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降临
竖瞳中，有一道意识降临。
一瞬之间，仿佛是磁带卡顿了般。
原本郁郁葱葱，拥有着无穷生命力的精灵森林中，草木凋谢，尽数枯萎。生命之树树叶尽数化为飞灰湮灭，原本生机勃勃的树干干瘪下来。
这立于大陆上，最伟大的生命之一，仅在一瞬间便仿佛由春入冬，陷入了凋零。
这，就是那个‘灵’，这未免也太……
李元看着横与空中的可怖竖瞳，眼眶睁大到极点。
他曾一百次一千次想过祂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或是人形，或是狰狞的外星生物，亦或是什么。
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就单单这样一道意识，却会让他陷入如此的恐惧。
“我说，你这拉了十二个小弟，才勉强跟梅林哥哥打个平手的家伙，出场的逼格可是比梅林哥哥高多了，你合适吗？
怎么？还要给你来一段bgm吗？”
梅林背对着他们张开手，仿佛像是当年他们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时那样，母鸡妈妈张开双手守护他们不被老鹰抓走的样子。
回答他的是天地间隆隆响起的雷声，苍穹之上光暗明灭闪耀，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愤怒，发出怒吼咆哮声，欲要将他们面前的这道白袍身影神生生撕碎。
“还真来了段bgm，蹬鼻子上脸了……”
梅林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忽然，一道光芒骤闪，猩红色的电光划破长空，紧接着隆隆的雷声响起，像是两军阵前的对垒。
双方都没有在说什么。
空中的金色竖瞳中，一道意识降临——
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但李元却清楚的知道，天地间的意志被篡改了。
根据他运用古神语后，对规则的感觉，能感觉到到篡改后的那道意志是：死！
“啊啦啦，忘了跟你说了，啊元同学……”梅林伸手一招，一份羊皮纸卷在他头顶摊开，在他头顶撑起一道结界：
“你的羊皮纸卷借我用下，要不然就算是梅林哥哥，对上这掌握了世界规则的家伙，也是十分头疼呢！”
话落，噗的一声，结界上印上了一道莫名的字符。
那道字符的自体李元也是陌生的，但意义却毋庸置疑。
绝对的死亡。
旋即，梅林法杖一挥，他的身侧，忽然间花瓣飞舞，一道模糊的轮廓虚影在他脚下显现。
风吹过，花翻腾。
五阶阿瓦隆！
梅林间召唤出了阿瓦隆横于天地间。
这个时候，住在精灵森林附近的居民，纷纷抬起头，看到天边的异象，一个个议论纷纷，失神道：
“好漂亮……那是什么？天界吗？”
…………
“现在，”梅林的嘴角微微翘起：“就让梅林哥哥，试试沉睡了这么久的你，究竟有多少长进吧！”
他的话音刚落，法杖一翻，阿瓦隆中，自空中像是瀑布落下，《禁典》的力量被尽数调动，汇聚于他的法杖间。
他将法杖向着天边一指，周身狂风怒号，卷动花瓣化作九条长龙升腾起，冲向苍穹上的那只巨大竖瞳。
又是一道意志降临，那九条花瓣点缀的狂龙在即将轰至竖瞳上之际，忽然枯萎了下来，花瓣的颜色由鲜红迅速转为灰暗，自空中洒落，化为湮粉、飘散。
而这时，梅林法杖间，一团光芒已经成型，旋即一道七彩流光冲天而起，像是一柄能切开天地的利剑，直刺向那只竖瞳。
天地间，忽然雷光骤闪。
天雷仿佛是自天倾倒而下，雷光闪耀，轰然与那七彩流光撞在了一起。
轰隆！
一声闷响响起，就像是水雷爆炸，令人心中一震。
不过对于这样的架势来说，这道声音未免太过于稀松平常了。
只是下一刻，以那道七彩流光和无尽雷光碰撞的点为中心，苍穹仿佛是碎裂的镜面般片片剥落，露出背后深邃黑暗的虚空，继续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与碰撞点隔了数百公里的一座城市中，有人抬头，感觉空中仿佛有什么波纹在蔓延，就像是水波向他们这个方向荡漾而来。
他指了指空中，问身边的人道：“那个什么？”
“啊？”
他身边的人抬头，愣了下，只觉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然后整个人化作一片血雾，连同整座城市一起，化为湮粉消散。
大地狠狠震动。
魔法阁、浮空之城科研院、拜恩帝国魔神教总坛，异常灾害监测中心，察觉到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波自西面的方向而来，其势浩大，足以载入史册！
三家监测机构中，在机构中工作超过一百年的老人，一个个想起了什么，目露惊色，手中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砸成了粉碎。
“神战！”
几乎所有人都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样等级的能量波，仅次于当年自东边传来的‘神战’！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远隔万里，天元帝国。
群山之巅。
正在激战的双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下了交手，向着西边望去。
能量传导到这，已经十分微弱，甚至不足以给人造成伤害。
只是不知为何，每个人心中都是由衷生起一股心悸感，觉得脸颊上有电流流过，寒毛卓立。
其中等级越高，实力越强的人，越是感到恐惧。
“发生了什么？”
空中，顺利斩杀一位‘灵’的吴芷退了回来，在娜塔莎长老身侧停下。
当然，从战起，一直都在这的娜塔莎长老本人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她作为千叶绘梨衣的千面人，十有八九知道。
千叶这个女人，也就这点用处了……
且相比于千叶绘梨衣本人，娜塔莎长老显然要明事理的多。
娜塔莎长老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会，没多久便霍地睁开眼，温润的脸颊霎时苍白，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
“那个‘灵’苏醒了，不，应该是不完全苏醒。不过他已经锁定了梅林，正和梅林交战！”
“唔？”
吴芷的瞳孔骤然缩紧。
战场的另一边，盘踞于此，想要借着这一波攻势，击溃魔法阁，掠夺其中资源众‘灵’们盘踞在一团，窃窃私语。
“是那个家伙的力量！是暗曜那个混蛋，我当年见过他出手，不可能有错！”
“嘘！在这里别轻易叫这家伙的名字，会被感应到的！”
“该死的，发生了什么？这家伙怎么苏醒了？不是说还需要一些时间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一定是被骗了！该死的阿萨·多古伦！这个王八羔子就是个混蛋骗子！”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可既然阿萨·多古伦那家伙想要唤醒那个家伙，又有什么必要整出这么多谋划？”
“谁知道呢！这家伙就是个混蛋！淦他娘的！你们谁要留的尽管留下，我先走一步！”
“没错，在不走我们一个都走不掉了！”
…………
一时间，‘灵’心惶惶。
…………
大陆各处，包括天元大陆，有原本达到三转位格，来到这里被压制着，而蛰伏下来的‘灵’，目光冰冷地看着西方。
其中距离精灵森林不远，离得相对较近的一个老者，举目望着空中，目光眯起：
“那个就是传说中能和那个家伙抗衡的梅林吗？借着这个世界的力量，居然能发挥出如此的战力，倒是有些意思。”
“哼，区区人类而已。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又会被打回原形，回到‘凡’的位格，不值得一提！”
他的身边，一个幼-童老气横秋地说道。
“不过在这里，他拥有足以将我们斩杀的力量，不是吗？”
老者淡淡说道。
“那又如何？此战过后，他们两人又会是何等光景？”
幼-童反问。
“不管如何，梅林是一定会陨落的，相比于那个家伙，他的底蕴还是太薄了些。”老者摇摇头：
“只是那个家伙究竟会怎样就不知道了。当然，对我们来说，最佳的状况，就是被打至重伤，力量不足以在掌控这个世界，却又不至于死。
若是他死了，那么他麾下的‘十二魔神柱’便会失去限制，接下来，这个世界将会是他们的。
当然，这也是最不可能的情况。”
“没错。而他若是重伤，后续势必会全力以赴养伤，稳固自身的情况，没有能力再去用世界的规则压制我们。
那个时候，我们的力量恢复，十二魔神柱不出的话，我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只要时间足够，在那个家伙醒来之前，借着这个世界的资源，踏足到‘至圣’的领域，那么即便是那个家伙苏醒，我们也未必没有与之争夺的机会。”
“呵呵，那个时候，‘王’的位置，落在谁手里，还未曾可知呢……”老者笑出声。
“那个时候，你会跟我争夺吗？”
幼-童侧过头，看着老者问道。
“那个时候，你会跟我争夺吗？”
老者反问。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子后，两人伸出手，握在一起，幼-童说道：
“那么，在此之前，我们就是盟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者目光中，寒芒流转：“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麻烦的角色需要解决……让他笑到最后，我们两人的努力，恐怕会全给他图做嫁衣了！”
“当然！”
幼-童的笑容更甚：“说起来，当初这个混蛋，在黯星的遗迹上，还坑过我一把。
要不是我借着金蝉脱壳，放弃一半的灵体夺舍了这具灵体，恐怕早早就死了。”
“这么说的话，那个老小子也还差点坑害过我，夺走了我的一场机缘！”
两人的脸上，凶光毕露，同声说道：
“该死的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