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节
“怎么？刚才你是骗我的？”
“倒也不是骗您。其实国主的意思是，这场大战还请秦国公为扶馀国仔细谋划，至于具体作战，当然是他老人家当仁不让。不过他怕您少年得志，心高气傲，一定要亲自指挥，才让我试探一下。”
“这个张仲坚……还真是面粗心细呀。”郭业摇了摇头，道：“他不亲自前来，而是让你传话，打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主意吧？我要是允了，你就说是开玩笑的。我要是坚决反对，你才告诉我真相。”
“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让秦国公见笑了。”
“好吧，你回去告诉张仲坚，咱们就这么办。郭某人会尽心筹划的。等我想好了主意再去见他。只是以后对郭某人就不要再耍这种心机了。”
……
……
王伯当走了没多久，米吉就来了。
“参见秦国公！”
“快快请起。”郭业双手相搀，道：“这几年你们在扶馀国受苦了。”
米吉的眼圈当时就有点犯红，道：“其实在这里属下过得还好，称不上受苦。只是……只是……”
“怎么？是不是想家了？”
“要说不想家那是假的。秦国公，您就把我等调回大唐吧。”
米吉这个精神状态，可是和王伯当差远了。
郭业问道：“扶馀国的人对你们不好？供养有所缺乏？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可饶不了他们！”
“那倒是没有，扶馀国的百姓对我们挺好的，吃穿住用也不比大唐稍差。再说了，就算再差，难道还能有在深山里训练那三年差？”
“那你们怎么这么想回大唐？”
“主要是兄弟们在这里，起到的作用不大。扶馀国名义上说是七十二岛，实际上大大小小的加起来总共有一百四十八个。各岛之见，只能通过船只相通。”
“那又怎么样？”
“您也知道，我们这支队伍练的都是陆战的本事，顶多再练练游泳什么的。而扶馀国主要的战斗就是海战，我等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那敌人登陆呢？”
“登陆规模也不大，而且敌人的目的一般都是抢一把就走。我等起到的作用比一般士兵强不了多少。兄弟们都觉得，待在这儿有些屈才了。”
郭业道：“看来还是我原来考虑不周了。”
米吉道：“不仅如此，兄弟们还有另外一个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您不想要我们了。”
“你们怎么会这样想？”
“听说您把东厂都解散了，兄弟们虽然不敢妄自菲薄，但也有些自知之明。我们这些人的作用是绝对比不上东厂的。”
“别胡思乱想，我解散东厂是另有原因。至于你们……既然不想留在扶馀国，此战过后就跟我一起回大唐吧。”
“多谢秦国公。”
“对了，这几年我对你们没怎么上心，训练没落下吧？”
“您放心，不仅一点都没落下。我还因地制宜，想了许多新科目。”
“哦？你还想新科目了？比如呢？”
“比如学扶桑话，比如霹雳弹的各种用法……”
“等等，霹雳弹？”郭业沉声道：“你们哪来的霹雳弹？”
“秦国公息怒，想当初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与余管事打过交道，他送了我们一些霹雳弹。”
“胡说！你们都在扶馀国待了好几年了，有多少霹雳弹能这么消耗？”
米吉道：“这玩意儿其实不复杂。兄弟们在岛上待着无聊，拆了不少霹雳弹，慢慢研究，现在已经能够自己制作了？”
“果真如此？”
“小人不敢撒谎。”
郭业高兴地一拍大腿，道：“有了霹雳弹，这场大海战，咱们可就有了一个撒手锏了。”
“霹雳弹是有用，不过威力不大。您说它能当撒手锏，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呵呵，你们原来的霹雳弹当然威力不大，不过现在……只要做一点小小的改动，就可以威力翻倍！”
“什么改动？”
“颗粒火药。”
第1986章 谁家将士勇？
一个现代人穿越唐朝，哪种发明最快，最简单？
玻璃？花露水？还是钢铁？
不对，这些都不对。
比如说郭业，制作玻璃他就毫无头绪，最后不得不依靠邓洋人。花露水呢？没有武媚娘那就得前功尽弃。大炼钢铁，好吧……他是一窍不通，炼钢的那点知识已经全还给老师了。
事实上，唯一让他感到毫无难度的就是火药了。即便没有遇到风雷堂，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发明火药。
不就是一硝二硫三木炭吗？一斤硝，二两硫，三两木炭，这三种东西一混，最原始的火药就诞生了。当然了，由于材料的纯度问题，不可能完全照抄这个比例。
但总的来说，肯定是和这个比例相差不远，多试几次就出来了。
发明了火药还不算，更进一步，就是颗粒火药。颗粒火药最初的发明就是一个偶然——士兵们偶然间发现，被淋湿的火药再晾干以后比原来的火药好用得多。
所以，只要再稍微细化一下步骤，就能让原本的火药威力大增。
现在，米吉已经掌握了霹雳弹的制作方法，再把颗粒火药搞出来，那想当初在高句丽攻城拔寨的利器就会重现扶馀国。
当然了，由于时间紧急，装了颗粒火药的霹雳弹肯定不能大量制作，指望这玩意儿扭转战局定乾坤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有和没有就是两样。
未料胜先料败。老实说，郭业对此战的结果的确不大看好。
海上作战和陆战不同，陆战的许多奇谋妙计，到了海上就完全施展不开。大船胜小船，船多胜船少，船快胜船慢，才是水战的一般规律。
虽然说兵凶战威，谁也不敢言必胜。但很明显的，海战比陆战的意外可少多了。
万一真的事有不谐，扶馀国兵败。郭业可不会老老实实信守承诺，组织扶馀国的百姓退往大唐就成了首选。
到时候在断后的船队中装备这些霹雳弹，肯定会给扶桑人一个惊喜。
“颗粒火药？那是什么？”米吉问道。
“此乃军国利器，往小里说，可以令霹雳弹威力大增。往大里说，事关我大唐的国运。”
郭业把颗粒火药的制作方法写好，交到了米吉的手中。正色道：“这个方子，除了你和手下那帮兄弟外，任何人不得泄露。”
“是！”
打发走了米吉，郭业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颗粒火药的霹雳弹只能做保底，要想扭转战局，却要在别的方面下功夫。
郭业当即提起笔来，刷刷点点，连写了几封书信。
望着墨迹未干的纸张，他用嘴一吹，喃喃道：“无论陆战和海战，归根到底打得就是人心。此战能否获胜，关键就在于这几封信上了。”
……
……
烈日当空，海风习习。
扶桑海军，一千五百余艘船，摆开了阵势。
扶馀国两万海军二百余艘战船，也已经严阵以待。
一座五层楼船，乃是扶馀国的旗舰。郭业和虬髯客登上顶楼，整个战场可以一览无余。
虬髯客叹了一口气，道：“初战不利，上风头被扶桑的海军抢了。论起操船之术来，倭国还是更胜一筹。看来，今天这场仗，还是真不好打。”
郭业却不懂这些水战的要点，道：“您看扶桑海军的人数有没有造假？是不是五万人左右？”
“说来也真是奇怪，扶桑人这次倒是没有耍诈。我估计，这次扶桑海军连士兵再水手，也就是五万人左右。”
“那这场仗还有得打。咱们的船可比他们的船高大得多了。就说这旗舰吧，咱们扶馀国是五层楼船，上面还有投石机一部。而倭国，却是一艘楼船也没有。”
“呃……话不是那样说。”虬髯客苦笑道：“在海战来说，一般当然是大船占便宜。不过楼船么……”
“怎样？”
“不是倭国造不出来，实在是这玩意儿用处不大。”
“此言怎讲？”
“好叫秦国公得知，一般海战无非就是三种攻击手段，远了用箭射，近了用船冲撞，再然后就是跳船进行接舷战。这其中，冲撞起到的作用最小，其实主要还是射箭和接舷战。”
郭业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无论射箭和是接舷战，主要都是人数的比拼。这楼船上装的人最多，不是优势很大吗？”
“是的，优势是不小，但是缺点更大。”
“您的意思是说，楼船的转向不灵活？”
“那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缺点，最严重的是，楼船非常不抗风浪。就算没人打，一股大风过来都可能倾覆。也就是今天苍天开眼，没什么风，老夫才敢把此船开出来。”
郭业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咱们的大军之中仅有这么一艘楼船，而倭国海军一艘也没有。这么说来，此船是华而不实了？”
“倒也不能那么说。如果风不大，还是很好用的。起码有了此船做旗舰，主帅就非常安全了。但是不能把胜负寄托在此船上。”
“那胜负的关键是？”
“三个方面，船上的弓弩，其他船只的大小与速度，还有也是最关键的，壮士的勇武。”
……
……
与此同时，扶桑海军这边，也谈到了这个问题。
此次决战，扶桑海军的统帅乃是草壁皇太子。他的手下有水师大将木慕尘八郎，小林正雄、井上平夫以及右大臣苏我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