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清流城变天（九）
清流山产生异变的同时，方圆百里内强者纷纷得到感应。
孟信望着胸前穿出来的枪尖，心有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兄弟向来对孟家忠心耿耿，即使牛魔卫逼近，凝煞高阶和伪聚星合作，足可保证两人安全撤离。”
牛鼎抽出五段亮银枪，再次折叠成短棒状，放入身后的背囊，淡然道：“孟家自上而下，个个贪生怕死，孟飞怎能寄托希望在散修身上？不过你放心，此地距离北门只有百丈之遥，前面有云丛率众阻拦，孟家老二很快就能和你在地下相逢。”
“我弟弟，他……”孟信身躯猛然抽搐，指着城守府方向的手无力垂下，脸上混杂着解脱和遗憾。
手下的牛魔卫推倒孟信的尸体，任其和阵亡的精锐营士兵堆在一起，死亡彻底磨平了身份的区别，不管你是凝煞，还是引气，最终结局还是尘归尘、土归土。
牛鼎抬头朝北门上空望去，那里雷霆劈啪作响，灵气交错纷乱，分明是强者交战带来的异变。他暗自喟叹：“凭白来了叶浩天搅局，牛家战略目标只能实现一个。三少应该尽快摆脱对手，回来主持大局，孟飞到底是死是活，还需人来决断。”
牛鼎料定了僵持的战况，却算错了两个聚星不分离的原因。攻守互换，此刻却是牛霸虎牢牢缠住叶浩天，玄冰劲不断催发，冻结周围灵气，防止对方遁走。
“老家伙，坏我牛家大事，现在想抽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他须发皆张，粗犷的脸上闪现潮红之色：“不留下点儿代价，四方阁还以为牛家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叶浩天也不复清雅矍铄模样，呼吸之间略显急促：“小兔崽子居然留有暗手，难怪牛家任你独来清流城。不过你还稚嫩点儿，想凭借年轻力壮和我苦熬，那是打错了算盘。若非老夫要去兑现承诺，一定和你大战三天三夜，让牛横宇痛失亲子。”
身上血迹斑斑，有牛霸虎的，也有自己的，叶浩天分外恼火。他暗自思忖，如果木生符品质低下，定要好好惩治丘山明，否则他怎么会心生旁顾，弄得身上沾满污血。
“本想先摆平孟家，再去收复清流山，从而霸占此处资源。谁知出现变数，熊二异军突起，还侥幸重建家园。单凭一个清流城，牛家难以扎稳根基，还需另想办法。否则，家族那些倚老卖老的长老们，可是会揪住自己小辫子不放！”牛霸虎理智重回脑海，思索着成败得失，脑海中突兀闪出个熟悉身影：“莫非是便宜兄弟的原因？当初我真是慧眼识人啊！”
他念叨的乔玄，此刻正在说服半妖头领：“前番清流城遭遇磨难，幸得几位兄弟照拂，能在清理山安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大家有了安身之所，我也能放开心怀，去做身为人族该做的事情！”
“牛家虽然不像虎族那么残暴，毕竟是妖族出身，也曾犯下屠戮金阳郡的恶行。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可以解救清流城的普通百姓，就要竭尽所能！”
“大家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牛家主持攻伐事务的是牛霸虎，他是我的结拜兄长，总要顾念昔日恩情。况且牛家战略目标肯定包括了清流山，想拥有此处的资源，我们既然占据这个宝地，也可以重新和牛家建立盟友关系，不至引来报复！”
熊二见他意志坚定，松开紧抓对方肩膀的手，颓然道：“身为半妖族，精锐营攻占清流山时，我的感受与你此刻相同，没权利要求你留下来。”
“清流山向来对牛家敬仰有加，常年供奉资源，但是他们拿我们当棋子，实在令半妖齿冷。不过乔兄弟觉得要和各方贸易，他们所做之事可以既往不咎。只要牛家不伤及你，清流山和牛家的交易可以让利两成。”
“但凡他们对你有丝毫不敬，或者危及性命，我们宁可交出清流山，彻底投靠轻罗国，也要为你报仇雪恨！”
“山主说得在理！”阿虎立即表示称赞，拍拍乔玄肩膀：“快去快回，事能成当然最好，不成也算尽了心意。人妖两族战斗是大势所然，夹缝中的普通百姓无力抗争，只能默默承受。”
乔玄点点头：“单凭本心，只需无憾，结果不会强求！”
和半妖达成一致，留下想要跟随的小狐狸和狈氏兄弟，不顾三者眼神里的埋怨之意，他毅然离开清流峰。
将近中午时分，乔玄已经走出沼泽，看见了清流城。城内火光冲天，隐隐传来哭喊声，他心中一沉，为了加快步伐，连续催发横移符，片刻后到达西门外。
“嗖！嗖！嗖！”
刚刚站稳身躯，迎面就射来三支狼牙箭，城头上冒出个大汉，高声喝问：“清流城已属牛家，任何人族不得靠近。禀告你的来意，若是再前进一步，定将你射成靶子！”
“呵呵！人族城池什么时候成为妖族治下？我是清流山的使者，特地来见你家三少主牛霸虎。如果他还顾及以往情意，就和结拜兄弟见上一面。”乔玄冷笑回应。
“嗖！嗖！嗖！嗖！嗖！”
又是五箭迅疾射来，锁住乔玄可能躲避的各个方位，大汉气得面孔涨红，道：“恶徒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来消遣牛家！污蔑少主纯属死罪，你们几个下去活捉他！”
“金刚符！”
守门的只是妖丹中阶的牛家妖族，乔玄有意试探自身防御，催发符箓后不躲不闪，任凭狼牙箭与身体接触。箭头带来的冲击力，逼得他连连后退，余劲渗入体内，还未来得及造成伤害，小珠子滴溜溜转动，就将其化解。
“哈哈，人族的白痴！身法这么烂，一箭都未躲开！不死也是重伤！咦？还活着？”
“牛奋大人，这个人很像少主嘱咐我们留意的那个炼符天才。”
牛奋放下硬弓，掩饰心中震撼，道：“人族的弓太垃圾，若是用牛家的专制武器，定要这小子好看！”
“是放他进来？还是出去围杀？”
“你脑子撞墙了？敢违抗少主命令？当然是打开城门，先带他去见牛鼎大哥，至于能否和少主叙谈，我们无法决定。”牛奋打下说话者的脑袋，骂骂咧咧道。
这个手下来自附从牛家的豺族，脑子异常灵活，道：“听说人族有下马威这个词，我们不能轻易放过这家伙，必须让他自缚双手，绑着去悦来客栈！”
“砰！”
脑门上又捱了一拳，牛奋冷哼道：“牛族不屑于搞这些歪门邪道，虽然对他没好感，也不至于如此卑鄙。我们只有十几个妖族守护西门，居然无人敢闯，可见人族畏怯，难得这小子还算勇气可嘉！”
豺族手下唯唯诺诺，不敢再言语，牛奋则派牛族士兵，带乔玄去往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的顶层里，气氛异常肃穆，云丛和牛鼎相互对坐，各自沉吟不语。后面站着牛族和云雀族的高手，个个惴惴不安，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哒哒！”
门外传来守卫的通报：“清流山的使者乔玄，特地求见少主，牛奋不敢擅自做主，请牛鼎和云丛两位大人裁决。”
面沉似水的云丛，闻言心中一动，和牛鼎对视点头，神情振奋：“快点儿带他进来，牛家和清流山亲如一家，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