣赏品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才艺展示环节。更重要的是,女子们会投花帖,所谓“花帖”,便是给男子们的花卉投票。得到最多花帖的前十名可以获得参加“名花宫宴”的入场券!这就意味着,这十个人可以入宫见皇后、太后以及诸位适龄的皇女!
  李翎羽被要求去静思,等于错过了这个社交活动。
  想到这个,李翎羽就懊恼得捶胸顿足,恨不得扇白瑰十个耳光——是的,他现在恼恨的对象主要还是白瑰。首先,他是不可能恼自己的。第二,他也不敢怨恨圣女。至于眉公主,他确实很讨厌,但到底是女人,又是个公主,他也没敢想自己能对付得了。思来想去,只能恼恨同为待嫁男子的白瑰了。
  侯夫人领着诸位公子进入内室,让他们坐下插花。
  与此同时,女子们则继续留在室外,或是品茶,或是闲谈。
  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忖度起白瑰,甚至还拿手机发消息问在官府的亲友打听,白瑰是不是真的被劫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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