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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贺宝可发现了什么?一个都不能漏。”冷临微微前倾身子,逼问道。
  饶是再镇定的女子,说到此处也有些犹豫,垂眸想了想这才说:“他管不住自己,前几日还说要纳个小的,我没应,他便跟我赌了几天的气。昨日离家,保不准便是会那个狐狸精,要纳的那个小的,应是进京赶考时勾搭上的,总归是把命都搭进去了。贺宝跟也没跟住,叫他溜走,小妇人也算是解脱了,不必再想他同哪个女人鬼混。”曾夫人说到此处,将头偏向一边不语。
  第二十九章 夜审便知真与假
  第二十九章夜审便知真与假
  “这块玉佩,夫人可认得?”冷临说罢拿出茹娘被杀现场的玉佩,问道。
  “这是我相公的,早些年一直佩在身上,我此番上京,便不见了。问他,他说是赌输了赔给朋友。哼,朋友?他惯喜拿着贴身的物事哄女子。”曾夫人不屑道。
  曾夫人态度依旧,冷临见该问的都问完了,站起身说道:“曾夫人节哀。”说完便推门而出,婉苏也跟了出去,听到身后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努力压制着的哭泣声。
  “少爷,其实奴婢总觉得,那贺宝话里掺了假。”婉苏寻思着冷临盘问贺宝的场景,又听了曾夫人的回答,发现一丝破绽。
  冷临下了楼梯,回身看看婉苏,再瞅瞅楼上,正色道:“有长进了?贺宝的事暂不提,你可发现曾夫人话里有何端倪?”
  “她的话里也有假?容奴婢想想。”婉苏忽地对破案很是好奇,抽丝剥茧地分析来分析去,细想起来还真是乐在其中。
  婉苏低头边想边走出茶楼,前面的冷临微微勾起嘴角很是得意。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有扇窗户轻轻合上。收回目光,冷临见街角边站着一人,正是王取,便跟了上去。
  “王大人。”冷临上前抱拳。
  王取正抬头看着一处层峦叠瓦,回身见是冷临,便笑道:“冷大人,这便又相见了。”
  “王大人,若是那状元郎私德有失,可查得?”冷临直奔主题问道。
  “督主最近心思不定,待本官问过才好。”王取想了想回答,又问道:“可是有线索?”
  “只消试他一试,只不过需督主的示下,对于这状元郎私德一事。”冷临停住话头,王取便知他的意思,点点头。
  “待我得了督主的示下,便尽快知会你。”王取说完,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层峦叠瓦。
  “如此,下官要带那曾彦的下人去审了。”心里有了底,冷临便辞了王取,一路带着婉苏回府去了。
  小豆子见着冷临同婉苏,欢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婉苏大腿说:“姐姐,鲁先生病了,我今日不必去学堂了。”
  “鲁先生病了,你怎这般高兴!”婉苏轻轻打在小豆子脑门上,嗔怪道。
  “鲁先生也能休息休息,免得总是累得咳嗽。”小豆子摸摸脑门,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冷临。
  “陆先生没给你们上课吗?不是说鲁先生身子不适的时候,都是他来上课吗?怎地变了样,坑我的银子。”婉苏不悦,还记得那日陆先生的话。
  “陆先生也病了。”小豆子说完便跑开去,不顾后面李妈妈的追赶,不知野到哪里去了。
  婉苏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冷临,心道这一大家子都是累赘,冷临心里定然烦得很。“少爷,奴婢给你烧洗澡水,歇歇吧。”
  看着顽童、粗野妈妈、走来走去的下人,冷临忽然觉得这好似不是自己的家,再难寻到片刻的清净。记忆中的那个家不见了,不过倒不觉得厌烦,甚至有些新奇。“歇不得,即刻启程!”
  连夜,冷临将那贺宝押上,赶往房山县。因白日里已经歇了,此时倒不觉得困倦,婉苏缩在车里,看着两侧黑压压的密林,再看冷临,正出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整人的招数。
  “小婉,你说,一个妇人若是得了暗娼病,会不会寻死?”冷临凝眉问道。
  婉苏一顿,心道这话题若是在自己那里,倒也说得,可如今是在此时此地,封建社会男女之间,会不会有些微妙。“少爷,奴婢想,应会寻死的,怎么说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如若是个操皮肉生意的女子呢?且平日里惯会勾三搭四。”冷临抬眼看向婉苏,丝毫没有觉察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这可说不准,一样人一样心思,做了这行,多半是早有准备的,倒不至于因此而自寻短见吧。”婉苏想起画面里那些拿着香味扑鼻的绣帕的青楼女子们,也就随便说说,自己可不了解她们的心思。
  “奴婢觉得,即使寻死怕也不是因这事,为旁的也未可知。”婉苏又补充了一句。“少爷,奴婢猜,凶手不是贺宝便是董老七,目前来看,他们俩最有动机。”
  “为旁的。”冷临重复了一句,再看婉苏时,脸上已有了轻松的意味。“咱这就去将凶手揪出来。”
  “大胆狗奴,因何谋害了自家主子的性命,从实招来。”借了房山县公堂,冷临叫人往贺宝脸上泼了冰水,使那一夜未睡的他清醒过来。
  贺宝迷迷糊糊,白日里那和颜悦色的大人不见了,冷临换了个人似的,冷着脸。
  “小的,小的没有谋害我家主子。”贺宝浑身打着哆嗦,一冷一热身子愈发难熬。
  “狗奴!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满嘴胡言,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可要用刑了!”冷临吩咐两侧衙役摆好了家伙事,看得一旁的齐知县心有戚戚然。素闻西厂人狠辣,齐知县不自觉地将双脚往回收收,两肩也用力往下压。
  “大人,小的确实没有谋害我家主子,小的一死不足惜,污了大人的官声便不好了。我家夫人是不敢找大人您的晦气,但总归人在做天在看,小的贱命一条,叫大人跟着受累便是小人的不是了。”贺宝也醒过神来,这位冷大人同自家夫人说是差自己来取了曾彦的遗物,实则是想连夜审讯。贺宝稳了稳心神,按着之前的计划,闭口不答。
  “好个伶俐的小子,怪不得你家夫人要派你一路跟着你家姑爷上京,随时盯梢。”冷临冷笑,饶有意味地看着故作镇定的贺宝。
  贺宝一惊,心道这位冷大人是如何得知自己早便来了京城,不禁笑道:“大人说笑了,小的是五月来跟着我家夫人上京的。”
  “说笑?五月里早便春暖花开,你何来见得大雪,还冻死个人,简直是笑死个人!”见冷临迟迟说不到点子上,婉苏忍不住插嘴。
  贺宝听了一惊,眼神闪烁低了头,默了一默想起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索性承认:“小的是偷偷跟着我家姑爷上京,是夫人吩咐的,我家姑爷少不了人管着,少了人管着,裤腰带便系不住了。”
  “好个忠奴,你家姑爷其身不正,你家夫人便吩咐你杀了他,是也不是!”冷临喝道。
  “夫人并未吩咐,并未吩咐!大人,冤枉小的了,小的那日是跟着我家姑爷,但跟丢了,我家姑爷骑了马,小的跟丢了,便回府了。”贺宝哭天抢地,以头撞地连连喊冤。
  “跟丢了?怕是跟到井里了吧?不然这身上的青苔从何而来?”冷临说完一指贺宝肩头的印迹,正是青苔印。那日跟着曾彦来到房山县,再返回时也是走的山路,紧赶慢赶回到京城,衣衫还未及换便去向曾夫人回话,因衙门通知来认尸,为防人怀疑便紧跟着来到衙门,随后未及回府便被西厂的人带走,押到房山县。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是见死不救,但绝未谋害我家主子。”贺宝见冷临揭了自己的底,哆嗦着双手抱头求饶。
  “你说的见死不救,是何道理?”冷临收紧双眼,紧盯着贺宝问道。
  “那日小的跟着我家主子,见他一路往房山县而去,便跟去瞧看,果然是同那个女子相会,便急着回去告诉夫人。小的来时骑了马,进村前拴在一暗处,待欲返回却寻不见,寻思着不定哪个村民顺手牵羊偷了去,只好徒步往回走。待小的走到山路上时,过了那口枯井便坐下歇脚,待起身走时,便见后面赶上来一匹马,正是我家主子。小的不敢叫主子瞧见,便躲了起来,寻思待主子骑马过去了,小的再走。哪成想。”见冷临久不答话,贺宝抬眼看了看冷临。
  “快说!”冷临高声断喝,直吓得贺宝一激灵。
  “小的见主子后面跟上来一人,披着一块黑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家主子似乎同那人认识,但也好似很是抗拒,刚开始有些慌张,待说了两句话,便放松下来。那人说着话,趁我家主子不备便兜头抱住他,一下子推到枯井里,那人也下去了。小的本想去救我家主子,奈何想到夫人因他时常对灯流泪,小的也不知为何,竟鬼迷了心窍,便,便。”贺宝说到最后没了底气,蔫巴巴堆坐下来。“待那人走了,小的好奇下井一看,还未及下到井底便上来了。”
  冷临往后靠了靠,待看到窗口处有人走过时,这才缓缓问道:“你家姑爷上京赶考,是你偷偷跟着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路上倒也循规蹈矩,进了京便露了原形,常邀三五好友流连烟花之地。不敢在京里惹人眼,也不知哪个提议,那日又寻了处僻静地,竟是乡野间的寺庙,专做那皮肉生意的。小的跟去远远看着,庙里倒有穿着僧袍像模像样的和尚,可,可竟还有女子,真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贺宝说完又抬眼看看冷临,说道:“小的便回了京里,第二日我家姑爷便回来了,小的也是日日跟着,却再未发现不妥,直到我家姑爷进了考场,再放榜,我家夫人便赶来京城团聚了。”
  “你家姑爷,进京时带了下人的,你可知那些人去了何处?”见那衙役走开,冷临收回目光问道。
  “说来也怪了,我家姑爷回来后,便不见了那些下人,小的也不能现身出来问,便见我家姑爷不久又买了一批下人。待我家夫人到了京城后,我家姑爷说是跟朋友打赌输了,便将原来的下人都给了那朋友。”贺宝一愣,垂了眸子想了想,又道:“我家姑爷向来胡闹,我家夫人也便作罢。”
  第三十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三十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你家姑爷,如假包换?”冷临心道曾彦身份是可以确定了,但是其他的却说不通。
  “如假包换,小的怎能不认得。”贺宝见冷临不再句句紧逼,放松下来。
  “贺宝,你所说是否属实,本官还要再查,如若有话现在说还来得及,待事后反悔,本官决不饶你!”冷临慢慢站起身,走到贺宝面前,冷冷盯着他。婉苏也跟了过去,感觉冷临要出手打这下人似的,心里没底。
  “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小的不敢!”贺宝说完磕头如捣蒜,哆哆嗦嗦说道。
  贺宝的审讯算是告一段落,婉苏见冷临又叫人去提董老七,凑上前来说道:“少爷,该喝茶了。”
  冷临仍旧后知后觉,此时才发觉口干舌燥,待接过婉苏递过来的茶杯,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不喜欢热闹,从前同冷管家两人独居冷府,日子倒也舒坦,每日里都是清清静静的。可自从冷管家离开,婉苏接替了照顾自己,自己便好似越来越离不开认了似的。以往都是独自一人外出,不论是跋山涉水还是出入公堂,都是一人,此番忽地有了尾巴跟着,先前还不适应,此时倒觉得是必不可少的了。
  浅酌一口,冷临将茶杯放下,那睡眼惺忪的董老七已被押了上来。
  “董老七,你娘子之死,已查到真凶。”冷临开口便说,又给了董老七一张小杌子坐下。
  董老七眼睛一转,连忙感激涕零跪下,边磕头边说:“谢大人,青天大老爷啊,我娘子死得冤。”
  “董老七,你娘子死得不冤,她与人通奸,即便没有被人害死,也要浸了猪笼。”冷临叫人将董老七扶起来,面露同情之色。
  “大人这是何话,我娘子本分着呢。”若是娘子不守妇道,自己便有杀人的动机,董老七明白得很。
  “身患暗娼病,死前行房,且并无挣扎痕迹,莫不是心甘情愿的?亦或是你?”冷临说完,那董老七有些不自在起来,手在袖子里搓着手指。
  “小的不知,小的还以为我那婆娘谨守本分。”董老七尴尬一笑,看了眼冷临。
  “你怎不知?那暗娼病便是你传来的。”冷临说完,董老七脑门见了汗,原来有大夫来给自己检查身子,为的是这个。
  “小的,小的得了病?怪不得这几日瘙痒难耐。亦或是那婆娘传给了小的也未可知。”董老七恢复镇定,谨慎答道。
  “不错,也有此种可能。”冷临站起身,背着双手走出案台,踱到西墙,忽地转身大喝道:“大胆!因何杀害你娘子,还不从实招来!”
  “小的冤枉,小的回家之后先在前屋坐了坐,这才去了后屋,便见我那婆娘死在当场,小的冤枉啊。”董老七早便做了准备,也晓得官府之人惯会诡诈,便咬牙坚持。
  “董老七,你说过,你是内急返家,怎会有那闲心在堂屋坐着喝茶。要么去后屋寻恭桶,要么去后院茅厕。”冷临转身说道:“所以,要么是你并非因内急归家,要么是你归家后立即去了后屋。”
  董老七听了眼神闪烁,又道:“是,是小的撒了个小谎,小的是担心我那婆娘,这才急着归家的。大人您也说了,我那婆娘不守妇道,小的平日里也有所觉察,但不敢肯定。那日便是提前回家,瞧个究竟的。但并未看到任何人,还特意在前屋听了一阵,没发现端倪便来到后屋,这才看到娘子死在当场。”
  “董老七,万万没想到吧,你在屋内时,本官便在窗口看着你。你双手攥着你娘子的脚腕往下拉,她挣扎大喊,你竟生生将其勒死。”冷临忽地说道。
  “小的攥着她的脚腕时,她已断了气。”董老七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如此说来,你是在你娘子自杀后,又伪造了现场,以迷惑本官是他杀了?”冷临玩味地看着董老七问道。
  “是,是,大人饶命。”董老七见毒计不成,不能栽赃嫁祸,只好自保。
  “你说,你发疯跑出了家,便在村外的坑里待了许久,这才返回?”冷临问道。
  “是,小的就在村外的坑沟里待了许久,直到大人们来寻小的。”董老七又补充了一句。“那时小的还觉得婆娘死得冤,如今看来是戴了绿帽子,多谢大人提醒,小的再不会自暴自弃了。”
  “哼!那你这身上的青苔是如何来的?”冷临走近指着董老七后背上的印迹问道。
  “那坑里有青苔,有。”董老七忙道。
  正说着话,便见门外来了一人,正是那日在郊外见王取时,带路的人。凑到冷临耳边小声道。“督主说,那是刘次辅的人,私德很重要。”
  婉苏离得近,也听见了,只见冷临微微勾起嘴角,假意重复了那人的话,“曾彦的下人?画像已出来了?”接着便对董老七大喝:“大师!”
  “是。”正高度紧张地盯着冷临同那人的董老七条件反射地回答,话已出口便知已难回旋,堆坐到地上。
  “不是不想要头发吗?本官派人给你剃个干净,叫你再做回老本行。”冷临捏住董老七的两颊,使之牙齿显露出来,又说:“不知你这裁缝能做几身衣裳?还是只会敲木鱼诵经!”
  “所以说,你家少爷此番凭的都是猜测喽?”古阵极不服气,翘着二郎腿不屑道。
  “那也是有理有据的,旁人即便是猜也无从下手呢。再说也不是猜,只不过先怀疑了董老七,本想调查曾彦家人,没想到那贺宝嫌疑又很大,所以两个人之间便拿不准了。”婉苏也不服气。
  “总归还是靠诈和的,若是都把不准,岂不是要两个都杀?”古阵说道:“若不是那董老七自知手上犯了三十二条人命,也不会就这么认下是自己杀了曾彦。”
  “这花和尚,还真是奇人。”古阵又上门来,冷临不愿为自己讲解,只好找了婉苏取经。总算是亲眼见着的案子,古阵还是有好奇心的。
  “话说我怎不晓得,那房山县竟藏着这么个,销金窟?”古阵自言自语,又说:“那茹嫣模样如何?可是那里的头牌?”
  “你嘴上积点德吧,佛门清净地,若不是有你们这些个纨绔子弟,那花和尚也不会想到做那生意。”婉苏瞧着快到送茶的点了,便端了出去。
  古阵自己坐着无趣,也跟着婉苏往书房走,边走边说:“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像那赵状元也是好奇,这才丢了性命。本来嘛进京赶考便老老实实去,路上还想着吃荤腥,这可倒好。”说话间已到了冷临书房外。
  “那为何是三十二具尸首,曾彦未死啊?”古阵问道。
  “因是茹嫣的丈夫,做了曾彦的替死鬼。曾彦同另两名一道上京赶考的同窗,带着下人去那寺庙寻乐子,被人下了药谋害。那庙里的茹嫣见曾彦人品面貌姣好,便趁着同他欢好之时告知,曾彦这才提前逃了出去,并留下祖传玉佩许与日后来娶茹嫣。茹嫣早便厌倦了自己的丈夫董老七,便趁其不备从脑后袭之,毁其面目叫人识认不得。没想到这群和尚得手之后,便洗手不干各自寻了生路,其中一个和尚早便垂涎茹嫣的美色,见董老七不在了,以为其出了事之后害怕逃走,便假冒董老七,硬与茹嫣过活,还回到了公甜村,事后才知茹嫣为曾彦谋害了真正的董老七。茹嫣无法,只得假意从之,那假冒的董老七为防他人发现,还将秃头裹住,虽经过这几个月长成了一些,但还不够,所以待茹嫣死后,自知要被官府盘问的他,装疯将头发剪掉,却也叫那六点香疤愈发明显。且若是真的董老七,做裁缝的人牙齿上必定有豁口,他却没有。如此到了那日,竟见到曾彦来到自家,还与茹嫣一场欢好,才知这婆娘仍旧与其暗通款曲,又惊讶本该是已死之人竟死而复活。董老七拉住已上吊而死的茹嫣的脚腕,制造其被人害死的场景,为的就是嫁祸曾彦,做完这一切后又追了出去,抄小路赶上他,为防自己昔日寺内行凶一事败露,争执之下下了狠手将其推于井内。又骑着曾彦的马快速赶回公甜村,临近村口时下马自行走去,那马便也自从回到公甜村,假冒的董老七则躲回坑里。”冷临一口气说完,古阵听得入了神。
  “当然,这都是那假冒董老七之人说的,加上我的推测。”冷临喝了口婉苏递过来的茶,又说:“应是整件事的原貌。”
  “总觉得哪里不对。”古阵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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