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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盛世风流

  尽管姬泽很是不情愿,但最终的结果也改不了。
  账簿还是落到了临渊手里。
  临渊把账簿交给慕安,让慕安带着,“等再过几天便走。”
  至于为什么是再过几天再走,那自然是因为临渊还没有逛够江南,她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改变自己的计划。
  “是,主子。”
  扬州知府褚危博府上,所有人又聚在了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姬泽一直待在那个公主的宅院里不出来,我们安排的人也没有办法进去,所以现在该怎么办?难得真等着他们把账簿带回帝京吗?”
  申史茗狠狠一拍桌子,气愤非常。
  其余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接让护卫冲进去把账簿抢回来吧?
  以前只有姬泽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敢想办法直接弄死他算了,但现在皇帝宠爱的公主也到了江南,如果两个人一起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觉得皇帝不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就算做的再隐蔽也难免会留下祸患。
  “重点是现在不知道姬泽到底有没有把账簿的事情告诉那个公主,如果没有的话那其实还好办一点。”其中一个人道。
  申史茗沉着脸不屑,“怎么可能把账簿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女的,女人能做什么,那个什么公主肯定不知道。”
  申史茗说的很是肯定,在他看来,不,或许在所有人看来,那不过就是一个公主,什么威胁都没有。
  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无非是想着如果她死在江南在皇帝那里不好交代而已。
  众人看向褚危博,褚危博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在想,是否真的要把姬泽和那个公主一起除掉,就算皇帝真的发怒,他们这么多人,再做的隐蔽一点,难道还能有什么事不成,或许也发现不了是他们做的。
  “如果实在不行,那便两个一起处理了吧。”最后褚危博下了决定。
  帝京皇宫之中,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有明光的消息吗?”
  心腹宫女立刻低声道:“回娘娘,殿下最近几天一直待在江南。”
  皇后叹息了一声,她倒也不是反对明光出去游玩,出去可以,但最起码多带些侍卫宫女啊!
  如今身边只有慕安一个人,退一步来说,就算安全不成问题,但慕安一个侍卫,总做不了伺候人的活计,明光一个人在外面如何方便。
  她一想到她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吃苦,她就觉得难受。
  宫女安慰道:“您别担心,殿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皇后不语,现在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只能等着了,幸好在打探出明光的踪迹之后,陛下还派了些侍卫过去,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乾元殿中也是一样,临渊不在,齐徽帝看着桌子上这些佳肴完全没有什么胃口。
  那小兔崽子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甚至有时候还有一点烦,因为经常在他跟前晃悠,吃他的用他的还嫌弃不已。
  现在没有那小兔崽子经常在身边晃了,齐徽帝倒不是觉得什么寂寞。
  就是这玩意儿吧,他有点不适应。
  “这小兔崽子,看来是在外边乐不思蜀都忘了皇宫还有朕这个父皇了。”齐徽帝笑骂道。
  身边的魏瑾也笑着躬身道:“殿下还小,自然喜欢外边的风光,陛下不必忧虑,那外边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殿下总会回来的。”
  被魏瑾这么一安慰的齐徽帝脸色好了一点,“朕看那小兔崽子就是不知道回来了,哼,对于她来说,恐怕外面比皇宫好多了。”
  魏瑾低头偷笑不语,陛下虽然这么说着,但他明白,陛下他这是想公主殿下了,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在江南的临渊显然不知道皇宫里她母后和那便宜父皇对她的思念。
  在江南逛的差不多了之后,她便打算走了。
  姬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知道他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吸一口气。
  明光身边显然只有慕安一个人会武功,就算在苏城褚危博他们不会动手,但这不意味着等出了苏城他们还会就这么等着,而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但他现在没有丝毫发言的权利,他除了跟着明光他们走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临渊、慕安、杭秦还有姬泽四人便坐上了马车向着苏城外而去。
  当然临渊不想跟姬泽坐一个马车,便给他又买了个马车雇佣了一个驾车的人。
  等临渊一出苏城,褚危博便得到了消息,“去,等彻底离开苏城地界之后解决了他们。”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除掉了事。
  刚一出城人便追了上来。
  “先走,他们暂时不会动手。”在马车里的临渊淡然开口道。
  慕安应声,在踏云身上轻轻抽了一下,踏云便飞奔而去,姬泽乘坐的马车的马也是良马,但到底不如临渊的千里良驹踏云,所以追赶的很是吃力。
  姬泽被飞速前进的马车颠的头晕眼花,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甩飞。
  他尽力扶住车身,才没让自己左摇右晃到不雅的在车上吐出来。
  身后追赶的人跟的很紧,但也没有动手,确实如临渊所说,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一前一后两波人马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
  身后追的非常紧的人终于再次加快速度,把临渊一行人包围了起来。
  慕安一拉马绳,踏云立刻便乖巧的停了下来。
  姬泽的马车慢了一点停下,正巧在临渊马车的右侧下方。
  此时空气中满满都是风雨欲来的气息,杭秦乖乖坐着没有动,便是以他这三脚猫的功夫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肃杀之气,可见情况危险到了何种程度。
  而今天的局势显然不能和那天遇见的那些只会一点拳脚功夫的匪寇相比。
  “临姐姐。”杭秦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临渊一眼轻声道。
  “没事。”临渊还是那淡定的两个字。
  “慕安,你去姬泽那边。”临渊出声吩咐让慕安去保护姬泽,毕竟也是便宜父皇的儿子,不能真叫他死在这里。
  “临姐姐,慕大哥走了,那我们怎么办?”听见临渊让慕安去保护姬泽,杭秦更担心了。
  人有亲疏远近。
  对于才跟他们相处不到几天,还不是很熟的姬泽来说,自然是临姐姐重要,杭秦当然是不想慕安走的。
  临渊伸出手摸了一把杭秦的头发,笑道:“这边不是还有我嘛,怎么,不相信你临姐姐?”
  “啊?”杭秦显然是惊讶住了。
  他从来没想到临姐姐也会武功,毕竟任是谁一看,都觉得临姐姐这样的神仙人物就不是舞刀弄枪的,这一看就是饮风食雪的天上仙。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看过临姐姐练武什么的,父亲说过,武功要时常练习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疏。
  况且他也是见过临姐姐的手的,手指修长白皙,像是儿时他拿着玩过的琉璃珠子般剔透,说句不好意思的话,看着他就想拿着啃一口。
  这手指虽然极具美感,但那脆弱的仿若一碰就碎的样子也不像是练武的手啊。
  杭秦陷入了自己的纠结之中。
  随后他想到,可能是临姐姐会那么一点点的武功,他作为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当然不能拆穿临姐姐的话了。
  临渊当然看出杭秦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她也不在意。
  慕安下车走到姬泽身边之后蒙面的黑衣人便全部攻上来了。
  一句没用的话都不说,很是区别于临渊偶尔看过的影视剧中的剧本。
  至于为什么白天也要穿着黑衣呢,自然不是什么这是反派的标配这种操蛋的理由。
  而是考虑到全方位多领域。
  首先,黑衣服便宜,不管是业务能力再怎么差的杀手都用的起,服装上统一也方便,至少不会误杀自己人。
  其次,杀人多数在夜里进行,有利于隐藏身份,也没有什么标识。
  最后,就要考虑到自己业务能力了,毕竟这杀手组织也不是次次都成功完成任务的,总有受伤的时候不是,而这受伤之后流血黑衣就起作用了,看上去不会太明显。
  总而言之,杀手们为什么穿黑衣还有许许多多的理由,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免得说俺水文。
  把话题扯回来,这群不知道是不是正规杀手组织的人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
  其中两辆马车的人数一样多,毕竟他们也不确定账簿到底在谁的手上,任务又是全部都消灭殆尽。
  他们作为职业杀手组织,自然要好好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不能区别对待。
  慕安这边已经开始动手了,他站在马车边,没有让黑衣人靠近马车半分,同时还分心看向临渊那边。
  主子让他来保护二皇子是命令,但他真正要保护放在第一位的永远都只有主子一个人而已。
  若是这两者发生冲突,慕安肯定是违抗命令也要执行他的至高准则。
  临渊抽出剑,她出来的时候没有拿剑,所以只能暂时在江南这边弄一把,用着也不是很顺手,不过也无碍,真正的顶尖高手飞花摘叶皆可杀人。
  她这具身体根骨不好,资质不高,武功不能练到巅峰,到对于她来说也算够了,至少灭了这些人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慕安和杭秦便看到,在他们眼中没有一点武力的临渊右手松松垮垮拿着剑,神态漫不经心到了极点,下了马车面对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般的挽了个好看的剑花。
  简直轻松到不像是在生死战场杀人,而是在什么舞台中央舞剑一般。
  长剑锋利无比,剑剑见血,剑光一闪,便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临渊神色漠然,杀人在她这里变成了艺术表演,还是她看不上的艺术表演,墨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波澜,甚至隐隐泛着无聊之情,像是对这场无聊至极的艺术表演感到无趣厌烦。
  随着一个个人倒下,剩余的人感到了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眼前这人的恐惧。
  他们做的是杀人的买卖,自然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死在刀剑之下。
  他们不害怕死亡,但今天看见这人的姿态,他们感动恐惧了。
  眼前的人拿着剑,明明是在杀人,但那眼眸之中却没有一点情绪,手起剑落,无比自然,自然到她像是对这动作做了不下千百次。
  他们见过许多人杀人时的神态,有兴奋的有憎恶的,有各种各样的,便是对于他们这种把杀人当做家常便饭的杀手来说,在见到鲜血在刀下溢出,也会有一瞬间几不可见的不适。
  但显而易见,眼前的人完全没有。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但他们感到自己浑身的颤栗,自己无法言喻的恐惧。
  眼见着黑衣人有了退意,临渊微微挑眉,无聊的眉眼之间倏然笑开,一直无谓的她在刹那绽开一抹浅淡笑意。
  但这笑却一点都不清绝纯透,反而如那地狱归来的勾魂使者,夺魂摄魄。
  剩下的黑衣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自己脖颈一凉,低头一看,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临渊懒散的拿着剑,剑尖的血滴落在地上晕染开血色印记。
  她难得握剑,怎么可能就让人这么走了,当然是全部留下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准则啊。
  等临渊这边的人都解决完了之后,慕安才全然放下心,专注解决自己这边剩下的人。
  不过几息,这次来刺杀的黑衣人便全部丧命。
  临渊把剑扔给慕安,淡淡道:“替我洗一下。”
  慕安看着临渊,便是方才才杀了人,但殿下身上却没有半分的血腥杀戮之气,若忽略此时的环境和他手中拿着的沾着血的剑,便是说殿下是刚赏花吟诗回来也不会有半点违和。
  不像他,再怎么收敛,还是有淡淡的血腥杀伐之气。
  姬泽刚才一直和驾车的人坐在马车之中,他只在一开始掀开帷幕看了一眼,便立刻放下了。
  之后再没有看过,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临渊这个公主杀的。
  这时候他下车看到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可避免的感到了恶心反胃还有恐惧,一不小心便吐了。
  平日里不管再怎么谋算,那也是暗地里的阴谋算计,是不见血看不见的杀戮。
  明面上这种真正的刀剑无眼鲜血淋漓的场面姬泽没有遇见过,更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杀戮这个词,从来不是什么一个冷冰冰的词语,它伴随着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那些上位者,在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操控着底下人的性命,视人命为棋子,可知总有一天会被反噬。
  姬泽扶着树吐的一塌糊涂,没有了一点皇子的尊贵气度。
  而再看到这一幕的杭秦便好了许多,毕竟前些日子就见识过一次了。
  等姬泽吐的差不多了之后,马车再次启程,向着帝京方向驶去。
  郊外没有地方可以给姬泽洗漱,所以他便只能穿着被自己吐出来的污浊给弄脏了的衣服继续走,身上的脏污明显,还有一股酸臭的味道,姬泽脸色变了又变,青了白白了青,拳头紧握,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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