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九算门的少年

  晋凌来到了孙先生的书房里。
  书房里，多了两个少年人，正在帮助老头整理一批新购置的书籍。
  见到晋凌进来，两人一起向他施礼：“少主。”
  两个少年，一个十七八岁，相貌端正，眼光炯炯，穿着一身皂白衣袍，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另一个长相一般，年纪稍小，十六七岁，短发，脸上有好几处雀斑，穿着也很随意，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有些邪性的笑意。
  “这是先生你这次去九算门，请回来的人？”看着两名少年年纪尚轻，晋凌心里有些不托底。
  “正是。”孙意涵指着相貌端正的美少年介绍道，“他叫公孙玮，是九算门的五代弟子中最为杰出的算者，精于财会，可统管所有产业的财源开支进出。”
  又指着短发少年说道：“这是轩辕峻辰，九算门二长老的亲传弟子，学通古今，计智不俗，可用以协助出谋划策。”
  “我将他们二人的居所，安置在你的住处两旁，并在你的书房旁侧，专门开设了一间堂室，名为公事堂，供他们二人日常处置公事。他们又都是高级仙士，还可担负一定的保护之责。”
  “先生你想得周到。”晋凌再度看向二名少年，二人态度恭谨，一直安静听着孙意涵和自己说话，眼神安静，没有丝毫逾矩之处，心中也开始觉得满意。
  “少主，他们并不是请回来的，而是买回来的。”孙意涵补充道，“九算门里的大部分弟子，都是孤儿。九算门的弟子从小将他们捡回去，改名换姓，全部以复姓冠之，并采取手法让他们忘却过往，悉心教导算学谋略，直至他们长大成人，然后售予各方仙主，赚取巨额金元。”
  “如今，他们的契约文书和欠条都已经拟好，就等着你签字放款。”说着，他从案上取过一个木盒打开，从中取出几份文书，“签过之后，他们就与九算门再无任何牵扯，就完全是卖身于你的下属了，他们的荣辱生死，以后也全在你一念之间。”
  “每人三千二百金元，合计六千四百金元？”看着盒中契约文书上的金元数字，晋凌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是个天文数字啊，要知道一名普通初级仙士，在村主府内的月俸，也不过是十五至二十个银元而已。
  这两名少年，竟然值如此多的金元？这身价，是杨萱等人的数百倍！
  “少主，金元易赚，人才难得。我亲自考较过这两人，确实不俗，至少在算学和计略方面，我颇有不如。他们二人年纪还小，就已是高级仙士，以后还颇具成长潜质。他们日后会成为你有力的臂膀。”孙意涵耐心地说道，“一把上好的仙兵，都要数百上千金元才能买到，难道上好的人才还不如仙兵值钱？”
  “我自是相信先生的眼光，也知道人才的重要。百年大计，以人为本。人才是第一生产力。现在晋园里，缺的就是人才。”晋凌向他一揖，说道，“我只是担忧晋园现在没有这么多钱。草园居和十六号矿洞的收入，绝大部分都用于还债、投入顾嘉的草原仙品铺以及维系意园的开支，目前应该所剩无几。”
  他原来还有一些钱和仙晶存在了那只纳戒中，可是纳戒已经回到了原主人童玉的手里，里面放的东西，钱财，自然也不会归还的。
  到现在这种地步，真是没什么钱了。
  “钱自然是不足的。”公孙玮拱手，从旁边取出一本帐目奉上，说道，“少主，在你回来之前，得到孙先生的允许，我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各处的帐目理清了一遍，统计了总帐。各处公用的余钱之总和，现在只有七百一十三枚金元另十五枚银元四枚铜元而已。”
  晋凌随手一翻，就觉得这本新制的总帐帐目让人一目了然，耳目一新。不管是记帐的方式，还是各项明细，都非常直观明了。更重要的是，这一本总帐，将各处不同地方的帐目统合起来，又丝毫不显凌乱，而是非常有条理。
  “这笔钱之中，又至少有一百五十枚金元是不能动用的，以用于近期的各处人手的佣金薪俸开销、食堂米面肉菜等的采买、草园居被破坏的房屋修缮以及物品采买等。”公孙玮解释道。
  简单的一本总帐，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晋凌对于公孙玮的能力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开始相信，这笔数千金元买人的买卖是合算的。
  “先生，既然没有足够的金元，你是如何将他们二人从九算门带回来的？”晋凌向孙意涵问道。
  “我在九算门门主面前，还有一点薄面。钱当然是没有付的，先赊着，然后月息一厘。”孙先生抚须笑道，“后续从黑岩仙乡运来的精铁矿，出售后的一半收入，先用来抵这些债务。九算门的来使就住在仙乡的客栈中，你若同意，我便把他叫来，当面签了这两份身契。”
  “少主，先生，且慢。”有些玩世不恭的少年轩辕峻辰上前说道，“根据永夜帝国律制，除官府、军队、宗派、门阀、勋爵等特定的几种势力外，一般仙士不得拥有多名非同族同宗的异性仙士下属。听说少主属下已经有了七名仙士，签下我们之后就是九名，已经完全逾越规制，有心人可借此大作文章。这事，不得不防。”
  “先生，确实如此。这次村主府将我截去，给我安插的罪名之一，便是擅越规制，豢养大量非同姓同族仙士。虽然这次因为我的妥协，对方暂时没有深究此事。这事，始终是一件必须解决的事。”
  晋凌深有同感。轩辕峻辰这两句话，直接说中了要害之处。
  孙先生略有迟疑，他也不得不深入考虑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说完这话之后，晋凌又笑了，还是直接将身契文书以及欠条拿了过来，都签了字，“债多了不愁，反正我已经有了多名下属，再多两个何妨？而且，经此一事我更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怎么对待自己是另一码事，首先自己要有实力，更强大的实力！至少，在完成这批火雷之前，村主府和童玉也绝不会再为难，这段时间，我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好了，自此以后，你们二人便是晋凌少主下属仙士！”孙意涵拿着这几份文书说道，“这其中的一份契约，以及少主写的欠条，我这就派人叫九算门的名来使过来拿。”
  九算门的来使很快就到来了，他已经等得颇不耐烦。
  “孙先生，我辛苦一趟，只到手了这几片纸质文书。”来使是个满脸精明的中年人，并不满意，“就算你与我们门主约好可以慢慢交付总额，至少，先付一些吧，几百金元也行。”
  “先生请体谅一下，我晋园现在实在困难。”孙先生笑道，“既然你们门主都卖我这老头面子， 先生你也包涵体谅一下。欠条都在，以后自然是一个金元也不会少你们的。”
  来使听了这话，不好多说什么，说了些闲话后，这才离开。
  “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形势对策。”他走之后，晋凌简单地将童玉等将自己扣在刑堂地牢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是说，童玉他们的目的，在于得到那种叫火雷的机关火器？而且，你已经答应了他们？”孙意涵有些动怒了。
  “我不答应能成吗？”晋凌苦笑着，“他们志在必得。为了这个，你看将力宣他们伤成什么样了。不答应的话，只怕我们这里将永无宁日。我也实在不想有人再遭到他们的伤害。”
  “给了他们之后，就怕那种东西为虎作伥，不会用在正道上。而且，对方也未必会信守承诺。”孙意涵非常担忧，“因为，那个时候，你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这样的好东西，他们当然希望世上只有他们能够拥有。”
  晋凌看向两名少年：“你们二人，受孙先生如此推崇，想必看待事情不同凡响。对此，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与强权者妥协，是现阶段确实最好的办法。”轩辕峻辰说道，“永夜仙帝早有规制，将天下人分为五民：仙、士、农、工、商，共五等。少主经商，虽然得利，但从官方地位上来说，商贾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农户、雇工。所以，当务之急，是为少主谋得一个足以立足的官方地位，令宋镇宇等人投鼠忌器。”
  “如何谋得？”晋凌追问，“难道真要加入仙村，或仙乡不成？仙乡离我产业太远，无法照看。仙村？仙村现在由宋镇宇把持，我想加入，他也必然不肯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