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进退两难
费小恬没敢在饭前把事情说出来，而是等大家都放下筷子之后，才道。
“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情，你们听了之后，先别着急着骂人，等我解释清楚了再骂，好不好？”
费家夫妇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女儿，费爸直接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家又跑出去闯祸了？”
话虽这么说，但费爸的语气还是很亲昵的，显然没太将费小恬要说的事情当回事。
费妈也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吓跑，是不是跟你那些朋友们出去逛街，碰到什么事情了？”
费小恬摇头，也没让他们再瞎猜，干脆直言道。
“灵芯芯知道高考成绩的事情了。”
“哐当！”
费妈手上的茶杯一下摔回桌面，杯中的茶水一下溢出，弄湿了桌面，但她根本没去顾忌这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费小恬。
“你说什么？”
费爸也直愣愣地看着她，仿佛没听清刚才的话一样。
费小恬只能低着头将话给复述了一遍。
“我说，我跟灵芯芯高考成绩的那点事已经被她本人知道了。”
“胡闹！”
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费爸重重的地拍了一下桌子，面色铁青。
费妈焦急地问道。
“她怎么知道了，是谁告诉她的？”
说着，向费爸投去一个目光，“他爸，咱们当初操作的时候，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人故意捅破的？”
费爸冷哼一声，对费小恬道。
“你来说！”
语气比之前冷硬不少。
觉察出现场气氛过于严肃，费小恬低头，啥话都不敢说。
事关重大，费妈没有那么沉得住气，她直接扯了下费小恬的手臂。
“恬恬，是说告诉你，灵芯芯知道事情真相了？”
知道该来的总逃不掉，费小恬干脆道：“没有谁，我本来就知道。”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却蕴含了不少的意思。
费妈总算明白丈夫为什么说“胡闹”了，感情这都是自家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给闹出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你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上头的人知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是不想让你爸妈好好上班，不想要咱们现在这个家了吗？你还想不想好好去上大学，去上你们说的那个理想中的象牙塔了？
啊？！你说说你这孩子，脑袋怎么就这么执拗，怎么就不会转转弯，你这样做，别人倒是说你正义凛然，大义灭亲了，可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爸妈有什么好处，哎哟！真是造孽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啊！”
费妈越说越气，最后干脆就嚎上了。
费小恬任由她妈嚎着，没插一句换，想要等她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不过，费爸没给她太多的时间，等费妈嚎过一段之后，他便对着费小恬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
相比较于妻子一得知事情被捅破后的情绪崩溃，费爸显然镇定得多，他虽然骂费小恬胡闹，但也明白自己的女儿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果然，听到他的问话之后，费小恬便将心里的打算一一道来。
“爸，我是这样想的，今年的录取工作已经结束了，按理，那件事情应该就可以翻过去了，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人抛出来，到那个时候，也许我已经有了一份很不不错的工作，也许还有了幸福的家庭，可这件事件一旦曝光出来，你想过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吗？
而且，我不想在未来的生活中，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所以，我决定了，长痛不如短痛，今年我就不去上大学了，复读一年，明年再正正经经再考一次。”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
费爸皱着眉没有说话，不知在考虑什么，倒是费妈仿佛又被新一轮的噩耗冲击到了，睁大眼睛瞪着费小恬。
费小恬只得迎着头皮解释。
“妈，我不想顶着别人的名义去上大学，我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好，今年考得很差，明年也很有可能考不上现在这个分数，但我会努力的，请你相信我，让我复读一年吧。”
“你顶着谁的名义，谁说你顶着别人的名义去上大学了，这不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和分数吗？复读，复读，你知道考了这么好的成绩还去复读，别人会怎么想吗，难道他们不会想到其中的原因。”
不想接受事实的费妈开始胡搅蛮缠了。
深知自己再跟她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费小恬直接对着她爸道。
“爸，这就是我的打算，请你支持。”
费爸脸色也很不好看，语气虽然没有费妈的尖利，但其中的气势却是不容忽略的，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会儿很生气。
“这跟你主动将事情在事主面前捅破有什么关系，正像你所说的，这会儿今年的录取工作已经结束了，就算你决定不要现在这份高考成绩，它也不能退回到你同学身上，所以，你做这件事情的意义何在？”
费小恬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她爸还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翘，这很不想他平时的作风，她只得认真、仔细地解释道。
“我去复读，就不用顶替别人的成绩去上大学了，没了心理负担，以后学习生活会过得好些。
而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知灵芯芯，是想借着给她妈妈捐献骨髓的机会，将这件事情翻篇了，也就是说，我答应给她妈妈捐献骨髓，让他们家渡过难关，他们家就不能追究咱们在高考这件事上的过失。
我听说灵芯芯也打算复读，以她的成绩，明年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能接受这个条件。”
她刚把话说完，费爸还没来得及发话，费妈又炸了。
“怎么，直到现在你还想着捐那什么劳什子的骨髓？！不行！我绝对不答应！”
费妈觉得今晚真是衰，她已经连续遭受了三锤重击，这女儿啊，生出来就是气自己的。
唉！要是可以，她都想把这娃塞回去重造。
“妈，你不要把捐献骨髓的事情想得那么恐怖，这段时间我已经查过了好多治疗，还问了医院里的医生，他们都表示捐献骨髓对人体没有什么影响的，正常人的骨髓有很强再生能力，只要术后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常了。你别听你那些姐妹们道听途水。”
费小恬觉得跟她妈实在讲不通，但也不知置之不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希望她能明白过来。
谁知，这人不仅没有想明白，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这怎么说是道听途说呢，他们说的那里例子可是切切实实存在的，那死去的人我以前还见过呢。”
费小恬深吸一口气，再狠狠地叹出来。
“我不是说那个人死没死，而是想要说明，他致死的主因肯定不是因为献血，而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他本身就有其他的疾病，根本不符合献血的标准，结果愣是去献了，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说到这里，她也不想继续跟她妈理论下去，干脆扭头问她爸。
“爸，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费爸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妻子，再看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当初他们怎么就动了那个心思，还千方百计地做成了，结果，别的人还没怎样，自家这船就先翻了。
他对着妻子摇摇头，才对费小恬道。
“你确定，给灵妈捐献骨髓之后，他们事后不会反悔？这一点你要清楚，如果到时候他们反悔了，将这件事情曝光，你就算今天没去上大学，包括你在内，咱家的人也有可能会受到影响的。”
费小恬沉默，她确实没考虑过这种可能。的确，自家的把柄就这么落在别人手上了，又怎么能保证灵家事后不会反悔呢。
费爸看着她的神情，摇了摇头，叹息道。
“所以，你还是太年轻了，但凡你决定在将事情告知你同学的时候，能往深里多考虑一步，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