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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先生们 第94节

  “我这边的船安排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出发去雾岛。我还会和父亲一起去请求罗兹巫师,请他和我们一起去。”
  玫姗也很快说:“我父亲说要给我们带上最先进精密的仪器,说不定这次我们可以成功到达雾岛!还有,我还用私房钱请了个灵媒,虽然很年轻,但据说也很厉害的!”
  这个消息也在聊天室里通知了,利昂组织活动是一把好手,大部分人都被他们的态度影响,积极响应。
  一直看不到希望的年轻人们准备着明天的出海,甚至难得有人在聊天室里开玩笑,“我感觉我们现在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们,要为了拯救我们的生命而战了!你说以后这事解决了,我们能不能拍个电影?”
  “对啊,我也想说,我要把这个可怕又难忘的经历告诉身边的亲人朋友,现在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都觉得我是疯了……我才没疯!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我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了!”
  一片热闹中,也有人仍然丧气悲观,“万一我们迷失在雾岛了怎么办?去了那里,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万一现实世界的那里更加可怕,我们这次去如果死在那,就是真的死了!我不想去,你们要去不要拉上我。”
  玫姗脾气最爆,当即不客气地回他:“不敢去就不要去,在家里抱着你的娃娃痛哭吧,藏在你妈妈的怀里别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事,你不去,万一诅咒被我们解除了,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万一我们失败了,你也不会受牵连,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诅咒我们每个人都有份,谁都躲不了。如果你不去,到时候只有我们去的人解除了诅咒,你可不要哭。”
  聊天室里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先前崩溃说要自杀的女孩发了一条消息,“我已经承受不住了,不管这次去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可能比现在更坏。”
  这话引发了更多人的赞同,“是的,我快要受不了了,死亡的感觉太痛苦,如果还要承受无数次,我宁愿就在这一次彻底结束。”
  “我一直是跟着其他人跑,什么都不会,胆子又小,这次我要跟着大家一起去,我必须勇敢起来了!”
  聊天室里的热闹,秦非常并没有关注,她回家时正好遇上了一场闹剧,朗索闹着要自杀,灵媒老祖母在阻止他。
  秦非常看一眼朗索架在脖子边的刀,微微一哂。他才不敢自杀,最大的可能是稍稍割破一点皮就要丢下刀,大惊小怪地喊着去找医生。
  “天哪!好痛,血、我的血流出来了!快救我,找医生救我!”
  ——就像这样。
  包扎回来的朗索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充满绝望颓丧的气息。
  同样坐在大厅的老祖母,一天之内又憔悴了许多,几乎干瘦成一把枯柴,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恐怖片里的鬼怪。
  她为了帮朗索转移诅咒,现在自己也遭受了反噬,随着他们进入那个诅咒世界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会越来越憔悴,看这样子,估计再来两次她就要死了。
  “来谈谈吧。”秦非常端着茶杯坐到两人身前。
  十分钟后,老祖母答应了售卖这栋房子,并将其中大部分的钱转给她。
  “这是洛兰应得的,我就不多谢二位了。明天早上去公证,然后我们去码头乘船,今夜好好休息吧。”
  秦非常态度平和地端着热茶回去了房间。
  她其实还有许多其他的办法赚钱,只是,她现在用着洛兰的身体,要她放过那对自私的祖孙,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不拿到应得的东西,她为这小女孩难受。
  第114章 17 最后一次
  一艘蓝白相间的游轮停靠在私人码头, 陆续有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有好几辆豪车,也有普通的私家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大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独自一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凝重神情登上游轮,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坐在最大的一个娱乐厅里,默默等待。
  在那些不明所以的船员们看来,气氛实在是古怪极了。不是说他们大老板的儿子要带着朋友们出海游玩一圈吗, 怎么一个个都好像是去参加葬礼一样肃穆沉重?
  利昂作为游轮主人,要做各种准备,一晚上没睡, 黑眼圈都遮不住。就算这样, 他在安排完船上的事情之后还坚持跑到船下等。
  他父亲派来的秘书跟在他身边,看他那翘首以盼的样子, 纳闷他究竟是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秦非常带着那对祖孙去做完了公证才过来,虽然还没到船出发的时间,但比起其他提早到达的人,她们已经是最晚一批。
  利昂一见到她从车上下来, 马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放松安心的笑容, 迎了上去:“你总算来了, 就剩下你了!”
  秦非常仍是那个平静得好像要去上班的模样,“其他人都到了?”
  “没有, 一共到了四十个,其余人都没消息, 也没联系我, 估计是不会来了。”利昂本来要给她引路,见她熟练地登船, 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身后,跟着她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秘书一开始看到少爷那么激动热切的样子还以为来的是他的小女友,现在一看,他整个人都迷惑了,这模样,怎么和他平时跟在老板身后汇报生意那么像??
  迷惑归迷惑,少爷跟着人跑了,他好歹没忘记安排同来的另两位客人——一个半死不活的朗索和一个看上去僵尸一样的祖母。
  秘书自觉地把两人分成了两拨,带到不同的地方。
  年轻人肯定是少爷的朋友,往娱乐厅里带就是了,至于另一个,长相那么奇怪,又带着一身奇怪的吊饰首饰,估计是请来的灵媒,和其他几位灵媒一起安排去休息。
  这一次在船上的灵媒和巫师共有十位,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群年轻人神神秘秘地,还请了这么多巫师,究竟是要去干什么。
  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们是大学的什么研究灵异事件的社团,闲着没事干专门探险去的。
  秦非常走到娱乐厅,里面所有人瞬间看过来。除了在古堡里,还是第一次众人在现实中聚到一起。秦非常什么都没干,她只是往那里一坐,拿出电脑开始哒哒哒打字,就好像给一潭死水注入了活力,其余人都觉得放松了些。
  玫姗坐过来,期待地问:“洛兰,你在做什么,查找关于那个古堡的资料吗?”
  秦非常专注地看着屏幕,手下不停,“不是,我在做公司策划,我不是说过准备开公司吗。”
  玫姗:“……啊,可是我们很快就要上雾岛了。”
  秦非常:“要航行一天才能到,不急。我们下午可能还要再去一趟废墟古堡。”
  她是说得平常,但其余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的人都慌了。
  “还要去?!”
  “洛兰,你怎么知道的?”玫姗只要想起那个地方,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
  “按照几次的时间间隔算出来的。”她推了推眼镜,望向一脸菜色的其他人,“最后一次了,怕什么。”
  玫姗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狠狠道:“没错!最后一次了,怕什么!”
  秦非常按着电脑键盘,随口说了句:“怕的话你们可以打牌玩游戏,免得越想越怕。”
  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默默把她当成了精神领袖,听她这么一说,纷纷觉得不愧是大佬,她的建议简直太棒了!
  连利昂也是想都没想叫人拿了牌过来,一群不太熟悉的年轻人们,就围在一起开始玩牌,旁边放着果汁零食,很快有了聚会的气氛。
  船来到海上,接近下午三点,坐在娱乐厅打牌正火热的一群人,忽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戴着眼镜的男孩紧捏着手里的牌,嘴里迷迷糊糊说了句:“对a——”接着一头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还是那个尸体满地的大厅。还是那群倒霉的被诅咒年轻人,他们环顾四周,先是下意识想害怕,但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牌。
  “那个……牌都带来了,不如我们继续打完这一盘?”眼镜男孩建议道。他不是不怕,是他们玩了这么多盘,他一直输,眼看着这一盘终于要赢了!
  “这里这么多我们的尸体摆着,你还玩得下牌!”玫姗抓着手里的牌说:“我们好歹换个地方打吧!”
  奇迹般的,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赶往雾岛的路上,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所有人都没那么害怕了。
  有人响应,“是啊,找个干净地方接着打牌吧,不然去外面?”
  “去二楼吗,二楼地方大。”
  “不要不要,二楼我上次死那了!”
  “去隔壁楼呢?”
  “隔壁的楼,墙壁会吃人啊,我上次直接卡墙壁里憋死了。”
  “那要不去钟楼?”
  “这样吧,我们去钟楼楼顶玩牌,谁输了谁就从楼顶跳下去。”
  “靠,你玩很大啊!”
  “但是我觉得不错,很刺激,玩不玩?”
  “玩了,走!”
  所有人都感觉很刺激,前所未有的期待,只有秦非常不太愉快。她是空着手来的,她的电脑没带过来。
  凭什么其他人拿在手上的牌都带过来了,她手上的电脑就不行?理智告诉她可能是这个地方的限制,但情感上她不愉快,正是灵感爆发的时候,这个时候打断她工作和床上办事到一半要走人有什么区别?
  “洛兰,你也去钟楼和我们一起玩牌吗?”有人招呼她。
  秦非常冷淡着一张脸,看看这些从气球逐渐变成橡皮球的年轻人们,“不了,你们去吧,我去找个地方休息。”
  虽然知道她来到这里从来不怕,但是听到她这么从容地说要去找个地方休息,众人还是感到一阵敬畏。
  顶着他们崇拜的目光,秦非常径直走向了后面的一栋楼。她上了三楼,走进爱格伯特的卧房。
  现在是白天,那个繁华富丽的房间还是一片废墟,地砖上铺着的地毯残破,墙壁上的浮雕花纹被人砸掉,水晶吊灯碎了一地,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翳,空气里有种腐朽的尘土气息。
  她走进去,看见帘幔散开,锦绣蒙尘的大床上,披散长发的美少年穿着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条睡裙,坐在大床上。
  床铺上一层沉沉的红色,乍一看还以为是鲜血,下一刻嗅到空气里馥郁的花香,才反应过来那是红色的玫瑰花瓣。
  爱格伯特坐在那些花瓣上侧头看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朵花,被他毫不怜惜地一把扯掉了所有花瓣,随手扔在床上,掉在脚边。
  他像是褪色油画里的一抹鲜亮色彩,夺人眼球。又像是某种神话里食人的妖精,摄人心魄。
  秦非常看着不动声色,但她必须承认,她有被这旖旎景色煞到。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爱格伯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手一抓,不知道怎么凭空变出来一朵玫瑰,用手指揉搓着。
  “猜到你在这。”秦非常随口说,走过那些破损的地毯,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了太久电脑,脖子僵了。
  后颈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爱格伯特用玫瑰花砸在了她的脖子上。秦非常没理会他的小动作,过了会儿听见他在背后说:“你这人,真的很奇怪,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声音是从没有过的平静。没有了那些故作天真的柔弱和刻意疯狂的恶意,只有一点困惑。
  秦非常听着,想起了自己堂哥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觉得一个人奇怪,又不觉得他讨厌,那就糟了,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虽然她一直认为堂哥是个口头上的“情感大师”,为人婆妈爱八卦,说的都是些不能当真的屁话,但她的脸色仍然有些微妙起来。就她和他这些奇妙的短暂相处,也能对她产生感情的话,那这少年还真是个奇葩。
  她感觉自己的毛衣被人撩起来,一只凉凉的手按在她的后腰,玩闹一样往上,顺着她的脊骨摸索。
  秦非常:“……”也行,她确实是来睡觉的,毕竟她们先前几次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要离开这里先睡一觉再说。
  就当她是在拉怪吧,把这位最难搞的boss困在床上,免得他再去折腾那群小年轻,就让他们保持一次良好心态去迎接这次的死亡。
  铺满玫瑰花瓣的床比垫满被子的床还要更软一些,秦非常倒下去,感觉一股浓浓的香浸透了全身,钻进她的骨髓里。
  爱格伯特似乎并不急着做什么,就抓着她玩闹,猫一样发神经。
  他那件睡裙,很快被花汁染成红色,像是从他身体里晕出来的血迹。
  ……
  安静的娱乐厅里慢慢有人醒来,躺在沙发上的眼镜男孩猛地一蹬腿,从沙发上摔下来,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半天才摸着心口回过神来,喃喃说:“跳楼太刺激了。”
  其他人也很快醒来,大家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聚在一起讨论自己跳楼的感觉。
  “其实和蹦极一样,下次去体验一下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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